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碍…”
只需一眼,就足以使温热的血液为之凝固。
“是婴儿……”米娜惊恐地叫道,声音已经完全走调了。
“不,不是婴儿。”藏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尽管在几人中他表现的最为镇静,可是却掩盖不住同样因为惊讶而变味儿的嗓音。
“那是鸟,是我们的世界里所没有的鸟。”
惶恐地移不开视线,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嗓子眼,破君苦闷地干呕两下,腿部生了根似的,虽然艰难,却还忍不住直直地往后退,撞在小林身上,又被顺势捂住了眼睛——可晚了,他已经看清了。
数以近千的婴儿,不,那些鸟……那些拥有着婴儿般头颅的鸟儿挥动着翅膀从缺口涌向四面八方。单单只是看到这样的场面,就足以吓倒一般人。而所幸的是,这些身长不足一尺的异鸟并没有攻击任何人,只是如同受惊了的婴儿一般喧闹哭叫,嘶鸣个不停。
没错,宛如阿鼻地狱的魔音。
而就在这时,瘦高的男人轻轻地一笑,优雅地对白龙鞠了一躬——标准的英式礼仪。
“小姐,这些是我挚爱的天使们,是我可爱的孩子们哟?所以你们没见过也不足为奇啦……别怕,他们可比你更怕生哟。”
白龙没有搭话,木讷地看看地面,又左右张望了下。
“你喜欢他们吗?”瘦男人微皱眉头,似乎不太满意白龙的反应,随后倒说了句大实话。“这可是很难得一见的呢!他们是很难捕捉的!而且繁殖起来也是相当的难碍…我花了近二十年才培育出来这些孩子,可也因此触犯了一点人世间不足为奇的小规律啦……哈哈哈……”
人世间不足为奇的小规律吗?放屁啦,要真是小规律丫会被赏金猎人抓起来?破君拉下盖在眼睛上的手,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即便如此,他还是想知道,想看到……说真的,对于以兄长自居的小林的保护过度,破君有时也是喜忧参半……
“我的天使们,是不与人亲昵的,多奇妙啊!是吧?你也这么认为吧?”男人兴高采烈地说道,手舞足蹈。“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驯服!即使是被关爱,即使是被杀掉,都不会屈服!多么有尊严的生物……就这点来说,比微不足道的人类强多了。您不这么觉得吗?可爱的小姐?”
以天使们叽叽呱呱地哭闹为伴奏,男人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喋喋不休地夸赞那些可爱的孩子。
留在看台上的几人略带担心地看着白龙,后者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未动分毫。就在破君怀疑她是不是已经吓呆掉的时候,石雕出声了。
“怎么比。”
三个字,如往常般简练的回答,但这无疑是给身后的同伴服下了一颗最棒的定心丸。
瘦高的男人缓缓地回过头,眯着眼睛看向白龙,好一会儿,才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小姐不喜欢这些孩子吗?唉……真是遗憾。这些孩子是很完美的,真的很完美哟?多么惹人怜爱碍…”
又沉默片刻,这疯狂的人继续说起话来,声音也变地微颤,只见他恨声吼道,“可是他们现在却被囚禁在那牢笼之中!如此高贵的生物,为什么要被囚禁起来?唉……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种屈辱!我的天使们!我可怜的天使们……不过,对,没关系……很快,很快就可以了……”
声音渐小,这变态也在地上蜷成了一团。
边境五人心里说不出的复杂。一开始这人还好好的,怎么说疯就疯了……破君看着周围不断嘶叫着的人面飞禽,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反胃感。 别开玩笑了,天使……怎么可能!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别废话了。”白龙冷冰冰地打断了男人内疚的自责,即使看见那愧疚的泪水也无动于衷。现在在她眼中,只有同伴,敌人,这两种生命体而已。
非友即是敌。
蜷缩在地上的男人像才回过神一般,慢慢站起来整了整身上破烂的深灰色囚服,略带歉意地笑了笑,似深有感触般地叹道,“唉,真是对不起,耽误你们的时间了。我每次一想到我这些可爱的孩子们,就觉得好悲伤,好悲伤……这是为人父的一种心态,你们能理解我吗?”
能理解才有鬼哩!破君暗暗叫道,回头看向其他人,脸色都有些微微发绿——他肯定也不例外,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这也难怪,由于数量众多,不时的就有两三只“天使”从他们眼前掠过,偶尔还会猛然回头一瞥,甚是惊艳。错了,是惊吓。 别说这些初出茅庐的菜鸟考生了,就连对面那些恶贯满盈的囚犯也有些受不了了。
“科瑞特!”其中一个人大吼道,“别再啰嗦了!赶快把他们都干掉!”
你生的这些孩子真他妈恶心。但这句话喊话的人没说出来,他很清楚,如果说出来了,这个疯子肯定会把矛头转向他们——在他们这些重刑犯里,没人愿意招惹或者说接近这个疯狂乖张的基因学家——科瑞特。若不是阿贝兰森那只知夸大的老头子在首战告败,他们怎么说都不会让这变态出常但现在看起来,这步棋没错,至少那些菜鸟考生也被唬住了。只有,那个小姑娘为什么……
“好好!我会那么做的!”被称作科瑞特的瘦男人摆出一副空洞的笑容,转过脸再度对着白龙。“唉……小姐,你看,这里有四百三十九个孩子呢……但他们已经不属于我了,不属于了。所以,你可以帮我送这些天使回到天国吗?”
“是要杀掉?”
科瑞特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不太满意这个说法,但还是很不情愿地说道,“啊,可以这么说吧。439,两分的话就是一个人219,一个人220。如果谁能先……啊,杀死220只,那么就是他赢了这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