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一直在打寒颤,发自心底的寒意一波一波涌上来,让我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裸体暴露于冰天雪地之中。每次清醒的时候,我都会下意识地收紧身上的棉被,努力把身体蜷缩起来取暖。
“高烧,摄氏四十度,身体内有炎症,需要注射大剂量的抗生素。”这大概是那两名女医生在说话。
有人靠近我的脸,头发垂下来,拂过我的额头。
她在轻声叫我:“沈先生,沈先生,能听到吗?我是方星。”
我知道那是方星,因为鼻子里闻到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但我不想回答,只是抓紧被子,连自己的头一起捂祝
“唉,怎么会这样——”她幽幽长叹,随即吩咐身边的人,“再去拿些冰块,务必要把体温先降下来。四十度,快把人的脑子烧坏了。”
“沈南?”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来,虽然有些虚弱,但语气中永远少不了那种玩世不恭的优越感。
我很想睁开眼看看,但眼皮非常沉重,无法撩起来。
“不必看了,是我,唐枪。”他轻声笑起来。
“你脱险了?”我的心情突然放松下来。如果唐枪和无情都已经从沙漠里脱困,那么我的鬼墓之行就算结束了,可以放心地回转港岛,从这一大团谜题里挣脱出去。
“脱险?不不,对于一个盗墓者来说,假如一件事毫无危险性,不能对自己构成严峻的挑战,那么去做这件事毫无意义。记得我常说‘无限风光在险峰’吗?只有不断地向最高峰挑战,才能令枯燥无味的生活变得更为精彩。我在这里,不过这一次很可能是挑战失败,等你亲自出手救援了。”
他又笑了,只是笑声中略带苦涩。
“你在哪里?”我闭着眼,闻到空气中飘来极品龙藏香的气息。
唐枪每次打通墓的盗洞之后,总会点燃大把的龙藏香丢下去,怯除毒虫邪气的同时,更能给增添勇气和信心。
“我在鬼墓的最深处,你不是已经闻到龙藏香了吗?沈南,假如你能加入这一行,三年之内保证能跃居盗墓者排行榜上的前十位置。你对某些细节的感受相当敏锐,而且脑电波的穿透力更是惊人。我陷在这里很久了,你是第一个能与我沟通的,这一点连冷七和无情都做不到。我们能够联手的话,在盗墓者的世界里绝对可以天下无敌,所向披靡……”
每次见面,唐枪总会搬出这一套说辞来,企图把我从一个港岛医生改变为盗墓者。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过一百遍了。”我禁不住苦笑着叹息。
龙藏香时浓时淡,我的额头上感受到了冰块的凉意。几分钟内,身体的热度降低,头脑也清醒了不少。
“我在五重鬼楼之下,沈南,还得麻烦你开启鬼门关弄我出去。没办法,冷七的智慧只能做为我的助手,做些外围工作,而无情又是女孩子,受盗墓者的诸多谶语限制,只能拜托你了。不过,你最好能快些动手,否则我就真的要像龙虎山法盘大师说的那样,‘生于盗墓又死于盗墓’了——”他骂了一句我最熟悉的脏话,然后语气里露出些许困惑,“这么多年来,我始终不明白法盘大师说‘生于盗墓’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盗墓者的后代,我妈是在墓里生下我?真是邪门透顶!”
法盘大师是大陆著名的佛学高手,对于“鬼谷子香课术”和“诸葛神侯马前课”有超过五十年的深厚研究。他为唐枪卜过一卦,然后就给予了上面那句莫名其妙的解释。
“怎么救你?鬼门关在哪里?”我的身体轻松了些,吃力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谢天谢地。”眼前出现的却是无情焦灼的眼神,近在咫尺地盯着我。
“唐枪呢?”我挣扎着起身,才发现自己的双腕上都在打点滴,腿部浸泡在一只盛满了黑色液体的木桶里。
“什么?哥哥并不在这里,他不是已经失踪了?”无情诧异地反问。她是坐在一辆轮椅上的,脚踝上打着厚厚的石膏。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到处弥漫着消毒药水的怪味。
“我听到他在说话,要我开启鬼门关去救他。”我长叹,无法分辨与唐枪的对话是梦是真。
无情脸上泪痕未干,忽然之间肩头一颤,新的泪水又猝然滑落下来。
我看看腕表,从昏迷到醒来竟然已经过了十三个小时。在这种没有日光的密闭空间里,只能依靠表盘上的二十四小时日历来分辨白天还是夜晚,也真难为了兰科纳他们,能够将自己寂寞地封闭那么久。
假如“无线电通讯管制”真的奏效,他们应该对外面的世界变化一无所知,更不会明白联军已经接管了伊拉克的每一平方公里土地,并且正在对伊拉克的宿敌伊朗虎视眈眈。
“世界变化太快了——”我若有所思地轻叹。
