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顾子规、文丹青、杜鹃还有正好想去看看父亲的杨小宁各花了三壶租了龙飞往十方。杨小宁付钱的时候心疼的咧了咧嘴:“果然,英国人一来,什么都涨价。”
纪茗打趣道:“金树玉堂的杨家小姐还怕这个?”
文丹青挽着顾子规插进话来:“我看回来的时候不如租一架飞龙车外加一条龙,一共花的十壶我们平分就是,每人还能省点钱。”
“我要单独骑龙!”杜鹃跳起来叫道。
顾子规习惯性的按下她:“你给我乖乖坐车!”
杨小宁笑了笑:“没事,那我来骑龙吧。”
顾子规和文丹青感激的笑了笑,杜鹃却狠狠地翻了杨小宁一个白眼。
到了十方门口,顾子规道:“我们是一同逛还是分头?我是知道杜鹃一定得去兑离街上那家‘麦芽篮子’看,我可不放心她一个人去。”
“他们店里什么都有,有灵种,有药剂,还有最好喝的蜜草血莓汁,我当然要去。”杜鹃得意地仰起脸。
杨小宁忍不住插话道:“你不知道吧,他们店这次涨价涨得很厉害的。你倒不如去巽艮街上的‘魔兔子树屋’,不仅商品选择更多而且还划算……”
杨小宁还没说完,杜鹃已经翻了个白眼站到远远的地方去了。杨小宁尴尬的笑了笑,小声道:“我管这个闲事干什么。”
纪茗看着顾子规脸带歉意的望过来,拍了拍杨小宁的肩:“杜鹃还小不懂事,你少理她就是了。”
杨小宁因为要赶去父亲的客栈,便先走开了。剩下的纪茗、顾子规和文丹青便陪着杜鹃去了兑离街的麦芽篮子。这是一家再不起眼不过的店面,招牌上的精美雕刻已经模糊了大半,门上也生了铜锈。四人推门进去,耳边响起清脆的铃铛声,屋里虽然陈旧但是摆设讨巧,四处都透着浓浓的西方情调。
纪茗上下左右打量,随口问道:“这地方这么偏,杜鹃你是怎么找到的?”
杜鹃耸了耸肩:“陶宾宾告诉我的。”
顾子规瞪大了眼睛:“陶宾宾?”
“嗯。”杜鹃有点生气的红了脸,“我们在一起上草药课,总不能光吵架吧。”
“杜鹃,我现在就跟你说清楚。”顾子规严肃起来,“我不希望你跟那个小子走得太近。他没本事,又目中无人,而且因为他家里那两个臭钱很是狗仗人势。”
“子规!”文丹青提醒他话说的难听了。
“我还没说完呢。他们家跟包师叔家是世仇,跟我们家关系也不好。杜鹃,你是不是忘了开学的时候他怎么说我们的了?”
杜鹃咬着下唇,别过脸去。
“杜鹃,”文丹青走上去摸了摸杜鹃的脑袋,“你哥是关心你,为了你好。”
“随便随便知道了。”杜鹃一甩手躲开,跑到店后去看灵种了。
顾子规叹了一口气。纪茗很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有些尴尬的去看旁边货架上摆的敏堂模型。
这样安静了一会儿,纪茗渐渐看得入迷了。杜鹃没说错,这里果然什么都有。敏堂模型,印章,糖果,药材,配饰,书籍,灵种,魔法卷轴,魔法道具,还有好些女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店铺最里面的墙上挂了一些短匕首,做工极为精美,选材也精良,还镶嵌了许多辅助宝石。纪茗正想取下来好好把玩,却瞥见了价钱:五百三十赫六船。纪茗吓得赶紧缩回了手。杨小宁说得对,这地方卖的东西简直是天价。她还记得开学前到十方的时候,自己把书籍用具都买齐了才花了四赫不到。
逛了半晌,虽然样样东西都让人动心,可是样样价格都令人却步,唯有店里的招牌饮料蜜草血莓汁还算便宜。纪茗买了一杯来尝,的确好喝。
没过一会儿,杜鹃便提了一小篮东西拉着什么也不买的顾子规和文丹青去结账。纪茗去看着一脸媚笑的女店主一样一样算价钱:两个灵种十二船,三个卷轴一赫十六船,一条手链两赫三船……纪茗一边咧着嘴心疼钱一边凑上去:“你还买了手链?”
