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儿的精神状态和该影完全相反,一进入沉睡之墓,她便开始兴头很足地讲起了萨特霍鬼魂夫妇和通灵学院的故事。
队伍的其余四人不愿意听这些罗七八嗦的故事,只希望能高效率、配合默契地战斗——打倒怪物——获得装备。
朵儿不厌其烦的喋喋不休只会令他们觉得吵闹,这种吵闹听久了,他们的意志就开始频临崩溃了。
在极其困难地清理了又一伙僵尸后,该影和其他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私底下交流了起来。
高大全说:“该影哥,我受不了这个笨女人了。今天肯定打不过这个房间的BOSS的,这个BOSS会分身,一分就是几十个。入戏姐不在,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凌风君说:“我赞同,这里的BOSS是任务怪来的,又不掉什么好东西。”
月佳人说:“没有盾,我要很小心,好累啊!”
该影考虑了一下,说:“那我和朵儿商量一下,今天我们回吧,以后再带她来。”
其余三个人相视了一下,都希望该影说的“以后再带她来”这句话不会成真。
“屠夫负责收集无辜者之血,交给詹姆斯.巴罗夫,然后由她交给传令官,听说传令官长着一双翅膀,一闻到血味就会飞着在空中出现。”朵儿仍在兴趣勃勃地讲述着。
“朵儿,你看时间也不早了,大家的武器都破损了,也累了。”该影打断了朵儿的故事,用商量的口气对她说,“今天回去吧,反正你已经完成了任务的第一步,以后再来好不好?”
“为什么?都打到这里了,马上就要见到詹姆斯巴罗夫了,听说她是个女的。我想看看。”朵儿眼巴巴地对该影说,尽管沉睡墓穴的僵尸令人作呕,但她仍想和该影相处的时间长一些,再说,萨特霍夫妇的故事她还没有讲完呢!
“以后再看吧,朵儿!”该影打了个呵尔说。“再说,今天没有牧师在,我们肯定打不过这个什么巴罗夫的。”
朵儿固执地说:“那我们就试一次,我就想看看她长什么样。打不过就算了。”
“你有病吧!不就是一个怪物BOSS,长什么样关你什么事?”高大全终于暴发了。“要不是你这么笨,害得我们死了这么多次,今天怎么会搞到这么晚?浪费我们这么多时间,什么都没有拿到。你怎么好意思?”
月佳人和凌风君庆幸着高大全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但鉴于在很久很久以前夜行宫老成员之间的交情,虽然现在已经被他们淡忘得所剩无已了,他们没有出声附和,只是保持沉默。
“赚来这些钱还不够我修理装备。”高大全停止了愤骂,低声地抱怨了一句。
朵儿脸皮一硬,拿出了她仅有了八十多枚金币,说:“那我付钱给你们好不好?我就这么多了。”
高大全讥笑到:“就这几毛钱还敢收卖人?你病得不轻吧!”
“大全,不要这么说。我们是一个公会的,应该相互帮助和体谅的。朵儿把钱收起来,没有人会收你的钱的。”该影打着官腔说,语调也能听出对朵儿的不满。
但朵儿仍然是感觉到了希望,于是她转过头去面对着该影,像很久很久以前一样任性地说:“该影,我要打詹姆姆巴罗夫,我要拿恐惧之袋。你帮我一次,就这一次,行不行?”
