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慢慢的过去,王府里面的官员们在等待着,他们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时间特别的漫长。王府外面朱震和李超涂还在指挥士兵进行顽强的抵抗。
王元化的攻击一波一波的被打退,但是他们的攻击也一波比一波猛烈。王府在王元化的攻击中摇摇欲坠,或许下一波攻击,防线就会被撕破了。朱震皱了皱眉头,按道理,周从善从新城到济南只需半个时辰,我还让他提前出发,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进城了啊!
周从善确实遇到意外了,如同王永吉小看了朱震的胆识一般,朱震也小瞧了周从善的根基。
朱震能想到派三千人去盯住吴建军,周从善自然也会想到派人去盯住周从善。按照朱震的吩咐,周从善派出自己的副手田中建领军三千前去城西卫城盯住吴建军后,自己算准时间,便带领剩下的三千兵马直奔济南城南门!但是当他打开城门时,却看到外面列着一支四千余人的队伍。从他们的盔甲装备可以看出,这并不是一支正规军队!
果然,当看到周从善出城,队伍中间转出一人,对着周从善说道:“周将军别来无恙,没想到当年我们在一个灶膛里吃饭,如今你已经做了堂堂从三品的游击将军,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的千总。”
周从善认得,此人乃是齐河县守卫所卫千总谢飞龙,当年是和自己一个帐篷里出来的兄弟。所以也不好意思摆官架子,微笑着说道:“是飞龙老弟啊!难道老弟知道哥哥有大事情要做,带着这些人来帮兄弟我?”
原来王永吉也考虑到朱震在新城的驻军,其中三千骑兵快马加鞭赶到济南,一刻多一点便足够了,河洛铁骑的战斗力王永吉是见识过的,若是上这三千铁骑杀进城来,只怕讨不了好,所以便让济南周围的几个小县所有的士兵、捕快全部集合起来,再加上一些支持他的士族家里的武士、私兵,居然也有四千多人。王永吉大喜,准备让他们去新城阻挡一下那三千河洛铁骑。正好任齐河县卫千总的谢飞龙也参与了此事,觉得这是一个向王永吉表示忠心的好机会,便把自己和周从善的关系告诉了王永吉。王永吉更加高兴了,便把这四千人的指挥权交给了谢飞龙。
谢飞龙笑道:“难得周大哥做了大官,还记得我们这些当年一个灶膛里吃饭的兄弟。所以小弟我也不敢忘记大哥恩德,这次来是要奉劝大哥一句,千万不要帮助朱震做那些谋反的事了!济南有布政使大人坐镇,朱震谋反是必败无疑啊!”
周从善怒道:“飞龙老弟胡说什么!朱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会谋反呢?分明是王永吉谋反篡逆,我封朱将军号令前去平叛,龙飞兄弟若是现在跟随我一起前去平叛,到时后我在朱将军面前举荐兄弟你做守备,怎么样?”
谢龙飞笑道:“周大哥,布政使大人说,你只需退回新城,他便向朝廷保举你做副将,那可是连声两级啊!周大哥还请好好考虑考虑。”
周从善一听,心中有些松动,自己跟着朱震快半年了,他自己以及嫡系将领一个个升官了,自己还是个从三品的游击将军。不过他还未及发话,他身后的一人已经说道:“将军,总镇大人的命令是半个时辰赶到济南平叛,您再和此人纠缠不清,只怕会误了总镇大人的大事,到时后连属下也会受到牵连!”
周从善心头猛然一震,自己的嫡系部队有些在沂州守城,一直没调出来过,在决定守南门的士兵时,朱震又让他派了一千人,当时他还洋洋自得,朱震让他的一千嫡系把手这座至关重要的城门,是对他的信任。身边仅剩下的二千嫡系步兵,又给了田中建,所以现在自己背后这三千河洛铁骑,全是朱震一手调教出来精兵,在他们眼里,朱震便是他们的神,自己若是有违朱震的命令,只怕他们毫不犹豫的就会把自己给砍了。
想通了这些,周从善吓出一身冷汗,幸亏以前没有做个任何对不起朱震的事,以后跟着朱震好好干,万万不能再和他为敌。看似想了很久,实际上只有一瞬间。周从善满脸怒气的大声喝道:“谢飞龙!你不要在这里婆婆妈妈的拖延时间了,现在给你三条路,第一,和我一起前去平叛,我会在朱将军面前保举你,第二,你让开,我自己前去平乱,我也会帮你说情,第三,和我为敌,你我各为其主,从此恩断义绝!我数十个数,你必须在我数万之前决定!一!”
