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云天的议事大厅中,栖龙五侠和风尘三侠分宾主而坐,待乱雨将事情原委一一讲出后,只听水の龙翔道:“难道是他!”乱雨急忙问道:“怎么?你认识那黑衣人?”水の龙翔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天下第二的名字我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救你们的黑衣人?”乱雨道:“你认识的天下第二是怎么样模样?”水の龙翔道:“二十来岁,国字脸,八字胡。”乱雨道:“不对,那黑衣人声音分明苍老,却不似个二十来的年轻人,那份轻功上的造诣,没有个三四十年的修为,决计不会那样的迅疾。”
八部天龙道:“这两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一片哑然。
良久,乱雨道:“我和残阳被救之后,便欲回到帮里,却发现帮会已经被人解散。又得到逍遥神君发布通缉我们两人的命令,并转传各大门派,此时就算我们现身了,也是有口难辩,索性便不再露面,一路南行,来到此处。”水の龙翔道:“看来就连逍遥神君也被骗了,那封写给辽人的书信定是人伪造的。”乱雨道:“书信并没有伪造,却是我亲笔所写,是写给辽国镇南将军耶律术的。”卅卅飒道:“你怎么给辽国将军写信?”乱雨嘿嘿笑了一声道:“其实耶律术暗中派人拉拢天下,并送来一份敕书,我便想将计就计,在回信中便应允了下来。等他真的以为天下要投靠辽国时,我再率天下帮众攻其不备,击他个出其不意,从而挫一挫辽国的锐气!只可惜,书信还没有送出,我便和残阳去了水晶湖。”
事情此时真相大白,只听水の龙翔道:“既然是被陷害的,为什么你不出面澄清此事呢?”乱雨道:“这也不失为是个办法,可是你以为我就能顺利的站出来吗?我和残阳一面要避开武林中人,一面还要躲闪云上一片天暗中派出的杀手,自草原至武夷,我们一路行来,路上大小经历了三十多次战斗。云上一片天是非要至我与死地才干休!”
八部天龙道:“恩,这个云上一片天心术不正,早晚都是个祸害,当日没在嵩山上将他除去,真是后悔!”水の龙影道:“现在说还有什么意思,现在整个武林都把乱雨看作武林公敌,最主要的是如何澄清这件事情!”风间在一旁久未出声,此时道:“不错,现在最主要是的事情,就是澄清武林对大哥的看法!”乱雨却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乱雨一个人,竟然弄的武林鸡犬不宁,人人得而诛之。哈哈哈!就算现在死了,也是没有白来世上走了一遭。”栖龙五侠听到乱雨此话,都是无语。
乱雨又道:“朝廷不是颁布命令了吗?下个月即将举行的比武大会,就是云上一片天在天下英雄面前身败名裂之时!”水の龙翔听了心中一震,道:“怎么?你要参加比武大会?”风间道:“在你们没来之前,我们已经和大哥商量好了。”乱雨点了点头,水の龙翔心道:“乱雨果然非等闲之辈,即使身处这种境地,尚能筹划计策。”那边逍遥落落轻声道:“我们也去参加比武大会吗?”此话一出,栖龙五侠的其他四人心中都各有各的想法。卅卅飒心中却是一心想去凑个热闹,八部天龙心中却是很愿意去参加,水の龙影心中却想,看看乱雨如何教云上一片天身败名裂,岂不快哉?水の龙翔心中却想,虽为比武大会,到时一定会为了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而互相厮杀,邪帝栖龙刚刚发展上来,若是此去和别帮相斗起来,却是大大的不该。
大厅中,良久无语。及近傍晚,栖龙五侠便住了下来,待明日再走。
一夜相安无事,到了第二天早上,卅卅飒早早的起来了,他一向事闲,又喜好生意。此时来到武夷,定然不会放过一个赚钱的机会,便偷偷跑出义云天,朝武夷市集赶去。
市集上,百货林立。看得卅卅飒是眼花缭乱,卅卅飒无甚爱好,就喜欢倒卖点南北杂货,赚点小钱。此时见了许多武夷特产,当真是乐极了,心道:“这样南方特产若是带到北方去卖,一定会卖个好价钱,我得找几种来试试!”卅卅飒虽为栖龙五侠之首,却是个放荡不羁,不修边幅的人,加上他对武学之道并没有什么兴趣,一不追求,二不仰慕,是以自结拜以来,他都是一直在忙着赚钱。
卅卅飒转了好几个摊位,这个问问,那个看看,却都没有一个如意的货物。正在他为货物发愁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又大又甜的菠萝唉!吃一口包你精神百倍,尝一个包你三年没病!快来看一看了啊!”卅卅飒听到这人喊的有趣,便走了过来,见到一个农夫把摊摆在那里,便问道:“大叔!你这卖的是什么?”农夫道:“卖的是菠萝!”卅卅飒一听菠萝,便道:“大叔,我听你喊到吃一个菠萝能三年没病,这是不是真的?”
