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从那以后,曾兵才觉得班长是真正的好人了,对班长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那种亲切的好感,就算训练中班长再怎么收拾曾兵,曾兵也不再有怨气,而是感到服气了。不管到什么时候都在感激班长,感激他帮自己背下了这口比炊事班的大铁锅还大还黑的黑锅。那种感觉,曾兵说不出来。只能说感激。这钱,班长自从那以后提也没提过,就当这事情从来没发生一样。
从曾兵接触班长的这些日子来看。班长背黑锅,好象成了他的经常性任务。班长对兵严,同样也护犊子。但是黑锅也跟做饭吃的是小灶还是大锅饭一样,也要把锅分成大锅或者小锅的。有的锅大得,那叫一个又黑又圆。班长也是背不下来的,也不敢去背的!但不背又不是可能的。曾兵这时候感觉班长不是那么点点冤了。
给班长这口大锅背的,正是认为自己很不错的余小庆。他的这口大锅也正是从自己觉得自己不错开始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觉得天天这样过日子。太累了。不象个解放军了,连枪都没摸到过,还天天练啊,练的。那是相当层度上的不爽。事情反映到班长那里,班长说道:“你们怎么不说你们一个星期还玩三次炮呢?那比枪好用多了。想找感觉是吧?得,给你们找感觉的机会。”
反正也不知道班长用了什么手段,团长老大竟然答应了班长的请求。就是让几个新兵在休息日的时候,轮换着去营房大门口站岗。只站白天,4个人站一个白天。另外4个休息,下个星期天再站另外那4个。由教导队的老兵和值班军官带领,一班岗由班里去一个,时间到了另外一个换。这谁出的主意?已经没办法去考证了。 本来没有多少的休息时间又减少了。不过你还别说,班长确实有办法。站岗这招一出,虽然大家损失了一点点休息时间。可积极性调动起来了。当兵岂能不站岗?没站过岗就不算当过兵,何况还是大门这样的威风的大岗!本来连值日就已经没希望了,有了这站岗的机会,大家还是很愿意去抓的。至于军姿问题。那不是什么大事情,曾兵他们还是训练了不少的时候了。这点大家都没问题。但另外个问题又出来了。曾兵他们练的队列动作,练的军姿,是空手的,没拿枪的啊!怎么办?班长一声“突击”,也不知道他又是怎么说服团长的。竟然允许班长去指挥连借枪来练。
曾兵几个蛋子那叫一个兴奋啊!曾兵不断的回想着自己第一次摸枪的感觉。然后想想自己最后一次摸枪还是在新兵连的时候。现在终于又摸到了,心中的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但班长泼凉水的功夫是越来越高明了。首先肯定了大家的积极性,然后说明:这次突击训练,目的!一是为了满足大家的积极需求。二是不让大家站大门口后丢了团里的脸。三是就是得很严重的申明一下,自己带的这帮新兵还没到练枪的时候。这次,纯粹是为了让大家温习下用枪的姿势,礼节。为期三天。每天训练完,就要把枪给还回去的。第四,枪就是大家的生命,希望大家要象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爱护它。如果谁的装备有损坏或者丢失,他不介意送大家去军事法庭。第五,严禁拆枪。或者用枪练习队列动作之外的别的科目。
这盆凉水绝对是加了冰的凉水。刚拿到钢枪时候的兴奋劲已经被泼得没剩多少了!当班长笑吟吟的看着被自己的凉水泼得没了多少体温的新兵们的时候。曾兵看来!那笑容,非常的邪恶。顺便练下枪有什么关系?这也正代表着大家的积极性不是?可是班长那吓唬人的言语,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于是肩背八一杠,大家站那都不敢乱动。谁知道这“尖兵”班长下步还会干什么?
背枪站得有够会了。班长开始拿起枪重新教了起来:“再给你们说次。‘枪’!就是你们的生命。不管训练的科目是什么,对枪。我要你们用对女人的心去对它。他不软弱,也冰冷,它不像女人。但是,它在战场上,将是守护你们生命的女神。在日常生活中,它,将是你们军旅生涯的见证。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没有枪。就绝对没有现代的军人,没有现在的军人,就没有你们这帮傻新兵。你们为之而奋斗的目标就永远也不可能存在。所以,他不光是你们的生命,也是你们的灵魂,只有你用心的去了解它,去爱护它。它才可能在你们手中,发挥它最大的作用。当你们理解了这些的时候,当你们了解了你们握紧钢枪是为谁而战的时候。我才会教你们枪,教你们成为一名能用枪说话的军人。现在练习开始。请认真看我示范,听我解说。并好好的体会动作要领。 背枪换肩枪,口令:肩枪。动作要领:听到肩枪口令后……。”
三天了。除了日常那些班长早以定好的训练内容。曾兵就这样和枪打着机械的交道。
终于到了站岗的时候。第一天出去站岗的是梁涛,余小庆,格桑多金,赵峰。班长反复的对着新兵们讲着哨兵的职责和注意的事项,生怕出那么一点点的问题。于是这个星期日,张云华拿着假条上街去了。梁涛站岗去了。 别的人跟着班长开始了保留性的娱乐活动,和老兵们一起看电视。快到梁涛下岗的时间了,余小庆就接岗去了。梁涛回来后似乎很兴奋。看个电视广告,都能把他乐得哈哈大笑!