“这可不是简单的手链,”杜鹃迫不及待的把手链戴在手上展示给纪茗看,“这也是个魔法道具,有辅助功效的。”
“哦。”纪茗皱着眉对着杜鹃的手腕左看右看,怎么也不觉得这么个玩意儿能值那么多钱。只是她越看那条手链,越觉得那细藤似的造型,还有上面点缀的几片宝石叶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杜鹃忽然把手抽了回去。纪茗这才想起来,开学前在车站和陶宾宾发生冲突,他的手上也戴着这么一条链子,后来被顾子规一扇子劈断了。
女店主算完,总价钱五赫十三船四壶。纪茗不禁又心疼的倒吸一口气。顾子规正要替她掏钱,杜鹃却掏出个精致的小包,摆着架势把钱拍在了柜台上。
“杜鹃?”顾子规惊道,“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你这包哪儿来的?”
杜鹃皱着眉瞪回去:“你急什么呀,钱是我爸妈寄来的,包是那天我们宿舍的张莉莉做手工,我们大家觉得好玩就都跟着做了一个,不信你回去问。”
顾子规一把把那小包抓在手里:“这么好的布料,这么好的做工——你说这是你做的?”
“张莉莉家也挺有钱的这种料一抓一大把,”杜鹃满脸不快的把小包夺回收好,“而且,我们会魔法好伐,这种小物件哪要自己绣的啦?”
“杜鹃你……”顾子规显然是真动了气,脸也红了,调门也高了,“你给我说实话!”
“你吼什么吼!”杜鹃飞快的瞥了一眼看热闹的女店主,也涨红了脸,“你什么意思啊,我撒谎是吧,我不说实话是吧?你凭什么怀疑我啊你你算我什么人啊?”
“我是你哥!”
“你算哪门子的哥!我跟你中间隔了好几辈了你少管我的事!”
“杜鹃!”文丹青也急了,赶紧给顾子规顺气,“子规他重伤刚好,你也不知道少说两句!”
杜鹃顿时愣了,像是刚想起来,立马住了口。顾子规重哼了一声,抓住文丹青的手,一声不吭地出了店门。
杜鹃眼里带了一丝害怕,望着顾子规和文丹青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丧着脸对纪茗道:“怎么办呀,哥哥真的生气了。”
纪茗安慰的摸摸杜鹃的肩膀,轻叹一口气:“你哥最心疼你了,生气也生不了多久的。”
杜鹃的脸上这才恢复了一丝笑影,可怜巴巴的望着纪茗:“那我们现在干嘛啊?”
纪茗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让你哥和丹青姐待一会儿,你想去看哪家店我就来陪你,然后去客栈吃晚饭好了。”纪茗仔细琢磨了一下,便对看了半晌热闹的女店主道,“一会儿她哥哥要是来找她,就说我们在……”纪茗回头望向杜鹃。
杜鹃想了想:“在乾震街的‘亚当叔叔的帽子’。”
亚当叔叔的帽子分为地上与地下,虽然开在十方最繁华的地段,看上去依然冰冷吓人。招牌上画了一张惨白的戴着帽子的小丑的脸,理所当然的把没见过小丑的纪茗吓得一蹦。
不知为什么,店主把地上的店内装饰成自然石洞的样子,灯光昏暗且闪烁,还从天花板很低,还从上面垂下挂着假蝙蝠的石钟乳,地上也是坑坑洼洼的,连货架也好像是石头的自然形状一样。暮春时节,天气正有些热,可是纪茗一进这家店便得拉下挽起的袖子,怪自己怎么没带披风出来。
“杜鹃,”纪茗哆嗦着凑近杜鹃耳边,“这家店太吓人了。”
“你怎么事儿这么多。”杜鹃皱了皱眉,从手中化出魔杖摇了摇念了句咒语,杖头射出一道金光到纪茗身上,纪茗立马暖和了些。
“店里禁用魔杖!”不知从哪儿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纪茗又是前后左右好一阵看,也看不到另一个人影。
“烦人,忘了这事。”杜鹃倒好像是习以为常,甩甩手收起了魔杖。
纪茗刚想张口,却又觉得还是不要问比较好。
逛了一会儿,纪茗才发现这家店主要做的是北方寒地珍奇动物的生意,所以才要把店里的温度降低。纪茗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可是看着满墙的标本和一大罐一大罐什么动物的翅膀,她还是放松不下来。她的手摸上了腰间的桃木剑。
“店里禁用木剑!”那个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纪茗赶紧松了手。
杜鹃怪怪的看了纪茗一眼:“你紧张什么?”
