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宽被成叔气得吹胡子瞪眼,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悠悠地开口道:“你以为你这个样子是在帮我么?其实,你是在害我!”
成叔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我总不可能真的看着你挨打吧。再说,这件事也是夫人吩咐我做的。你就算要骂要恨,也要对着夫人去才是。”
蔡宽依然沉声说道:“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地痛苦么?你以为这个样子能让我好过么?我现在比被人打伤还要难受,我宁愿挨人百拳千掌,也不愿意做一个被人戳脊梁的败家子!”
“我……”
门外突然飘来一个柔软的声音,倒是真把成叔吓了一跳。他赶紧站了起来,却见夫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他想想自己刚才说的话,额头上的冷汗已经掉了下来。
“夫人……”成叔刚一站起,夫人却示意他不要多话。她走上几步,来到了蔡宽的身边,轻轻地道:“孩子,娘也不想这样。可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蔡家来说多么地重要,倘若你要是有一点差池……”
“蔡家,蔡家!全是蔡家……”蔡宽突然大喝一声,竟然是骇了夫人一跳,把后面的话给吞了进去,蔡宽却是继续说道:“从小到大,你也不知道跟我说了多少遍了。我知道,我从一生下来就是蔡家的希望,我只能为了这个家而活。可是……可是你们!!什么时候考虑过我的感受!!”
蔡夫人看着蔡宽的脸,不禁悠悠地叹息了一声。孩子终究是要长大了。蔡宽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随意哄骗的小孩子了。他已经十七岁了,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个娘亲,恐怕再也管不住他。
蔡夫人却是并不着急,脸上笑容温婉,仍然柔柔地说着:“宽儿,娘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是不想别人伤害到你……”
“娘!”蔡宽陡然抬起了头,大声说道:“娘亲,你若是真的不想让别人伤害到我,就帮我找一个---真正可以教我武功的师傅!!”
第二天林与起来时,胖子依然鼾声如雷。只是,房中的桌子上却放了张字条。林与笑了笑,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到邻居那里寻了点早饭吃。
林与住在这里一个多月,周围的邻居都熟悉了。这个时候的人还都是很淳朴的,在邻居之间偶尔窜窜门,你吃我家的,我吃你家的,也颇为平常。林与无事的时候,也常请周围的邻居一同上酒楼下馆子。
去蹭顿早饭自然也不在话下,反正也就是添双筷子的事情。吃完了早饭往回走时,林与又开始思量起赚钱的事情。 本来还剩下二百两银子,可昨天胖子一顿胡吃海喝,也让林与好好破费了一把。
也不知道死白虎是不是故意的,点菜还专找那贵的要。一桌酒菜居然吃掉了林与四两银子。真TM是猪神转世,这可是寻常人家一个月的口粮了。
现在林与身边只剩下了一百九十六两白银,如果他真的坐吃山空下去,只怕要不了几天,就连赚钱的本钱都没有了。
回到家里,拨弄了胖子两下,他却始终不肯起床,只是让林与自己活动,不用在意自己的饮食。林与苦笑,怎么感觉这是他家?
摇摇头驱散心里的念头,林与打扮了一下,决定继续上街找商机。其实,林与的这种方法可能更适合叫做找灵感才是。商机就是商机,放在那里短时间内跑不掉,这是林与需要一点点的饿灵感来触动自己而已。
林与这次依然从小东门进城,却选择了与昨天不同的路,直向粮道街方向走了过去。粮道街这个地方,正是武昌府的政治中心所在。之所以叫粮道街,就是因为粮道台衙门,就设置在这里。在一条长长的青石路上,汇聚了布政使司衙门、都指挥使衙门和按察使司衙门。
这条路虽然不是什么商业街,但是却依然是人来人往,十分地热闹。盖因为,在这众多衙门内,每日都有许多人来办理公务。商人要去布政使司上税、申请牌照,打官司的要去按察使司诉讼,而新来的兵丁,换防的将领则是要去都指挥使司报道。
林与也就随便在这长街上到处乱晃着。走了没多远,就觉得口有些渴了。武汉位添中国三大火炉城市之首,那个温度自然是蹭蹭地。就算是穿越到了异时空的武昌城中,这个特点依然没有改变的迹象。
林与被快及中午的太阳晒的那叫一个头昏眼花,只能随意在街边寻觅了一个小茶摊,坐了下来,要了一杯凉茶。
正窝在茶棚的阴影中纳凉,林与却看到对面一座不大的庭院门口围满了人,而且均是读书人的打扮。林与不禁大感兴趣。
以他的经验来看,中国人历来是人来疯,一般人群聚集的地方,往往也就是商机出现的地点。
林与喝完了最后一口茶,随口那看茶的伙计道:“老板,不知道对面是怎么回事?”
“公子是第一次来武昌吧。”那卖茶的小伙子倒是耿直,笑着说道。
林与心中苦笑。我几百年之后可是在武昌出生的……当然,这些他可不能跟别人说,说出来只会让人抓住当成疯子给扔进长江里面。
“是啊,我这是第一次进城。”林与随口说道,眼睛继续盯着对面疯狂的书生,嘴里却是继续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书生怎么看起来如此癫狂?”
“当然癫狂啦!今日可是调试放榜的日子,那些书生怎么能不癫狂?”
“调试?那是个什么东西?”林与乡试会试殿试倒都晓得,但这调试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莫非是考上吊?林与无里头地想道。
那小伙子嘿嘿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继续说道:“调试么,就是在乡试之前,由各个地方的贡院举行的一次考试。形式么听说和乡试一般。这是乡试之前考量那些书生的最后一次机会了,那些书生怎么可能不癫狂呢?”
林与点了点头。这就相当于高考之前的调考埃想不到古时候已经有这个调调了。这些书生的行为也属于正常。“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这些书生们能够高中进士的,又能有几人呢?有些人,只怕一生都拿不到一个举人的功名吧。
这不禁让林与想起了前世的高考。他是没有经历过的,但是看也看得多了。想起来,高考比起科举来说,真是轻松得多了。当然,付出越大收获也就越大。
一旦在科举中高中进士榜,那铁定是步步高升,一步而入官场,却是后世的大学生怎么也比不了。就算是研究生也差点。这可相当于把考研和考公务员一块拿下了。
林与笑了笑,举起茶碗。脑海中却如同电光一闪。他恨不得丢下碗来,大声叫道,我找到商机了!我找到商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