可没过多久,余小庆也回来了,脸上不知道是什么表情。班长惊讶的望着余小庆。因为下岗时间还没到,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班长的脸上很清楚的写着“这娃一定出事了”。班长看着余小庆也不说话,甚至整个电视房里的人都把余小庆看着。余小庆扭扭捏捏的叫了声:“班长!”班长恩了声点点头,继续看着余小庆,等着他往下说。余小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整理下自己的思路说道:“班长啊!这,刚才,我做了件事情。你说我做得对不对?”班长又嗯了一声,点点头。意思让他往下说。余小庆深呼吸了一下。说道:“刚才有几辆小车进门。我打手势,让他们停下来接受检查。可他们没停。对直就冲了过去。我怎么叫他们,他们都不管。最后……”余小庆看看四周,见同志们都张大着嘴巴等他往下说。于是鼓足了勇气说了出来:“最后,我在地上拾掇了块砖头给扔了出去,正好砸在了车顶上。车才停了。”
四周真的很静,没人敢说话。都保持着各自的姿势,努力把自己的眼睛张得最大,就这么瞪着眼睛看着余小庆。好一会,班长才咽了咽口水,问出了很重要的一个问题:“谁的车?”
余小庆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那个司机,他……他下来骂我。说……说我师长的的车都敢砸,活得不耐烦了。”余小庆说到这好象想横了。把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本来嘛。师长又怎么了?师长也应该接受哨兵的检查埃还直冲了进去,我……”
余小庆这话说道一半,房间内的水杯不停的往地上当当的掉。班长也立马阻止了余小庆的继续发挥,问道:“大哥!你对面教导队的哨兵,他们打的是什么手势?”
余小庆想了想回答道:“好象是放行的手势。可是……”
班长一挥手,又阻止了余小庆的话,继续问余小庆道:“你应该认识师长的车牌吧?我记得给你说过这常识的!”
余小庆点点头,说道:“认识啊,是师长的车牌。可师长也不能不让哨兵检查通行证件啊!我既然打了手势,他就应该停下来接受我的检查……”
见余下庆这余木脑袋还没开窍。班长狠狠咽了口口水,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你有没有看清楚,车前窗玻璃上挂没挂车辆出入的通行证?”
这下余小庆傻了,哆哆嗦嗦的说道:“班长……我没注意……反正团长来了就让我回来了。”
马天宇班长在旁边呆呆的说道:“野猴子教出来的兵。就是野啊!师长的车都敢用砖拍!”
胡平班长在旁边呆呆的说道:“余小庆可以叫木鱼了。”
维修班的樊班长在旁边呆呆的说道:“你老龚够牛的了,不过顶天了只能和指导员单挑。你教出来的家伙简直是鱼逼。砸师长的车……会缩阳入腹了都。”
炊事班的边班长在旁边呆呆的说道:“伙食太好了,吃得太多了,体力过剩了!砖都砸师长车顶了。”
……
此事结果!炮团多了个传说,传说有个很猛的班长,姓龚。带了一个很木鱼的新兵,那新兵叫“木鱼”。那新兵拿板砖拍了师长一砖,结果还立个三等功!但那木鱼的班长却被团长叫去骂了6个小时。然后那姓龚的班长回去狠狠的修理了下新兵。跑了3个五公里,做了500个俯卧撑,吊了1个小时的单杠。然后这班士兵被永远禁止站哨。
曾兵认为,这传说绝对不是说的自己这班。因为事实是:班长才被叫去骂了三个小时。不过回来那天,全班整跑了5个负重五公里。每人做了800个俯卧撑。单杠是没吊的,只是跑了10趟400米障碍,站了一个小时军姿而已。数目上出入太大。而且,项目不对,余小庆砸的是车顶,传说是拍砖。余小庆只是得了个连嘉奖,离三等功还远。全班还是要去站岗的!所以。传说中拍师长一板砖那人,肯定不是班里的那条“木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