该影心里暗暗叫苦:她又任性了,这个长不大的女德鲁伊。但我决不能再屈服了。
于是该影板起脸来严肃地说:“朵儿,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这是一个队伍在地下城里,不是可以任你耍脾气的地方。我就采取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来决定打不打下去了。你既然加入了我的队伍,就要服从我的决定。来,赞同打下去的举手。”
自然是没有人举手,朵儿愣愣地看着该影,手也没有举起来。
该影便命令到:“那好,队伍解散,今天到此为止。”
朵儿第一个离开了队伍,然后快步走出了通灵学院。
她沿着达隆米尔湖呆呆地走了一圈,又回到通灵学院的门口,站在萨特霍夫妇鬼魂前面发呆。
通灵学院里喧闹着,一批又一批冒险家队伍陆续前来。
看见一个没有队伍的德鲁伊在,许多人对她发起了邀请。朵儿像是一个失去语言能力的木头人那样,任人怎么问也不做任何回答。
她在反省自己在通灵学院里所犯下的错误,她在一遍又一遍回味着该影的冷漠和陌生。
她第一次吃美味风蛇吃出了变成女海盗的效果,所以才兴奋地跳来跳去,她本以为他们会追问她美味风蛇的来由,然后她一人发一条,整个队伍变成忍者和海盗的组合,该多有趣!结果是没有人理会她的美味风蛇,只有人埋怨她的死。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犯下这么多错误,为什么总是掉进莫名其妙的洞里,她只知道紧紧地跟着该影,想为南十字星治疗。该影总是站得远离队伍,而且跑来跑去地射箭,她有时候跟不上。通灵学院里面光线暗淡,她看不清楚才掉下去的。
她总是站在食尸鬼的毒气上不动,那是因为她在全力地盯着高大全和南十字得的生命,那些毒气的颜色和她的回春术颜色一样,她糊涂地没有分清楚。
他们不应该责怪她,越责怪她,她就会越紧张,紧张只会令她犯更多的错误,在容易出错的地方,该影应该提醒她,但是他似乎连这些耐心都没有了。
她以为萨特霍夫妇的故事会令他们毛骨悚然,结果但却令他们昏昏欲睡,进通灵学院之前,他们甚至和她一起共享这个任务的兴趣都没有。该影以前就算不喜欢听历史故事,但也是装着听,但现在是直接对她打起了呵欠。
她不在乎高大全的怒气,不在乎月佳人和凌风君的冷淡,她只在乎该影的态度。以前该影对于她的笨拙,表现出来是无奈,而如今,那双眼睛里只有对她愈来愈深的失望。他不再以一个熟人的目光打量她了,而是以一个是否能通过检验的队友目光来审视她了。
只剩下这些了吗?一个很努力的笨蛋只能选择被队友唾弃的命运吗?
这就是朵儿一肚子无人诉说的心里话,她神情恍惚地呆在通灵学院门口徘徊,不知道如何释怀。
一个小时过来,夜行宫公会频道突然传来了欢呼声。是该影在喊:
“上古骨弓,上古骨弓,哈哈哈哈!”
高大全也兴奋地说:“恭喜该影哥啊!终于得到了。”
接下来全是各种恭喜该影的声音。
高大全本应该私自对该影说的一句话不小心飘到了公会频道上:“那个笨女人一走,就出了该影哥的上古骨弓。我们早应该踢掉她。”
原来朵儿离队后,剩下的四个人突然间来了兴致,临时组了一个一直在综合频道叫嚷要下通灵学院就等在门口的人类牧师,回去院长的书房打扫了剩下的房间,他们五个人配合完美,打倒了拉文尼亚和博学者普克尔特等BOSS,该影在讲师玛丽希尔尸体上找到了千呼万唤的上古骨弓。
他们本来尝试要杀黑院长加丁,但五人人数太少了,牧师被院长关禁闭时,他们不敌院长,全队灭亡了。但这丝毫影响不了该影的心情。
他带着上古骨弓和队友走出了通灵学院,在凯尔达隆小岛上快乐地跑来跑去,向不断前来的冒险家显摆他的一身驭兽者套装和那把由完全由尸骨制造浑然天成的上古骨弓。
朵儿用新奇的目光看着快乐得如同一个疯子的该影,这是她第一次见该影如此高兴,如此不顾形象地放纵着自己的情绪。
她的心慢慢地凉了。
她明白了一个事实:她无法带给该影快乐,他的快乐不属于她。他正朝着一个她追赶不上的方向急速地前进着,她离着他太远了,太远了,如今已经无法相遇了。
过去,只是被冲走了的尘埃,什么也不是。在西部荒野分离的那一天,流泪的是该影,平静的是她。而就在那一天,彻底抛弃了过去的是该影,仍留着回忆的是她。
如今,她该何去何从?
朵儿变成小猎豹趴在达隆米尔湖边的一块岩石上,眼泪像溪水一样从黄色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轻轻的呜咽声在被天灾瘟疫染成了黄色的湖水上空飘福
她哭着哭着,困倦了,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