“沈先生,你是哥哥最好的朋友,对吗?”无情偷偷地抹去泪水,拿起床头果盘里的一只苹果和镀银水果刀,慢慢地削去果皮。
“对。”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自己在港岛几乎处于幽闭的生活状态,唐枪与我的关系属于君子之交,一年见不了几次,但却一直牵挂着对方。他总喜欢从全球各地寄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其中不乏年代悠久且价值连城的古董,当然大部分都被司徒开软磨硬泡地要走了,成了他傲视港岛同行的珍藏品。
“那么,这一次,你无论如何都会去救他——不管结果如何,真相如何?”无情的话有些古怪。
人类是永远无法探求到一件事的真相的,就像唐枪,毕生游离于古墓与古墓之间,梦想从死亡者身上发掘到历史的真相,但这只是一个乌托邦式的理想,绝没有实现的可能。
“我该找方星谈谈,无情,唐枪从来不要你参加盗墓的事,是有一定道理的。古墓是阴魂聚散之地,属于五行阴阳中的‘绝地之阴’,而女孩子的体质百份之九十九以上偏于阴柔、阴寒,最容易引发墓里的阴气沸腾。这件事你不必再插手了,我会全力以赴把唐枪找回来。”
我始终相信自己与唐枪之间有某种心灵感应,他亦是多次提到这一点,唯恐我不信,曾经举出几百种古今实例来验证。既然有感应,我就一定能察知他的准确下落。
无情削完了苹果,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匆匆摇着轮椅向外走:“我去请方小姐进来,她可能会很乐意喂你吃苹果。”
在方星面前,她总是显得很自卑,偶尔露出争强好胜的一面,却总是一闪即逝。
“好吧,你自己多休息,伤筋动骨一百天,小心一些。”我向着她的背影叮咛了两句。她是唐枪的妹妹,也即是我的妹妹,我有义务好好关心她。
方星来得很快,脸上荡漾着胜利者的微笑:“好些了吗?沈先生,有美女亲自削水果喂你,应该会变得心情畅快一些了吧?”她夸张地指着那只果盘,眼神中飘过一丝淡淡的醋意。
我淡然一笑:“方小姐,坦白说吧,我感觉到唐枪就在鬼墓下面。我需要你的帮助,或者说,需要伊拉克士兵的帮助。不管你将来要做什么,我只要救了唐枪,就会带他离开,一刻也不耽搁,免得坏了你的好事。”
这个密闭的空间无异于架在篝火上的火药桶,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轰然爆炸,将玩火者送上西天。古人尚且知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明智的人是不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危险之处的。
“我们之间的确需要坦白相对,沈先生,也许你该试着了解目前所处的环境——这一大批伊拉克精锐部队沉潜于沙漠之下,为的是最后的绝地反击,所以凡是由地面进入地下的人,都没有再平安返回的可能。古井流沙那条路,本来就是单程进入的通道,想要离开的话,必须等到有第二批联络官带着开启鬼墓的钥匙回来。那个时候,也就是阿拉伯世界战火重燃的决战关口。”
方星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微笑渐渐隐没,脸是无比严肃。
“我知道,你会觉察到所有人的叙述中都存在一个悖论——为什么美国人数次探索鬼墓,却没发现进入地下的通道,而只是在那个沙漠废弃遗址里转来转去,毫无结果?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些机关根本不是现代人设计出来的,而是由一个我们无法了解的族群开拓出来,被后来者无意中闯入占据。”
我安静地听着,反思那个旋转大厅里的机关设计的确相当巧妙,站在外面的人根本发现不了。
“沈先生,据我所知,江湖上最擅于机关设计的是‘妙手班门’的弟子,但你我都应该明白,美国人的现代化勘探仪器能够穿透厚度超过二十米的固体,比班门弟子的祖传技艺何止高明百倍?可以断言,美国人都无法发现的秘密,别人就更不必痴心妄想了。其实,如果叶小姐在这里就好了,她做为数次进入伊拉克本土的联合国专家,更清楚当时美国人做过多少勘探工作,又是如何沮丧地无功而返——”
方星的踱步越来越急,显然心里也异常激动。
我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把鬼墓的出现与地球上所有的远古建筑归结为一类,都看作是地外生命的作品。
方星停在我的床前,定定地凝视着一滴一滴落下来的葡萄糖液体,意味深长地低叹:“沈先生,假如我们有机会一起揭开鬼墓的大秘密,你愿不愿意跟我合作?愿不愿意把那些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小心思抛开?”
