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冼回头,看了陆云一眼,略微点头,大踏步走向远方。
“主公这个家伙怎么办?”众人指着躺在地上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完颜休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放掉!不过要做的秘密点。”陆云悄声嘱咐。
“放了他?为什么?”
“你们难道还想让金国派来一个更厉害的将领来对付咱们不成?”陆云摔下这句话,转身回到自己房里,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武将。
玉璇正在屋子里缝衣服,她是两天前被贺婉莹接到淮南来的,现在临安的铁铺已经极不安全,陆云为了保护工匠,便下令将铁铺封存,不再营业,王永平也率领众工匠来到了淮南。
陆云刚从战场回来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兴奋的他拉着玉璇的手问长问短,玉璇含笑一一回答,贺婉莹见此情景,心中一酸,不由的落下泪来。
陆云为了安排北上的工匠,将审理萧冼和完颜休的时间推了两天,也让完颜休多吃了两天苦头。
完颜休自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被锁在一间黑黑的屋子里,周围摆满了各种杂物。他庆幸没有被立即杀掉,摸摸还有点疼痛的屁股,一瘸一拐的爬向门口。
正在向前爬的过程中,他发现自己还能站起来,便站起来,又发现手上的锁链有些松动,便努力让它更松动。
“哗啦!”一声,锁链落地,完颜休吓得一哆嗦,瘫倒在地上,却又触到了被打得开了花的屁股,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静听半天,门外连个人也没有,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发现门竟然没有上锁!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完颜休轻手轻脚推开门,像耗子一样探头四处张望,周围静悄悄的,别说人,连个耗子也无!
“哈哈!老天再帮我!再帮我!”完颜休一边祈祷一边向外走,突然一道黑影闪过,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触发伤口,又蹦起来,疼得直呲牙。
原来是一只猫路过,完颜休擦擦头上冷汗,收回心神继续向前爬。他认为走太危险,所以改用一般动物都适用的爬行战略。这样不但缩小了目标,而且省时省力舒服无比(更适合于屁股被打了板子的伤员等特殊人群)。
终于爬出了营寨,他发现寨门口依旧空无一人,心中大喜过望,飞一般跑向不远处的淮河大堤。
河边有一只小船,巧极了!完颜休爬到船上疯子一般用手划水,船在水里直打转就是不往对岸走,完颜休急了,抓起船上的桨拼命划水。
陆云和玉璇跟在完颜休的身后偷看,笑得肚子都在痛。
看到完颜休逃走,两人开怀大笑起来。
“哈哈!这个家伙!哈哈哈!”陆云笑得岔了气,玉璇一边帮他揉揉肚子,也掩面笑个不停。
“大哥,你为什么要放了他?他是个大坏人,应该狠狠的揍他几顿。”玉璇止住笑声,问道。
“这家伙别看打仗笨手笨脚的,但是贪污腐败升官发财剥削老百姓还是有一套的,这回放他回去,他还能东山再起,咱们对付他可比对付别人拿手的多了。”陆云笑道。
“大哥,你真坏!”玉璇照着陆云的身上便是一拳,“打你个坏蛋!”玉璇打完就跑,陆云在后面边追边喊:“呦西!花姑娘的!”
快乐的日子能有多少?天边的阴云又开始聚集,陆云还要经受多少磨难?这一切,谁又能说得清楚。
每天有一颗快乐的心,即使你身处绝境也依旧坦然。这就是境界。
陆云本想此次消灭金国三万大军,金国必然会前来报复,谁料一个月过去了,依旧风平浪静,金国对此事就像半夜的坟地一样悄然无声。
陆云利用这个时机发兵攻下位于武安三十里外的金泉城,并在三地大力修筑防御工事,平阳,武安,金泉三者之间密布大量碉堡暗道,整块平原武装化基本完成。
陆云的碉堡修得很特别,碉堡上盖以坚实的松木板为原料,每个碉堡中安置一门火炮,内备弹五十发,并开了十个射孔专供步兵使用短炮弓箭。以此碉堡为原型,在平阳城外构筑了三套环形防御工事,大大小小的碉堡将近一百多,中间以壕沟相连。平阳成了打不下的坚城。
金泉,武安皆照此方法修筑,三个城池互为犄角,紧密相连。
不止如此,陆云还在老营内构筑沿河防御体系,以线形堡垒群护卫淮河南岸。放眼望去,淮河大堤上尽是土包一样的碉堡,像一串念珠一样在大地上匍匐。威慑着任何敢于和他对抗的势力。
从临安来的众工匠中有一位专门擅挖地道的强人,陆云特意将他招来促膝长谈,此人姓何名巧手,祖辈上都是为人修坟砌墓设计机关地道的高手,陆云专门要求他研究具体的攻城措施。何巧手也真有能耐,几天便拿出数十种专挖地道的工具。他提倡从地下进攻,这样可以出其不意。并举了第一次平阳保卫战的具体实例加强观点。
陆云对他的办法深以为然,并画出一张草图,给他介绍一种新型的挖土工具——洛阳铲!
