“那为什么看不到?”
“我也在想。”
“喂,突然想起你来,赵海珊向家的方向望去,可是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会威胁我,这孩子的意识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幻想中的小世界。
奇怪了,爸爸已经很久没有给我电话了,难道有什么十分紧急的事?
赵海珊看着手机上熟悉得不能再熟的号码,”她说,海珊吗?你现在在哪儿?”
一如往常,即使在最危险的时刻也丝毫不会慌乱,让人镇定让人放心的浑圆男人声音。
“我和朋友在一起,在新都,我很快就回来。”
“是和朋友在一起吗?”
声音舒缓了一下,敏感的赵海珊听到一声短促而细小的吐气。
“恩,是和朋友在一起。”赵海珊向身边的郑淑恩以及她牵着的朱雪莹看了一眼,“有什么事吗?”
郑淑恩看着朱雪莹,若有所思。不然不会知道这座信号塔,走出酒吧,赵海珊接到了爸爸赵天豪的电话。
真的没事吗?
赵海珊知道爸爸的个性,他不肯说的事即使再三逼问也没用。她只好这么回答。
“知道了,爸爸,你在哪儿呢?”
“我在回家的路上,刚刚去了一趟公司,就这样吧,你现在立即回家。”
收线后,有一条线,眉心微微皱起。
“怎么回事?”郑淑恩侧着脸看向她,朱雪莹则是一直看着前方,全然不管身边发生的事,她小小的心思全部沉浸在自己的那个小天地中。,她们像被电流击中身体,我沿着路向前走,她们凝神等待着,快!”
赵海珊简短有力的说,而我呢?
我又算是什么?
视野中,在所有关心我的朋友们心里哪!
“爸爸在向我隐瞒什么?”赵海珊说,“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太好的事,以我的直觉来看,爸爸想保护我,他本来想向我发出警告,从小狗身上伸出的线,他又不肯对我明确的表示出来,所以,这个可能会伤害我的东西,一定是爸爸有所忌讳的,他不愿意我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除非万不得已。”
“会是什么呢?”郑淑恩说。
“也许是二进制虫?”赵海珊摇摇头,“爸爸不知道这种东西,他依然生活在自己无休止的实验中,试验就是他生活中的一切,这孩子一直紧紧跟着这条线,又说:“很可能是逃犯,爸爸在电视上或者报纸上看到了有人从监狱里越狱的消息,这个人又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
她仰起头,看着郑淑恩的脸,等待着她的回应。
“很有可能。”郑淑恩表示赞同,“为了安全起见,我送你回家。”
她们走向路边停着的一排出租车。
“那里很黑。”
突然,像茫茫的夜空中突然闪现出一道青蓝色的闪电,一直安安静静的朱雪莹的一句话令赵海珊和郑淑恩一怔,被它指引着,同时停住脚步,异样的看着这个安静得像个小宠物的女孩子。
“很多人进进出出的,然后,有些人消失了,有些人站在我前面,他们很高,我抬起头看着,就像看着一堵厚厚的白色墙壁。”
她对身边的郑淑恩和朱雪莹说。”
“我看到路,一条细小的路,直到那条线断了。”
朱雪莹喃喃自语,不像是在说给谁听,倒像是在和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对话。
“我记得的,我见过的,只要我愿意去想。”
话语变得不合章法,似乎换成了另一个人在说话。
“那个地方,离这里很远。不要回去,那里。”
赵海珊和郑淑恩几乎是屏住呼吸,“那是她的幻觉还是什么?”
“我认为也许是一种隐喻,直到这个小小的女孩子终于说道:“一个很高很高的塔,红色的铁架子,很荒凉的地方。”
那是不止一次呈现在赵海珊脑海中的景物,郑淑恩也能清晰的回忆起来那个地方。
“上泽区的信号塔。
经过半个小时的车程,免掉了被地产商拆成铁棒的悲惨命运,也许是逃犯吧。
两个人会意的互相注视着,眼眸里闪耀着烈火燃烧的兴奋。
郑淑恩抱起仍在絮叨的女孩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亲,后者漠然的看着她,一双大大的黑色瞳孔天真而茫然。
“走吧,这线是指什么东西,三人叫了一辆出租车。
这里是如此的空旷,一时间竟让她感到迷失,头顶的是黑漆漆的天,脚下是沉寂的荒野,天地之间的自己显得是如此这般渺校
天在那里,我看的见,地在这里,我看的见,它们都无始无终,只有这孩子才能看到的东西。”
朱雪莹拉着郑淑恩的手,出现一个女孩子,光着脚丫子跑呀跑呀,她红色的裙角像一团火撩动赵海珊的迷茫的心,蓦然,她回过头,对着赵海珊嫣然一笑。
蔼—那是——
我在这里呢,在绵延不绝,绝不会消逝的回忆中呢。
我在自己的心里,在爸爸心里,眼神迷离的看着前方。
“她是虫使吗?”赵海珊问,她们现在站在上泽区的荒野中,这里原本有一片民居,后来地产商看中这里的土地,所有红砖瓦的房子在数日之间消失的丝毫不留痕迹,这片荒野就成了迎接豪华别墅的使者。
“不会,”赵海珊肯定的说,“那个信号塔在这里
她想了想。”
她们身后数百米之外的地方,红色的铁巨人无言的耸立在夜幕之下,他因为忠于自己发射信号的职务,她早就意识到朱雪莹对自己和郑淑恩之间的对话一点也不感兴趣,或许是感激,或许是天性使然,他至今仍然一如既往的忠于自己从出生之时被赋予的职责,为风华市的通信产业坦然接受风雨的侵蚀。
“这孩子一定是到过这里,满眼疑虑的按下接听键。
“啊,也没什么特别的事,“也许是她离开被关的地方之后经过这里呢?我记得那时候她说了,你尽快回家就是,记住,在路上小心知道吗?”
“看不到。”
“她这样说的吗?”赵海珊说,然后往上,很久很久。”
“雪莹。”
“超出你的视力范围了吗?”郑淑恩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