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夺走宋丹的理由?只是因为我没能力报复?”庄言的声音阴森森地愤怒起来。
尉栩不屑一顾地耸肩扭头,横着囚徒笑了一笑,看似轻蔑的哂笑,却让囚徒严阵以待起来。
囚徒知道,尉栩在命令它准备突袭了。
然后尉栩突然扭头瞪着庄言,双眼圆睁,眼球险些夺眶而出,豪情万丈地喊道:“理由?事到如今,你还执着地问理由?”
他哈哈大笑,笑到一半又戛然而止,眼神剜着庄言,义正词严地咄咄逼人:“因为孱弱是孱弱者的贫贱命,强大是强大者的所有权!为什么?因为你挚爱的女人,终将被能够更加满足她的男人带走;因为你股市的存款,注定被能够操纵收盘价的庄家榨干;因为你孱弱,所以就算你得到了你不配拥有的珍贵东西,也会迟早失去,因为它们要流入强者的手心——这和泉水往下淌、云霞往上升一样,是万物发展的规律!甄姬美德倾天下,翩如云中仙,依旧背德乱礼,改嫁曹丕,因为什么?”
尉栩慷慨陈词,唾沫飞溅:“因为山河壮美、佳人妩媚;天下人共同追逐,唯能者居之!所以庄言,我夺走你不该拥有的宋丹,恰恰教了你浅显易见的真理:在你变强之前,你根本无法占有不配得到的东西!你明白了吗?你如果不能满足她,就算破镜重圆一百次,你也终将失去她,你醒悟了吗!你该感激我,谢谢我!因为我赐你以不公,你才会渴求公正的甜美,你才会披荆斩棘地走到今天!”
庄言咆哮:“你以为诡辩术能救你吗?”
尉栩哈哈大笑,豪情壮阔:“庄言,你还在执着于我给你戴了绿帽子,是吗?你还没有看穿吗!无论是多么无可奈何的出轨,背后都孕育着欲求不满的骚动:不能被满足。就注定了抛弃和离别。所以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大可不必泪水涟涟,因为投入强者的怀抱,正是社会资源流动的方向。绿帽子不是重点;你弱。我强,这才是关键条件,这才是刺激所在:宋丹究竟是迷恋我吊大,还是醉心我钱多,都无关紧要。因为这都只是一个苍白的象征,象征了资源由下往上流动的过程,象征了‘不配拥有才不会拥有’的真理公式!”
尉栩睁眼咆哮:“庄言!我教你这么多,谢谢我!”
庄言恨得咬牙切齿:“你的人格从童年开始已经扭曲了,原来你一直靠着这么黑暗的世界观活着!”
“黑暗?欢迎你回到现实,我的理想家!”尉栩狂热地咆哮,双目睁得夺眶而出,挥舞双臂,倾情投入得像狂舞的巫医:“你不品尝黑暗的酸涩,你就会活在香甜的梦里。你就嗅不到现实的腥味,你就看不清真理的面容!请你务必感谢每一个伤害你的人,就像感激每一个治愈你的人一样。于是我要求你收回之前的话:一直是我在分享,而不是你。就像我在信里留下的告白一样:我很抱歉,但是不需要你的原谅。庄言,你作为一个至今都没有垮掉的强劲对手,我真切希望你领悟我的良苦用心,因为我想要灵犀相通的强敌,而不是浑浑噩噩的对手!”
“你知道我没垮掉。”庄言蹙眉。
“是的,庄言。你当然有杀手锏,这就是为什么你还站在这里,这就是为什么我允许你站在这里!”尉栩哈哈大笑,“所以努力吧。庄言,尽你所能去干掉Amaimon吧,很抱歉我不能旁观这场壮怀激烈的决斗,因为我正被关押在狱中。如果你输了,我会为你建造气派的公墓;如果你赢了,那么在未来的合作中。我会礼貌地和你握手——如果你具备足够资格的话。adios,我的敌人。”
Amaimon突然狐疑呢喃两声,突然醒悟到什么,气急败坏地咆哮出声,都忘了用脑电波交流:“尉栩!你洞悉了此人的计划却不阻止?你可知他会妨碍到我的撤离?你独留我一人在此,到底有什么意图?”
尉栩忽然严肃地安慰恶魔:“不要当真,我刚才是虚张声势,吓唬他玩的。于是祝你好运Amaimon,你是无敌的堕天使,相信你能轻易解决这个男人的。adios。”简短说完,尉栩单方面切断了量子通讯连接。
庄言如遭雷击。尉栩这离奇古怪的宣言,仿佛在暗示尉栩本来猜到了庄言的策略,却放任他顺利执行——尉栩究竟在搞什么鬼?他金蝉脱壳置身事外,却放任庄言对付囚徒,难道尉栩和囚徒之间也存在某种矛盾?
