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月陨挑衅地回视着郝连狂风,单薄的身躯竟也散发着睥睨众生的狂傲,“既然天不容我,逆天又何妨!”
郝连狂风猛然一震,他现在骄傲狂妄的神情是那样的熟悉。
那一年,他站在梅海,那样骄傲地宣誓,“既然天不容我,逆天又何妨!”
只是那人终究没有等到他掀开这天。
他也开始怀疑,他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吗?万年的坚持,到如今只剩下他还苦苦等待,天依旧那样明媚,阳光始终照不到他心里的阴影。
清冷的眼眸低垂,凝聚着暴风骤雨。
居然还有人如此自大地想要逆天!可笑至极!他都做不到的事情,还有谁可以做到!
与其说郝连狂风自大,不如说他害怕了、胆怯了。
他做不到的事情,他无法允许其他人做到!
否则,这一万年,对他而言,太残忍。
“逆天?”郝连狂风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月陨,那眼神就像是再看一个小丑,让月陨极度地厌恶,“凭你也配。”
月陨看不懂这个男人,刚刚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现在居然就如修罗降临,阴晴不定。
“我想这是我的事情,不劳郝连教主挂心了。”月陨语气也渐渐沉了下来,要不是眼前的男人是北思飘的义父,而且还这么像风,她才不会在这里与他废话。
“忆风!”北思飘拉住月陨的手臂,阻止两人继续恶化的交流,“义父,忆风还是个孩子,难免会年少轻狂。”
郝连狂风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跟一个小辈计较,太有失他的身份了。努力不去回想的记忆被眼前的少年带了出来,心情恶劣非常。
“无事。”郝连狂风一个转身躺倒在榻上,手上依旧翻阅着那本书籍,似乎刚刚的不愉快只是月陨的幻觉。
“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交代给你。”郝连狂风眼皮都不抬,自我地说着,“四国大乱,现在是考验你的时候了。现在三国必定合力对抗北国,五行殿也会加入战圏。败月神教天级以下供你驱使,至于其他的难题就要靠你自己来解决了。”
一块黑色令牌丢给北思飘,是败月神教的火焰令。
“我们先退下了。”北思飘拉着月陨走出败月殿。
月陨看着北思飘手中的令牌,脑中想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败月神教也太搞了吧,每个人都带着太阳标志的面具,连令牌都是太阳形状的,究竟与月亮都什么深仇大恨?还是与拜月神教有什么仇恨?
她相信后者,看郝连狂风今天的态度,她不相信他与拜月神教的灭亡一点关系都没有。北思飘和墨傲都可以自由出入拜月神教的地宫,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月……”北思飘突然顿住,视线有些忸怩,“忆风,一会儿带你到北国的都城看看。”
月陨看着矛盾的北思飘,笑道:“好啊,我也没有来过北国,正好可以看看北国闻名天下的弯月湖。”
北思飘一直不知道怎样与人相处,他从来都没有朋友,最亲近的义父也只是给他压力,第一次有了一个他喜欢的朋友,一时间不知所措。北思飘虽然人高马大的,但情商无比低下,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北思飘带着月陨来到四国闻名的弯月湖。
弯月湖就像是一轮弯月横穿整个北国,将北国分为东西两块。湖水不是碧蓝色,而是纯净的玉色,傍晚时分会发出月光般的光辉,与天上的月亮交相辉映。
两人坐在湖边,难得找到一刻的安宁平静,远离乱世的纷扰,竟让人感觉如此幸福。
“北……思飘……”月陨有些拗口地叫道,才发现她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两人认识这么久,她居然没有当面叫过他的名字。
“嗯?”北思飘将视线转向月陨,听她叫他的名字,又让他想到了那个梦,“叫我飘。”
月陨清秀的脸颊被北思飘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羞得通红,这也太暧昧了吧!
“飘……”月陨艰难地叫了出口,看到身边的北思飘突如其来的红晕,嘴角抽搐地更加厉害。
“飘,你从小就是你义父带的吗?”月陨好奇地问道。
“嗯。”北思飘点点头,一只手撑着下巴,多了分大男孩的稚气,“从我有记忆以来,就是跟着义父的。”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夏国的?”
北思飘黝黑的眸子渐渐染上寂寞,语气却是依旧的平静,“在我八岁的时候,义父说我可以出去历练了,就将我送到了夏国,自力更生。”
“肯定吃了很多苦吧!”一个八岁大的孩子,独自在一个陌生的国度生存,就算在怎么厉害的孩子也不可能好好地生存下来吧。
北思飘木然的脸上露出沧桑的笑容,回忆起那段痛苦的往事,“其实也不怎么苦,我很厉害,别人都怕我,找我麻烦的人都被我解决了。”
北思飘轻描淡写地说着,但月陨怎么可能不知道其中的苦涩辛酸呢?她也是一个孤儿,但她还有六个情同手足的姐妹,她们一起与其他的孩子争夺,只有胜出的人才能活下去。
相比而言,她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同生共死的伙伴,而他,总是一个人孤军奋战。不论是悲是喜,都没有一个人可以与他分享。
人最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寂寞。
“月陨还有亲人吗?”北思飘悠悠的声音打断月陨思考。
“亲人啊?”月陨咧嘴笑笑,“他们那群人也不知道算不算我的亲人……我的本名叫,夏侯璧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