“那么做,你有什么好处?”我敏锐地指出了她刚刚这些长篇大论里的唯一漏洞。
“哦?好处?”她慧黠地笑起来,托起我的手腕,轻轻地把一片翘起一角的胶布按下。
“方小姐,身在江湖,都知道‘无利不起早’的规矩。我很想知道,你处心积虑地监视我、再窃取了麦义的资料、、帮我进入伊拉克沙漠这一系列行动后面,隐藏的是什么样的居心?”
仔细回想,方星出现在我和关伯的生活中之后,很多事随即次第发生,瞬间打乱了我们平凡隐居的安静生活。
方星陷入了无言的沉默,在床前的圈椅上缓缓坐下。
我自顾自地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她的黯然表情。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关伯平日里最爱自比英雄,所以才对叱咤江湖的过去念念不忘,也就对方星有了先入为主的良好印象。老一辈的江湖已经成了历史,二十世纪的江湖,鲜见“仁、义、礼、智、信”五个字,多的却是不仁不义、寡廉鲜耻之徒。
“也许,沙漠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方星自言自语。
我的肚子叽叽咕咕地叫起来,去见巫师之时,没能跟对方共进午餐,反而惹了一肚子谜团回来。从进入古井到现在,我已经接近二十四小时水米没进了。
方星按了床头上的电铃,向着通话器里吩咐:“沈先生饿了,送一份套餐进来。”
在这种地方,已经分不清吃的是午餐、晚餐或者早餐,只能依据生理机能的反应进餐。方星的语气,表明了自己已经与兰科纳等人打成一团。
“想不到麦义临死之前还做了件好事,把红龙一方最大的秘密留给了你。方小姐,其实你有更简单的赚钱机会,把那些资料拿去给美国人,不就万事大吉了?要知道,五角大楼的军事专家们对共和国卫队师的消失大为光火,认为是受到了情报机构的愚弄,打了一场高射炮打蚊子的大战,对美国的战斗资源造成了巨大的浪费。现在,有你的情报,军事专家们就不会急得嗷嗷直叫了。”
我不想阐明那些资料本来是属于我的,自己对政治战争毫无兴趣,也不会拿着几千人的性命开玩笑,只是借机讽刺方星的无处不偷罢了。
方星惭愧地摇头:“沈先生,不管我怎么说,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我冷笑着反问:“原谅?除非你能动用目前拥有的力量,打破鬼墓,把唐枪救出来。”
假如兰科纳的人已经占据了鬼墓的每一个角落,他们会不会有最新发现,证明还有另外的隐秘空间存在?
跟我交谈过的女医生敲门进来,送上一只放满了阿拉伯食物的托盘,顺便替我拔掉了输液针头。
“沈先生,你的身体没问题,只不过是缺乏营养和睡眠而已。”她收拾那些针头和瓶子时,不忘见缝插针地偷偷向我抛了个媚眼。
我开始狼吞虎咽地吃饭,阿拉伯风味的手抓羊排和莴苣拌饭味道不错,在港岛很少吃到这么纯正的阿拉伯菜。
“沈先生,我同意你的请求,只要有一线可能,就要找到唐枪。鬼墓的第一层是为世人所熟知的,可供任何人前来参观。第三、四层的秘密空间非常宽大,分给士兵居住,同时还做为弹药库、给养库使用。说起来大概有些可笑,当美国人决定在伊拉克南方港口登陆开战时,红龙却把精锐部队、现代化武器撤离阵地,运到鬼墓这边,深藏地下。我们所处的是第二层,据伊拉克古籍显示,鬼墓还有一个第五层,属于被所罗门王封印过的铁狱,没有人能进入。”
方星概略地介绍着鬼墓下的情况,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相信鬼墓下竟然藏着如此广阔的空间。红龙的智囊团做了最大胆的行动策划之后,留给美国人的是一座毫不设防的巴格达,怪不得联军坦克师能兵不血刃地进城,占领了红龙的巢洞。
“麦义属于智囊团里的中级角色,他与另一名代号为‘拂晓晨星’的军官,负责执行‘保龙计划’,将已经怀了红龙后代的孕妇秘密送出伊拉克,做为未来的伊拉克领袖。很可惜,红龙看错了人,麦义属于见风使舵的好手,一看红龙大势已去,便中途变卦,企图卷款逃走,最终命丧港岛。我得到的资料上详细说明了与地下军团见面时的联络暗号,一共多达六十多项,费了相当大的力气才记熟那些复杂的动作——”
在我吃饭的十几分种时间里,方星一直在做不间断的叙述。麦义已死,所有的真相无法考究,其实“保龙计划”里存在非常多的漏洞,譬如怀着红龙孩子的真孕妇去了哪里?“拂晓晨星”下落何在?除了麦义等人,是否还存在着另外一大群流亡海外的红龙属下,执行着类似的行动计划?