“我就是……”纪茗咽了口口水,看看四下无人,还是降低声音道,“我就是觉得这家店不对劲,怎么除了我们什么人都没有,还有那个声音是谁的……”
“你放松点儿,那个声音是魔法效果,只要检测到店里有人用违禁品就会自动出现。你看。”杜鹃手中再次化出魔杖。
“店里禁用魔杖!店里禁用魔杖!店里禁用……”
杜鹃甩甩手,魔杖消失了,那声音便立马断了。纪茗的神情稍微放松了点。杜鹃又道:“至于店里没人,那是因为大多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去楼下的酒吧。”
“酒吧不能正大光明的开吗?”
“你不懂,亚当叔叔的帽子这种神神秘秘的气氛才吸引人,让大家觉得自己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人家才会来谈一些比较保密的事情。我听人说,这里长期潜伏着一个人专门窃取别人的秘密,可是过了这么久也没出过事,想必传言是假的了。”
纪茗点点头。店门正在这时打开,阳光刺进来,纪茗赶紧捂住眼睛拉着杜鹃到一堵石墙后。店门关上的声音传来,纪茗好奇地去看是谁来了,便在种种货物的遮掩中看到一头挽起的金发。
“英国人?缪若琳夫人?”纪茗上前一步,又看见一个半秃的红脑袋,“华南杰先生?”
“你能不能不那么叫他们,”杜鹃打了个哆嗦,“人家有好好的英文名,他们要是叫你Mindy G之类的你乐意么……”
“嘘——”纪茗皱起眉,紧紧盯着缪若琳和华南杰一面小声说着什么一面朝另一个方向走,“安卫岚和康秋志怎么不在……”
“我求求你别那么叫。”杜鹃有些暴躁。
“我又不懂洋文!”纪茗拉了拉杜鹃,“你看他们是在朝楼下的酒馆走么?”
杜鹃不情不愿地凑上去,嘟囔道:“对,是,你怎么忽然神经兮兮的。”
“我觉得他俩不对劲已经好几天了。”
“我觉得你不对劲也有一阵了。”
“杜鹃!”纪茗认真的望向杜鹃,“我们得跟上去,我要听听他们说什么。”
“你开玩笑吧,不可能的,满十六岁的人才能去楼下。”杜鹃抱着手臂斜眼看着纪茗。
纪茗转转眼珠,一手抽出桃木剑。
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店里不许用剑!店里不许用剑!”
杜鹃也急了:“你干嘛啊?想触怒店主派人把我们扔出去?”
纪茗却不理会,左手食指和中指在右手手心写了个“遁”字,那低沉的警报声便忽然消失了。
“这……”杜鹃惊奇的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纪茗学着杜鹃的样子耸耸肩:“我猜学魔法的人开的店一定对方术没什么防范。我给你也画个符,然后你要是有什么魔法能让咱们真的隐形就也用上,之后我们就能混进楼下啦。”
杜鹃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嘟囔道:“好吧。看来传言里那个偷秘密的人是真的,之所以没被抓住是因为你们东苑的一个个都太狡猾。不对,那传言根本就是在预言你和我呀!”