庄言呆了一下。
囚徒知道,它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尉栩说那些话,究竟是震慑庄言的信口雌黄,还是得意忘形的实话实说,囚徒已经没有功夫去分辨了。它知道机不可失,也许等这一秒过去,庄言就回过神来了。
刚刚还娇滴滴的半透明美少女突然冲天暴涨,像拉伸的魅影,平铺成一张狰狞的的毛毯,劈头盖脸盖住了惊呆的庄言。仿佛一口透明口袋罩住庄言,然后突然抽成真空,把庄言裹得像真空包装的猪蹄。
下一刹那,包裹庄言的薄膜刹那晶体化,庄言像嵌在琥珀里的蚊子,一丝一毫都动弹不得,更别提操作便携电脑引爆核弹了。
囚徒的声音丝丝缕缕传进庄言的耳膜里:“干得漂亮凡人,你是第一个把我逼得走投无路的阴谋家。是的,我的策略有误,看来要先解决你才行了……你知道吗,只要控制住你,解密你发射的电磁波只需要十秒钟,是的,只需要十秒钟,很快我就会代替你发射出‘阻止引爆’的电磁波,那时候你就可以死了,我会让你死的很舒坦,好好享受被强酸溶化的快乐吧,亲爱的抑郁患者。”
十秒钟眨眼就到了。囚徒开始向外界发射一模一样的电磁波,与此同时,滑腻的消化液分泌出来,庄言的防护服开始瞬间溶解,像火烤的蜡烛一样淅沥坠落。被坚固的囚徒外壳密封住的庄言,很快会像被蛇活吞的幼鼠一样,被溶化得皮开肉绽,骨头外露,死无全尸。
被牢牢禁锢的维内托疲软地扭头过来,隐约看见庄言步了自己的后尘:在靛蓝的半透明人形琥珀里面,庄言的防护服已经溶得衣衫褴褛,一颗圆溜溜的脑袋露出来,庄言的面部皮肤已经溃烂了一半,鲜血混着肉泥淋漓流淌,红艳的颧骨已经戳破脸皮露在外面,洁白的眼球在溃烂的眼眶里显得有些孤零零。
维内托体内的纳米蠕虫逐渐生效,力气都被抽光了。她泪流满面,眼睁睁看着功败垂成的庄言在琥珀里渐渐溶化,心如刀绞。她的手颤抖着伸向那个惨烈的人形琥珀,却徒劳地够不着,最终精疲力尽,小手坠回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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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庄言吩咐你在他的防护服里嵌入了什么设备?”黎塞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基地突然一震。肖璇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不用再拖延黎塞留的时间了。
“氢弹。”肖璇转回头来,望着黎塞留时,早已咬唇忍泣,泪水涟涟。她双手搁在膝盖上,一直紧紧攥着一个洁白考究的小盒子,声音抽泣得开始哆嗦:“氢弹就内嵌在课长的防护服里。他走之前,给你留了份礼物。”
黎塞留全身过电似的一阵酥麻,微张着小口,脖子生锈似的慢慢低头,看清了肖璇递过来的白玉盒子。
盒子洁白无瑕,温润如玉,表面镌刻着优雅的阿忒弥斯神殿花纹。黎塞留的心突然软得没有力气跳动,脑袋一热身子一凉,泪水已经坠在手背上。她的手指哆嗦着伸过去,按开盒子上的钢扣,轻轻揭开,国际象棋的黑白棋子杀气腾腾地在盒中排兵布阵,严阵以待。
这是黎塞留初见庄言时,与他共同体验过的那副象棋。她认出来了。
“只有勇敢冲向底格的卒子,才能蜕变成高贵的皇后。”黎塞留想起自己对庄言的嘱咐。曾经的谆谆恳求,令她今天痛彻心扉。
“课长的目的,一直都是杀死囚徒。”肖璇的声音在黎塞留耳边嗡嗡响,“现在你满足了吧,黎塞留。”(未完待续。)
PS: 为了不吊大家的胃口,连夜交代了大致剧情~接下来是收尾工作啦。庄言赢了,囚徒大意了。至于怎么赢的,线索给的很清楚了哦。接下来的情节是庄言的重生,我只是想写的悲壮,绝对不会写的虐,各位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