洛阳铲乃是民国初年洛阳农民李鸭子发明出来的,陆云当年阅读名著《鬼吹灯》,深刻的牢记下洛阳铲的具体做法,以便于将来毕业后失业可以去凭借洛阳铲盗墓发家致富。
洛阳铲的打造十分困难,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把铲子是否能带出土,而这个问题也是相当难以解决,成功与否,就看何巧手的手艺了。
“这个东西,做好之后可以带出土来,你去试试,看能不能做出来。”陆云提醒道。
“小人一定不让东家失望!”临安来的人一时还改不过口。
转眼间已经过了秋收时节,今年的秋粮虽然算不上丰收,但也算小有收成,加上从外地购进来的粮食,勉强维持陆云辖区内人口的生存问题。
陆云手下的兵丁加上投降过来的士兵总数在八千左右,但是正规军仅有一千人。分别归属于左路军和右路军。其他的都归入民团进行训练,民团一部分驻扎在老营和新营间的旷野之上,走的是屯田垦荒自己更生艰苦奋斗的道路。另一部分民团则驻扎在新营和老营的工厂作坊里。战时为兵,闲时为工,每天抽出两个时辰进行军事训练。
相比之下,民团的人更喜欢当工人,不但可以少受风吹日晒之苦,干的好了还可以晋升为技工,当了技工便衣食无忧。
陆云在工农行业设立了一整套的晋升机制,一旦被评为种粮大户或者技术标兵,那么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奖赏,这样更加刺激了属地人民工作积极性。
今晚的夜静悄悄的,陆云正在独自趴在油灯下百无聊赖的盯着突跳的火焰,叹一声:“无聊!”
玉璇推门进来,笑问道:“大哥,你这是在干什么呢?在对油灯发脾气啊!”
“小玉,快坐下陪我说会话,真是无聊死了。”陆云拖着椅子坐在玉璇身边。
在那个年代的确是很无聊的,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mp3,反正就是没有任何家用电器,以至于陆云想看看日本文艺片的愿望也无从实现。
“大哥!你看这是什么?”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月琳不怀好意的笑着走进来,右手背在身后故作神秘。
“快给我看看!”陆云猴急的上前去抢。月琳躲过,闪到玉璇身后:“妹妹,你瞧他那幅猴子样,是不是很欠扁?”
“是啊是啊!月姐姐,不过你要再不给他看,他会急得发疯的。”玉璇看着二人嬉笑打闹,心里感到暖洋洋的。
“大哥,我不和你争了,坐好!”月琳一声令下,陆云乖乖的坐在桌边,双眼盯着月琳的右手骨碌碌乱转。
“看吧!骰子!”月琳手心蹦出来三颗红白黑相间的骰子。在桌子上滚成一团。
“哈哈!有得玩了!”陆云抓起骰子,拿过一个茶杯扣在上面:“猜大小,输的打手心。”
“好啊!我们先猜,我猜大!”月琳笑道。
陆云不信,拿起茶杯定睛一看,正是四四五,大!他不情愿的伸出两只手,“打吧,不过要轻点。”
“没问题!”月琳一脸坏笑的从身后抽出一条马鞭,照着陆云的手拍下去。
“杀人啦!”陆云惨叫一声,房上屋瓦哗啦啦乱响。
“才不疼呢,别喊得那么大声,把房子震塌了我们可不救你。”月林说着风凉话抓过骰子,咕噜噜摇起来。
正在此时,只听门外一声凄厉的惨叫,三人相视一望,大惊失色,玉璇躲在陆云身后死死抓住陆云的手。
“月儿,走,出去看看。”陆云从墙角抓起短炮,壮着胆子走出房间。
守夜的士兵早已赶到,就见离陆云的房间不远,散落着满地的碎瓦,一个人躺在地上,腰部被鲜血浸透,伤势十分严重。
“回禀主公,贺婉莹小姐负伤了!”一个士兵来报。
“还不快快把她抬进屋子!赶紧把王轩给我叫来!”陆云一听说是贺婉莹身负重伤,紧张得冷汗直流,他可不想看到这个美丽温柔的师姐就这么离他而去。急忙抱起贺婉莹小心翼翼的抱回自己的房间。
王轩匆匆赶到,为贺婉莹医治伤口,陆云双手擎着油灯焦急的看着。
“已经没事了!”王轩终于完成了手术,涂上上好的刀伤药,洗洗手,回禀陆云。
“没事就好,到底是什么武器这么厉害?”
“是扶天门的菩提子,这种暗器伤口极深,受伤者会血流不止,直至死亡。”王轩轻描淡写,陆云却吓出一身冷汗。
贺婉莹躺在床上,娇美的面庞色如白纸,嘴唇在不住的哆嗦:“师,师弟。”
“师姐,我在这,有什么话你尽管说。”陆云急忙靠在贺婉莹的近前,侧耳倾听。
“扶天门的圣,圣姑来了!”贺婉莹费劲力气说完这句话,头一歪,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