“行了你。”纪茗笑着推了推杜鹃的肩膀。
于是纪茗和杜鹃小心翼翼心惊胆战的混进了通往地下的门。地下酒吧和楼上店铺的风格很是不同,却也有相同的痕迹。酒吧的入口处是一段长长的陡峭的石阶,天花板极高,从上面垂下长长的铁链,链上拴着黑色的油腻的吊灯,闪闪烁烁忽明忽暗。这酒吧极大,却极为拥挤。纪茗放眼望去,猜测这里大概得有两三百号人,比东苑所有学生加起来还多。她一面下楼梯一面张望着,好在缪若琳的金发显眼,即使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也能很快发现。
“杜鹃!跟上!”纪茗小声叫道,拉起杜鹃小跑起来。
“纪姐姐,我忘了告诉你,我的魔法水平没那么高,这个魔法大概只能有半个小时有效——”杜鹃压低了声音气喘吁吁地道,“不过能到这个地方真是太好玩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纪茗咬着牙,心想顾子规要是知道自己带杜鹃来干嘛,一定会把自己大卸八块分两锅炸成金黄色喂狗。
缪若琳和华南杰跟着一个女招待巧妙地左绕右拐,在这拥挤的人群中愣是没碰到一个人。纪茗和杜鹃就狼狈的多了,一路小跑一路撞上数不清的酒鬼和招待。缪若琳和华南杰越走越偏,显然是朝着最隐蔽的一个包间去。纪茗一见,更断定他们是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在这里商量。
“所以纪姐姐,你是想干嘛,让我背下他们俩的对话再翻译给你听?不然我们费尽心思下来的目的何在?”
纪茗脑中闪过纪侯的话,不禁喜不自胜:“杜鹃你也太小瞧我了,读心术在这种时候可不是一般的好用啊。”
趁着缪若琳和华南杰点酒水的工夫,纪茗和杜鹃一闪身险险溜进了包间,然后那女招待便关了包间的门。纪茗大气也不敢喘,拉着杜鹃到了墙角不碍事的地方坐在了地上。
“Yes, that will be all. Thank you.”缪若琳傲慢的朝那女招待点点头,对方便堆起笑容退了出去。
趁着门开喧嚣的刹那,纪茗赶紧大喘了几口气,然后闭上眼睛专心想着安静。
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包间里亮堂了许多,杜鹃也不见了,只有缪若琳和华南杰面对面坐着。两个人都不开口,纪茗却能听见他们的声音。纪茗本来还不确定这样能成功,可是她又转念一想,专心谈话的时候,人的确是要用脑子想说什么的。纪茗专心捕捉到了他们的声音,有不停的杂音而且速度很快,可是纪茗还是能大概跟上。
“这里安全吗?”
“过了这么多年,华南杰还是不相信我的办事能力,我真是受够了。啊,酒来了。”
“嗯,酒。缪若琳,快告诉我圣石的事。”
“我打听过了,可是没有消息。果然,华南杰又要不高兴了。”
“天哪缪若琳真是毫无用处。找不到圣石,敏堂就有一直存在下去的理由。”
“华南杰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吗?果然所有男人都以为自己比女人能干……那么他想让我做什么?”
“我现在只想找到那几块该死的石头然后让敏堂关门,该死的。”
“华南杰真是一头无礼的蠢猪!他什么也不懂!”
“我不信任这些中国人!我要让这该死的敏堂关门!”
“哼,华南杰还以为我不知道,他也至少想留一块圣石给自己。如果真是只想关敏堂的话,大可直接找茬去向总部汇报。”
“该死的,敏堂是会造反的!我也要确保圣石落不到这些中国人手里!”
纪茗在一边听着,越听越惊越听越急,咬牙切齿起来。眼前的缪若琳和华南杰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四处张望起来。过了一会儿,他们同时望向纪茗。纪茗还来不及反应,便感觉自己被狠狠地挤了出来,浑身都疼。
然后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倒在了地上,而现实中的缪若琳已经站起身来,警觉的张望着。
华南杰道:“You don’t think Charles is spying on us, do you?”