略微动动脑子,就该明白红龙在战争开始之后埋伏下的并非两三条退路,而是十条二十条之多,否则他不可能嚣张地与美国人叫板。
“我所知的,就这么多了。沈先生,士兵们进入地下后,途经的秘密通道已经层层关闭,无法从内部开启。所以,我们也没有退路,只能试着向下发展,看能不能进入前人没有探明的空间,找出第二条通道来。”
方星似乎对我寄予了无限厚望,可惜我不是唐枪,破解盗墓机关并非自己的强项。
把托盘上的所有食物一扫而空后,我的精神恢复了许多,马上下床,要方星带我去看通向地下的路径。
我们沿走廊前进,在迷宫一样的岔道上左拐右拐,进入了一个正方形的空旷大厅。
方星指向头顶的青色石壁:“那里是二层的入口,假如可以绘制一幅剖面图的话,从坚硬的石壁中上升约七十米,便是旅行家们频繁光顾的鬼墓废墟。那里只有沙子和残壁断垣,间或出现沙漠毒蝎或者其它蛇虫鼠蚁。你没有听错,的确是七十米左右的垂直距离,也即是说,当时来自巴格达的运宝车就是从这里凭空降落下来的,所有的士兵也是循着这条通道进来。现在,我们能够看到的,只是岿然不动的石壁,无论采取什么手段,都没办法出去。”
在中国古墓的机关设计中,经常看到“断龙石”这种东西,一经放下,便彻底断绝了墓内外的联系。头顶这块石壁,其实也就是“断龙石”的变种,只不过体积增加了无数倍而已。
“看这里——”方星走向这个三十米见方的大厅右侧,那里有一个凹进的石龛,半米见方,进深约为一米。石龛上凿着一张横竖各十二路的围棋盘,上面布满了红白两色的圆形棋子。
“沈先生喜欢下围棋,一定会以为这是一张缩减了的棋盘。当我们挪动棋子,摆成某种形状时,地面就会下陷,露出通往三四层的阶梯来。你看,棋盘上共有一百四十四颗棋子,能够组合成的排列变化是一个天文数字,假如不懂其中奥妙,随意拨弄的话,机关永远不会开启。”
她拿起两枚红色棋子,与角落里的两颗白子进行交换。我发现棋子盖住的地方,除了十字交叉的刻痕外,还有一个五毫米直径的圆孔。
方星拿掉了棋盘最中心的九颗白子,全部换上了红子,大厅左侧的地面无声地裂开,露出一道宽约十米的阶梯来。产生动作的半边地面自动下落半米后,与另外半边重叠起来。
“我们可以下去了。”方星凝视着棋盘,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在我看来,真正控制机关开启的是隐藏在棋子下面的某种动力系统,或许是磁力、电力、光动能之类的微妙机关。不明所以的操纵者,只能按图索骥一样进行棋子的挪移,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你发现了什么?”方星敏感地回头望着我。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感觉你能在短时间内背熟那么多资料,实在难能可贵。”
做为全球顶尖的神偷,方星自身拥有的特殊能力毋庸置疑,比如她的绝顶轻功、超强领悟力、对高科技产品的掌握等等,足以令她永远领先别人一步。假如能跟她通力合作,一定能解开很多意想不到的谜题,但关键是,我们真的能够毫无保留地通力合作吗?
“我从你眼里看到了太多怀疑,唉——”她悒郁地长叹,无奈地耸了耸肩,“我承认,在窃取麦义的资料这件事上,的确在你面前撒了弥天大谎。事到如今,不求你的原谅,只希望多做一些事,弥补我对你的歉意。”
美丽的女孩子诚心道歉时,总是太容易得到男人的谅解。我凝视着她的眼睛,很想看到她的真心诚意,不过看到的只是一层迷蒙的荫翳,犹如那口以流沙将我们陷落的杀人古井。
“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带头走下阶梯。
一股阴寒之气迎面扑来,四周仍是那种散发着白色磷光的石壁,光线依旧黯淡微弱。阶梯是呈之字状向下延伸的,每一层约三十级,然后进入一个三十米长、十米宽的长方形平台。当我们跨过平台,再次转折向下时,我忽然感觉到了空气中蕴藏的隐隐杀机。
“方小姐,资料里有没有提到过这个‘特洛伊木马’计划是谁第一个提出来的?不知道阿拉伯人信不信风水学,反正我知道将这么多嗜杀的伊拉克士兵们藏在北方壬癸水的位置,实在是大错特错,最容易招致莫名其妙的大规模杀戮。你闻闻这里的空气,到处都是濒临死亡的味道。”
我不喜欢故作惊世骇俗之语,但“特洛伊木马”计划实在是一次不负责任的战略调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