那农夫道:“这还有假?我这三年就没生过病!”卅卅飒呵呵笑了两声,便即走开,远远望见前面一个猎人在那里站着。卅卅飒觉得那猎人身材高大,看上去显得极其威猛,心道:“我只道北方有壮汉,没想到这南方也有如此粗旷的大汉!”卅卅飒走进猎人,但见他面前摆了几个小小的罐子,罐子还用东西盖着,而罐子周身却被一层薄冰覆盖。卅卅飒觉得甚是奇怪,心道:“此时已经是六月天气,为何这罐子周围被一层薄冰覆盖?”当即问道:“大叔!你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猎人见有人问他,忙道:“客官,你要买吗?我便宜卖,这五个罐子里装的都是一些小玩意儿,不过确实很不一般。”卅卅飒道:“我见你这罐子外面都覆盖了一层薄冰,如今是六月天气,你这罐子为何如此奇特?”猎人道:“客官,这并不是罐子奇特,而是这里面的小玩意儿奇怪。”说着,猎人套上一个棉布手套,将地上一个罐子拿了起来,放到卅卅飒的眼前,对卅卅飒道:“客官你看!”猎人便将罐子的盖口打开,卅卅飒此时只觉一股凉意袭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卅卅飒仔细朝罐子中望去,只见有一个极其细小的白虫躺在罐子里。
卅卅飒诧异道:“这是?”猎人忙道:“这叫冰蚕!买个它放在身边,一个夏天就不会再感到热了。”卅卅飒道:“冰蚕?是什么东西?”猎人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全身寒冷,能把周围几米范围内都带去寒意,就算是在夏伏天,也不会觉得热。你看这罐子周围,都是它的寒意带来的。”卅卅飒一时好奇,对那猎人道:“恩好,我买了,多少钱一个?”猎人道:“五两银子一个!”卅卅飒也不觉得贵,便一口气买了五个,那猎人当然是喜欢坏了,并且还送了一个棉布袋给卅卅飒,用于装着五个罐子用。
卅卅飒买了五个小玩意,新奇无比,心里美滋滋的,便回义云天去了。
卅卅飒从市集上归来,一路上把玩着那冰蚕,六月的天,本是有些微热,可卅卅飒却感到一阵阵的凉意。卅卅飒不由得心下更是欢喜,对这几个冰蚕呵护备至。透过棉布袋,卅卅飒打开一个罐子,只见那不足三寸长的白色冰蚕,正躺在那里安然入睡,此时罐子口露出光线,那冰蚕小眼一咪,翻了个身子,继续躺在那里。卅卅飒只当这冰蚕是个玩物,便从地上拔下一个草根,对那冰蚕调弄了几下,那冰蚕将身子一蜷,同时发出一个极小的声音。卅卅飒越玩越有趣,索性停下脚步,把棉布袋放在路边草丛上,自己也坐在那里细细把玩那冰蚕。
此时南方正是梅雨季节,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一滴滴的雨珠落下凡尘。雨珠在空中相互凝结,待落到地上时,已经是宛如黄豆般大。卅卅飒从未来过南方,他自幼便居住在西域星宿海,那里气候干枯,一年中也极少下雨。待他到了洛阳,虽见下过几场雨,却并不似今天这样,天说变就变,没有一点征兆。卅卅飒此时本来玩的兴起,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给弄的一点心情也没了,心中不住地咒骂着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