缪若琳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淡淡一笑:“No, he would’ve chosen someone more careful.”
纪茗还是惊魂未定,杜鹃就小心的凑过来,极为轻手轻脚地摇了摇她,声音都有些打颤:“纪姐姐!”
纪茗望向杜鹃,猛地发现她的轮廓渐渐明显起来。她抬头望向包间里的一个扭曲的时钟,发现半个小时就快到了。
杜鹃听起来就快哭出来了:“我……我不能施魔法,他们会发现的。”
“没事,没事……”纪茗忍着慌张,拍着杜鹃的肩膀,飞快的想着出路。她看见手边有一小块石灰,心想着若是顾子规在有那沙尘如意的本事就好了。她下意识的抓起了那块石灰,对准了华南杰的红酒杯,准备下狠心试一试。
“杜鹃!”包间外传来喊声。“杜鹃!”那喊声由远及近,纪茗和杜鹃听出那是顾子规的声音,便对视一眼。纪茗想着,顾子规一定是听了麦芽篮子那家女店主的话来找杜鹃了。他到了十六岁,是可以正大光明下来的。
“杜鹃!”喊声还在继续。顾子规的声音越来越近,他似乎跟某个酒鬼起了冲突,因为有什么含糊的叫嚷声传来,似乎是在盖过顾子规的声音。
杜鹃焦急不已,又不敢出声,只好使劲拽纪茗的袖子:“你快想办法啊,快想办法啊——”
纪茗告诉自己镇定,咽了一口口水,把那一小块石灰对准了华南杰的酒杯,拉紧了杜鹃。
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缪若琳和华南杰都站起身来,皱着眉望着门外。也许有人动起了手来,有什么沉重的东西撞上了包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响。纪茗趁机把石子打出,然后拉着杜鹃挪到了另一面墙边。
华南杰的酒杯倒下滑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华南杰愤怒的叫了一声:“For heaven’s sake, they cannot leave us alone for one bloody minute.”他一面说,一面去打开包间的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纪茗趁机拉着杜鹃躲到了桌子底下。
缪若琳注意到了桌上的石灰,眉毛一皱,看向纪茗和杜鹃之前藏身的地方。她冷冷笑了一声,朗声叫道:“Nigel, get back here! We’re being followed.”
华南杰回到包间里,声音很是奇怪:“Followed?”
缪若琳抽出一根短魔棒,念了一句咒语,一条莹蓝色的烟带便飘了出来。躲在桌子下面的纪茗惊恐地看见,那条烟擦过墙角,在自己和杜鹃刚才待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蓝莹莹的痕迹,然后那痕迹慢慢扩散慢慢扩散,跟着到了桌子下。纪茗的手摸上了桃木剑。
华南杰长满横肉的愤怒的脸忽然探进桌子下,纪茗吓得大叫一声,把手中的剑刺了上去,正中华南杰的鼻梁。华南杰吃痛的同时,纪茗不由分说的推开他,拉着杜鹃拼命跑向了包间的门。
“Catch them!”
华南杰的话音还没落,缪若琳的魔咒便跟着射来,幸好纪茗及时把包间的门扇了回去。只是那门中了这一咒,立马便爆开了。
“哥!救命!哥!”杜鹃尖叫着。
“杜鹃!”不远处的顾子规被一群吵吵嚷嚷的酒鬼挡在半路,大叫着,“快蹲下!”
纪茗一听,赶紧拉杜鹃蹲下,又一道魔咒便擦着她们的头皮过去,击中了一个挡路的酒鬼,那人立马被击昏在地上。
刚才还吵嚷不停的酒鬼立马吓得安静了。顾子规赶紧冲过来拉上杜鹃,用控物术朝缪若琳的方向砸了一张桌子过去,挤过人群跑走了。
到了亚当叔叔的帽子门口,等在门外的文丹青看三人这样狼狈,都吓了一跳:“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快跑,丹青姐,”纪茗没命的叫道,“我解释不清,先到万德客栈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