谢飞龙见周从善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不留丝毫余地,心里也暗暗心惊,自己这里虽说有四千人,但这些的来路他自己心里有数,只怕连对方三千铁骑一个冲锋都接不祝“五”就在谢飞龙沉思之间,周从善已经数到第五个数了。
“六。。。七。。。八”当周从善数到第八个数时,三千铁骑齐刷刷的拔出兵器,坐下战马也在同时发出一声长嘶,肯定是马腹被那群骑士们的腿部给夹疼了,这是骑兵要冲锋的前兆!
王永吉东拼西凑弄来的这四千人本来的用意就是让他们尽量拖延一下新城三千铁骑。所以当他们看到对面的骑兵亮出雪晃晃的兵器时,一个个都吓的心中打颤,旁边有人小声的问道:“谢千总,你的老朋友已经数到“八”了,他的部下也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你看是不是。。。。?
“九。。。”这一声“九”周从善喊得特别的大!或许是想喊醒谢飞龙吧,毕竟是一个灶膛吃个饭,一个帐篷睡过觉,一个战场杀过敌的兄弟。这一“九”深深的印在了凑齐的那四千人的心上,也惊醒了谢飞龙。。。
“散开!”谢飞龙大声吼道。
“哗啦啦”那四千乌合之众散开的速度绝对比他们集合的速度快上十倍!中间很快空出一条大道来,周从善马鞭一指,三千提起如同一股钢铁洪流,从中间呼啸而过,带起的灰尘漫天飞舞,抖动的大地也为之哀叹。散在两边的乌合之众们用手扇了扇面前的灰尘,大呼谢千总的英明决定,若是这股洪流冲到自己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耽搁了一刻多钟,等周从善赶到南门外时,南门内宽广的隔离带上,甘剑锋正在带领着他的骑兵向罗刚毅发起第二波冲击!他开始有些佩服朱震了,一直精锐的骑兵,一波冲击绝对可以冲散同样数量的精锐步兵!但是,那个罗刚毅,只用二千步兵硬生生的挡住了自己二千骑兵的冲击,虽然,还有一千弓箭手在城楼上不时的骚扰。
“失败了便是失败了,男人不应该去为自己的失败寻找理由,而是应该继续战斗,直到胜利为止”这是甘剑锋一贯的信仰。所以,他发动了第二波攻击。
面对着咆哮而来的钢铁洪流,罗刚毅脸上居然带着一丝丝的兴奋:“一支真正的军队,必须经过鲜血的洗礼;一支精锐的军队,必须去正面去挑战同样精锐的军队。我们的士兵虽然打败了金虏,但是,他们正面同金虏坐过战么?所以你们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精锐之师,钢铁之师!”朱震在他们为了打败金虏而沾沾自喜的时候这样告诫他们。
“来吧!用你们的鲜血,铸造出真正的,精锐之师,钢铁之师!”罗刚毅心中吼道。
然而,战场从来就不是一个公平竞技的场所。在甘剑锋带领骑士发起冲击的同时,赵明玉也没闲着,城墙附近二百米内不许建造房屋的规定为守城提供方便的同时,却为城内叛乱提供了便利。赵明玉绕过罗刚毅开始向城墙发起了攻击。
城楼上的弓箭手只得停止了对甘剑锋的骚扰,集中火力对付赵明玉。失去了弓箭手的骚扰,甘剑锋的第二波冲击全力的撞击在罗刚毅指挥的二千步兵身上!
“盾牌手,顶住了!长枪兵,改为投射!”罗刚毅果断的命令到。
“刷!刷!”近距离的长枪投射比起弓箭来说,威力似乎大了不少,甘箭锋用力拨开一竿射向自己的长枪,但是那竿长枪仅仅只被改变了方向,它斜斜的插进了甘剑锋右后方的一名骑士的身体里,尽管那名骑士身上穿着盔甲!
“改冲击为绞杀!第一队,左转!第二队,右转!第三队。。。”甘剑锋有条不紊的下达着新的进攻命令。
“变阵!方阵改圆阵!”罗刚毅见招拆招。
“咚咚咚!”甘剑锋的骑士们分成几队围绕着罗刚毅的二千步兵旋转起来,骑士配置的短弩在转动的同时向圆阵中射出一波一波的弩箭。但是都被对方的盾牌挡了回来。
“—咔嚓—咔嚓—”重甲骑兵分队列、有层次的撞击在盾牌上,发出铁与铁碰撞的声音。然而在当圆阵转动时,便会把形成冲击力卸得干干净净。
半个多时辰很快的便过去了,虽然罗刚毅牢牢的守住了阵地,但是伤亡数量越来越大,于是,他便冒出了和朱震同样的想法,为什么周从善还没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