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有一个人气比较旺的小卖部,我小时候天天晚上都得跑去那里看电视的,那时候不是谁家都有彩电的。记得那天我们都在那里看着周星驰的《破坏之王》,那场面无疑是欢愉的,可却有人红着眼睛笑不出来,当我们看得傻笑正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怪叫,就见他跌跌撞撞的跑[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了,当时我们正纳闷这事呢,原来是他竟然又看到那个女人挂在窗户上,又是那吊死时凄惨的表情。
发展到最后更让他崩溃,在一个烈日当头的中午,他以为白天可以平静的在[平静地在]躺椅上好好睡一觉,可他做噩梦了,梦见他也吊死在那大雨棚下,而那女的并排吊在他旁边,冲着他开心的笑着[开心地笑着],而他却有着从未有过的解脱和安详,我想,这才是绝对意义上的噩梦,而正在他挣扎的时候,他恍惚间觉得自己被一根绳子牵着走,然后就有了之前的事。
难道这就是鬼身上吗,而当时我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总觉得这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灵异,因为从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看见,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在表演,这容易让人产生质疑,我不得不怀疑这男的是疯了,或者是有了精神分裂症、妄想症。只有这样,上面一切就可以解释的通[解释得通]了。但事情总不会那么简单,我们可以抱着看热闹的态度去冷嘲热讽,但有一个人却不能,那就是他老婆,也就是那跑路的债主女儿,她总得杜绝一切可能发生的悲剧,她得去解决。为救自己丈夫也会想尽一切办法的,至少她得天天看着她老公,而对付她老公去上吊的办法就让我们不得不认为这事真的跟鬼有关了。
她老公还总会一个人拿着绳子跑到雨棚去发神经,她想拦却没有足够的力气去阻止,就把她老公绑起来,嘿,乍听之下这法子好。那天她趁她老公睡着了就把他绑在躺椅上,而她也被折腾了几天,就想着反正被绑着,自己就也睡会儿,可她男人却莫名的解了绳子又往外跑,也该她是厉害角色,她老公开门时的一点声响她就醒了,一看,她老公又疯出去了,情急之下就用绳子打了个猪脚结套在她老公脚上,然后又把他绑起来,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她抓狂了。她看见她老公脚上的猪脚结竟然自行解结,这就神奇吧,绳子会自己动,她老公绳子一松就又跑,她就边哭边叫边给他再套结,她老公就又摔倒,一会绳子又自行解开。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就来了很多左邻右舍看热闹的,大家看到绳子会自行开解,更热闹了,真有想帮忙的也都不敢上了,躲得远远的看着[远远地看着],我想,那场面估计得很混乱很惊恐的。最后还是来了几个还算硬朗的老头帮忙摁住,直到她老公清醒。
这些破事最后还是让一个小毛孩给出注意解决的,那就是土鬼。很快,土鬼也知道这件事了,他让我带他去吊死人的大雨棚那里,而我是很不情愿的,我已经很少去那个地方了,自从有人吊死在那里。土鬼知道我的顾虑,他保证说没事,冲着他的神神叨叨,那天还是带他去了。到了那里,一切都很正常,我当时也并不是很害怕,也许是因为有人陪着,也许是因为大白天。他问出事那天那个女的是什么时候上吊的,我说估计是晚上九点十点这样。他说那晚上再来,他说得很轻松,可我心里却发毛了,见他连头也不回走了,我就跟着离开了,可我心里直打鼓。为什么,为什么都得这样呢,非得晚上。到底是这些人喜欢故弄玄虚还是这那些灵异真的都是晚上出现,如果真有灵异的话。
天刚黑下来,我一直纠结于土鬼到底会不会来,更纠结于他来了要不要跟去。可土鬼还是来了,我无奈中还有点不情愿的跟去了,到了现场,我抬头一看到上面的横梁我后背脊就发凉。我受不了那种什么都没有却[没有去]让人胡思乱想害怕的悸感,我真的不愿意毫无理由的在这个场合瞎担心会不会见鬼。我跟土鬼说我去外边等你,我径自离开到拐弯处蹲着抽烟,至少那里还有点灯光,虽然很微弱,但足够让我有安全感。可内心又觉得痒痒的,也觉得有点窝囊,相信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躲在拐弯处偷看一两眼的。是的,我也会,因为我也只是一般人里的一个。
我时不时的[时不时地]叼着烟把头伸出去看一眼,马上又缩回来,看着香烟撩起的烟雾解闷。而土鬼静静的坐在[静静地坐在]那里,不时的往[不时地往]横梁上面看,总觉得他很容易融入到[融入]这样氛围中。
土鬼后来又站起来,就站在底下仰着头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土鬼用手凭空杵了一下,就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我头皮一紧,他这是干什么呀,难道他真的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看见了,但我看见了,我看见黑幕中的雨棚像张大口似的笼罩着不安分的土鬼,在更黑的雨棚下土鬼更像幽灵一般诡异,而土鬼的举动让我觉得在这充斥死寂的雨棚下真的躲藏着幽怨的鬼魂,土鬼一番奇怪的行为像是在跟空气交谈,时而听到土鬼在笑,他仰头的动作尽显自然。接着听到他喊了一句:“过来啦,躲在那偷看什么,又没什么。”他娘的,[<敏感词>]这还没什么。窘迫的我哪敢过去,探头看又见他冲我这喊:“没事的,已经走啦,你也看不见嘛。”这坏家伙不是存心吓人吗,什么叫已经走了,这样说更让我瞎担心那鬼魂是否曾从我身边飘过,在飘过我身边的时候会不会朝我笑。我突然觉得在土鬼身边比这胡同更安全,不管怎样也只能硬着头皮过去了,瞬间觉得自己的脚变得很重,那一小段路我蹭了半天,看着土鬼冲我坏笑,如果他不是我同窗三年的同学,我甚至一度认为他不是人。终于鼓着勇气走到雨棚下,我抬头毫无目标的瞄着问土鬼:“他娘的,[<敏感词>]你神经什么呀,你真看得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