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大唐顺宗(唐朝吴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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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劳烦周大人去高大帅大营一趟,带上节度印信,献给高大帅,就说邢泚见识到了天兵神威,愿意投降反正,奉高大帅入东川。立下此功后,本将军定向刘大人保举大人。”

“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愣在那里,向高崇文投降却向刘辟保举人,邢将军莫不是昨晚打败仗磕到哪儿磕坏了脑子?

“哈哈哈哈哈哈,邢泚这小儿倒是识情识趣。”

大帐里,高崇文打开周俊臣奉上的东川节度印信,验过真伪后大笑道。

“那是自然。其实邢将军一直仰慕高大帅的大名,早就想率众投诚,只是军中副将乃是刘辟至亲,处处掣肘,昨晚又威逼邢将军出战,故而才冒犯了大帅。刚刚那刘五又召集众将,要施诈降之计,诱大帅入城,好一举擒杀大帅,向刘辟那贼子邀功。他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高大帅智勇双全,岂会看不破他这些毫末伎俩。适才犯官出城时,邢将军已经说服了城中诸将,拿了那守东门的刘五。邢将军本来想亲自来大帅营中请降,只是昨晚冲撞了大帅,心中畏惧,所以派犯官前来,望大帅大人有大量,宽恕我家将军则个。”

周俊臣低眉顺眼,侃侃而谈,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高崇文心情大好,道:

“高崇文岂是无量小人。你且放心回去告诉邢泚。皇上有言在先,只杀首恶,胁从不问。只要邢将军深明大义,弃暗投明,本帅自然不会为难邢将军。”

“哎呀,大帅海量,果然名不虚传。犯官替我家将军多谢大帅了,犯官这就回去禀告邢将军,沐浴更衣后备好香烛三牲,一个时辰后大开城门恭迎大军!届时,邢将军将亲来大营,为大帅执缰绳为前驱。”

周俊臣一脸的欣喜,不住作揖道。

“好,本帅就在此等待邢将军,不过执缰绳就不必了!邢将军能弃暗投明,重归朝廷,本帅必定以大将待之。”

“如此,犯官告辞。”

“来人,送周判官。”

梓州城里,节度使府门前,邢泚负手站前府前,不时张望。

一骑快马冲了过来,马上一位骑士高挑着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驰了过来。

“将军,刘五这厮首级在此。”

邢泚大喜道:

“好,将它挂到节度使府前,给高崇文做个留念吧。”

“遵命。”

一个眼尖的士兵道:

“将军,周判官回来了。”

“在哪里?”

周俊臣策马来到府前,翻身下马,得意地道:

“将军,周俊臣在此。”

“周判官辛苦了。大事如何?”

“将军妙计,高崇文果然答应等我等一个时辰。”

“好,全赖周判官了,本将军定向刘大人面前为周大人美言。周大人,令亲某已经遣人先行送出城去,大人可随本将军一起入西川。”

周俊臣苦笑道:

“自献城起,周某就与西川休戚与共,此时,周某还有别的去处吗?”

邢泚也不和他酸,吩咐道:

“来人,护送周大人去南门。”

又问道:

“将士们集合好了吗?”

“禀将军,全军还有四千余健壮将士,全部在南门守候。”

“好,各位,随本将前往南门。”

说着,接过亲兵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个小校忍不住大声问道:

“将军,我等走了,伤残的将士怎么办?”

“呃……带上受伤的将校,其他士兵么,让他们自行回西川!本将军会接应他们的。”

小校大惊道:

“将军不可!”

邢泚却装没听见,大声道:

“各位,随本将军出发!”

其他人齐声喊道:

“遵命!”

一阵马蹄声动,节度使府前只剩下了那个小校不敢置信地站在哪里,望着邢泚离去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悲鸣:

“将军,将军!这可都是我西川健儿啊!将军……”

城外高崇文大营里,士兵们一片忙碌,正在收拾营地,准备入城。昨夜大胜,逼得对方守将投降,梓州坚固,能够避免一场惨烈的攻城战,士兵们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只有大营北面的一块空地上,气氛有些哀伤,这是在为昨夜战死的将士下葬,昨夜的大战杀敌甚多,但是自己损伤也不少,尤其是郦定进的部下,阻击了自城内出击的五千人,伤亡尤重。所以郦定进虽然多处负伤,依然坚持来此,站在高崇文身后。

从附近寺庙里请来的僧人正在给阵亡士兵做超度,和尚们念起《往生咒》,诵经声不绝于耳。白色的招魂幡随风作响。高崇文浑浊的双眼撑开浓眉,向前洒下一碗醇香美酒,紧接着的是李元奕,郦定进,高霞寓等将校,依次上前,祭奠埋葬在他乡土地上的袍泽。

祭奠完阵亡将士后,高崇文回到中军大帐,掌书记早已在帐中守候,见高崇文进来,忙躬身施礼,待高崇文坐定后,道:

“大帅,告捷文书已经写好了。昨夜我军斩首一千八百六十七级,俘虏三千余人。己方将士阵亡四百二十人。大帅请过目。”

高崇文刚拿起看了看,旗牌官就进来道:

“大帅,敬大人求见。”

高崇文把文书放在桌上,道:

“你先退下。有请敬大人。”

不一会啊,敬宽掀开帐帘进来了,见过礼后,就急切地问道:

“大帅,听说您准了邢泚的请降?”

高崇文笑道:

“是啊,再有半个时辰,咱们就能进梓州城了。适才旗牌官告诉我,梓州城头已经降下了旗帜,士兵也看不到了,看来是在准备出降。”

高崇文话音一落,敬宽就急切地问道:

“大帅,您不觉得此事蹊跷吗?”

高崇文本以为敬宽是来贺喜的,没想到敬宽会这么问,回答道:

“蹊跷,有何蹊跷?他打不过我军,只好投降,这本就在清理之中,本帅又不为难他,他自然感激,要好好准备投降。他连东川节度印信都奉上了,敬大夫还担心什么呢?你们这些读书人那,真是的。”

“大帅,来人是怎么说的?”

高崇文见敬宽这么问,心下有些不高兴,但是高崇文虽然无文,却颇有士风,又敬重敬宽这几日的辛苦,就一五一十把经过告诉了敬宽,敬宽跺脚道:

“大帅误矣!大帅忠厚人,可是邢泚不是埃大帅您想,邢泚昨夜虽然惨败,但是手中仍然有数千健壮老兵,又有坚城可以依托,梓州扼守要道,距离成都又不远,只要坚守数日,西川援军随时可以抵达,他为何不坚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