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的挺拔俊逸,而她却因为两年的牢狱之灾而弱不禁风。
他看着她朝他走来,逐渐转暗的锐眸深沉地睇着她。
终于,她站在了距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属于他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水味与好闻的男性气息进入她的鼻息,这种气息还是像从前一样那么令人眷恋,那么极具安全感。
这两年她曾经无数次地期望她和他再相遇的那天,她甚至无数次在梦境和幻想中以为他们的见面将会梦幻而浪漫,她也许可以不顾一切地抱着他,跟她诉说她这两年在狱中的委屈……
是啊,此时此刻站在他的面前,她多想伸出手用力地抱紧他,过去的两年她真的过得好难受、好痛苦,她想告诉他她整整等了他七百多个日子,她想问他为什么都不来看她……
那么多那么多在心底早已经准备好要对他说的话,却在此刻,面对着近在咫尺的他的时候,她竟连继续靠近他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他的视线与她相接,很容易便看到了她眼底努力隐藏的哀伤,她正极力压制着眸底的湿润。
蓦地,她用手稚气地拭去眼角将欲滑落的泪液,勉强自己破涕为笑,“呵……好久不见!”
谈易谦并不说话,眸光依旧深沉地注视着她。
她一派轻松地耸了耸肩,平静逸出,“其实我出狱的那天有去‘谈氏’打探你的消息,不过听说你这两年都在美国,最近才回来。”
他的表情依旧冷峻,薄唇轻淡逸出,“进入正题吧!”
他的声音不再是她记忆中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低哑嗓音,而是那不带有丝毫感情的冰冷,犹如冬日冰窖一般令人无法靠近。
知道他一向聪明,她轻颔了颔首,努力遏止着喉间的哽涩平静逸出,“我只是想要问你,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真实身份的?”
事到如今,谈易谦已经没有再隐瞒的必要。“由始至终。”
夏子悠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眸,望着表情平静无波的他,她这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的愚钝。
“所以,你为了替唐欣报复我,一步一步地设计我?”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太明显,她知道也根本没有必要去问,但是她想要让他亲口告诉她,即使那会令她伤心、崩溃她也要彻底问个清楚。
他回答得轻描淡写,仿佛在道出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是。”
“也就是说……报复才是你接近我的目的?从我被林经理设计我进酒店的那一夜,直到后来的相恋,订婚,结婚……全都是你精心策划的计谋?”
夏子悠的嘴唇苍白如血,她望着自己一直深爱的男人,眼中充满心碎的泪水。
“你来找我的时候应该已经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言下之意,他不否认。
“那么……我们在一起的那三个月,你对我有过那么一点点的在乎吗?”夏子悠抖着唇问他。
在这个时候,她最想要得到的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一秒的迟疑在他一贯幽深的黑眸中稍纵即逝,他干脆利落地逸出,“没有。”
“不……我不相信……”她奋力摇首。
“我以为过去两年的牢狱已足够让你接受这个事实,何况,你根本不必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两年前即便我没有真的在意过你,你依然选择以‘唐欣’的身份安然地留在我身边。”他的言语明显带着讽刺。
她的眼泪终于难以抑制的滑落……
她突然笑了,笑得很讽刺,笑得很凄凉,愣愣地看着他,半晌逸出,“所以你可以肆意捏造出我贪污公款的事,将我逼向绝路……”
她凄楚的笑意令他的心头涌起莫名的烦躁,他第一次无法从容地面对一个人的眼泪,只想要尽快地远离她。“我想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回答你任何问题……抱歉,我还有事。”
在他转身准备没入车厢之际,她的手用力地阻隔在了车门。
他的动作停滞,眸光居高临下地扫向她。
她突然抡起拳头狠狠地捶打在他结实壮硕的胸膛上,她像是崩溃一般地用尽全身所有的气力,“谈易谦……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可以这么坏……你将我骗得团团转,而我却还像个像瓜一般在狱中惶恐你还生我的气……”
他钳制住她不安分的手,冷冷逸出,“够了,你有今天的结局是你咎由自取,无关乎任何人!”
她呆呆地停下动作,怔望着这个曾经让她心心念念了两年的冷酷男人,心酸地地逸出,“你说我咎由自取?”
他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凉薄的唇瓣决绝地逸出,“永远都别再我面前以受害人的身份自居,你记住,你的眼泪并不值钱,如果想要博取同情,那倒不如将它们全都留给你坎坷和痛苦的后半生!!”
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说出如此狠绝的话,她的手如死寂一般从空中甩落,她的身子几乎站不稳。
他进入车厢关上车门。
她模糊的泪眼顷刻间悲凉而无神。
他摇下车窗,径直发动引擎。
车子飞驰离去的力道令她不稳的身躯踉跄了一下,她瘦弱的身子险些摔倒。
透过后视镜看见摇摇欲坠的她,他本能地想要踩下刹车。
然而这一秒,他的脑海中又一遍遍地播放着唐欣满目疮痍的脊背,他最终箍紧方向盘,踩下油门让车子绝尘而去。
她望着渐渐消失的车影,瘫软无力的身躯愈来愈难以支撑,最终,她眼前一黑,毫无生气地倒在了路中。
……
一辆高级的私家车“吱”地一声猛然刹车,司机惶恐地望向身后的老板,战战兢兢地逸出,“金总,前面似乎有个人……”
男人淡淡逸出,“下去看看!!”
司机连忙下车。
蓦地,司机急急忙忙地禀告车内的主子,“金总,是个女人晕在了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