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琳将纸团塞在墙角里,转身消失在小道的尽头。
陆云干嚎了整整一天,最后实在想不起该唱点什么,灵机一动,一曲《两只老虎》将所有人的神经再次刺痛。
朱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将陆云恨得牙根直痒痒,砖头土块破抹布烂袜子臭鞋臭鸡蛋等像下雨一般砸向柴房。
陆云遭逢打击,愈挫愈勇,清清嗓子又从头开唱。
朱府的猪都疯了!
夜晚到来了,事情也开始了。
吱呀一声,不用看,又是赵卿兰来了。
“陆大哥,你今天上午唱的好难听啊,把丫鬟仆人们都气坏了。”赵卿兰笑着说道。
“没办法,谁叫我太有魅力。”陆云大言不惭。
“明天我就可以救你出去了,陆大哥你再忍耐一时,好吗?”
“好!顺便唱唱歌,练练嗓子。”
赵卿兰捂着小嘴咯咯笑起来:“你要是再唱,那帮下人们就会来打你的。陆大哥你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听你的,不唱就不唱,饶了他们。”陆云做个鬼脸,借着暗淡的月光,依稀可以辨认。
“陆大哥,听说你在淮南有好大一块地盘,是吗?”赵卿兰也是道听途说,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会有那么大的本事,自己开创出一块天地来。
“是啊,淮南我有五个城市。很繁华的。有空带你去看看。”陆云明显夸大了自己的实力,他那五个也叫城市?但是有此机会,谁不愿意在美女面前吹嘘一下呢。
“说好的啊,到时候你可不要反悔。”赵卿兰笑道,“哎呀,我该走了,要是被人发现就麻烦了。这个你戴在身上,它会保佑你的。”赵卿兰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玲珑玉,戴在陆云的脖子上。
“这下子好看多了。”赵卿兰浅浅一笑,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看着消失不见的倩丽身影,陆云心中升起一丝惆怅,毕竟,人是社会化的动物,不想离群,也就急着找个人来说话摆脱心理上的恐惧。
门外再无声音,连耗子今晚也休班了,陆云顿感无聊,从地上捡起一截草棍开始画画。
第一幅画的是玉璇,一双大大的眼睛,调皮的笑。第二幅是月琳,看她的样子正在生气,陆云停下,盯着第二幅图,忍不住笑起来,这丫头,现在在干什么呢?
第三幅他也不知道画的是谁,等到画好后定睛一看,却被一道黑影挡住了视线。
“月琳?”就着惨淡的月光,陆云看到一个俏丽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
“大哥,快走!”月琳蹲下身子,右手腕上摘下一截钢丝锯,锯开铁索,拉着陆云的右手奔出柴房。
“哎呦!”陆云牵动伤口,忍不住喊出来。
“大哥,你怎么了?”依稀可以看到陆云的伤口开始流血。
“咱们必须得快点,来我背你。”月琳弯下腰,陆云趴在她的背上,脸腾地红了,堂堂一个老爷们,竟然让一个小女子背着逃命,丢人至极。
月琳箭步如飞,奔出朱府,迎面却站立着一个人,白衣胜雪,手中云纹剑,正堵在二人面前。
“让开!”月琳轻喝一声,手中多了一对分水峨嵋刺。
“想救这小子走?你们真是情深意重啊!也好,我就成人之美,送你们两个去阴曹地府做一对短命鸳鸯!”圣姑说罢,宝剑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刺向月琳。
月琳也不甘示弱,峨嵋刺出神入化,上下飞腾,克住圣姑的宝剑,一时间竟然不分上下。
圣姑见此,怒火中烧,出剑加快,剑如游龙,招招直逼月琳的咽喉要害。
月琳的峨嵋刺纵然精妙,无奈被陆云分了心神,招招均落下风,再这么斗下去,月琳必死无疑。
空气中传过来阵阵嘶嘶声,鬼魅一般破空而至。
“啪!”一颗小石子击中了圣姑的手腕,圣姑吃痛,弃下宝剑,紧握手腕,双眼含泪,显是十分疼痛。
月琳见此机会,峨嵋刺架在圣姑的脖子上:“小贱人,去死吧!”说着就要结果圣姑的性命。
“月儿,放她走吧,大家都是苦命的人。”陆云开口说道。
“大哥!次人留不得!”月琳急道。
“放了她吧,她的日子也不好过。”陆云很牛x的大度了一回。
“好!你走吧!”月琳心有不甘。
“呵呵,姓陆的,咱们后会有期!”圣姑说完这句话,转身走回朱府,不停地揉着手腕的伤处。“你那师父不是什么好人,你小心些!”离得远远的,传来这样一句话。
房檐上面有沙沙的声音,就像春蚕咀嚼桑叶的声音,极其微校
“大哥,你被那个朱胖子抓去了?”一路上月琳问个不停。
“是啊,死胖子戳了我两刀。这个仇早晚要报!”陆云咬牙道。
“咱们现在回去杀了那个死胖子!”
“不行,他家高手众多,咱们两个人去了也是送死。”陆云一直在想刚才听到的沙沙声,到底是什么声音呢?
月琳不说话,背着陆云走到城外的树林中,牵出一匹骏马,扶着陆云上马,二人奔向淮南而去。
朱府,圣姑正在油灯下仔细打量手上的伤处,疼得她眼泪都掉下来。
四个黑衣大汉站在她的面前,为首的一个身材干瘦,唯有双眼炯炯有神:“圣姑,刚才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杀了那对贱人?”
“混账!你们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么?他便是在北方掀起大浪的陆云,我们要利用他,怎么能随便杀他!通知江南四匪,来我这一趟。”
“要那四个废物干什么,我们会为圣姑办好所有事情的。”精瘦汉子话语里带着丝丝强硬。
“怎么,连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么!快点!”圣姑发怒,将桌上的茶具摔在地上。
“圣姑息怒,小的照做就是。”精瘦汉子急忙转身出门发信号。
女人发怒,比狮子老虎还可怕!
朱府墙角,赵卿兰单手扶墙,哇的吐出一口鲜血,昨天已受重伤,今天又强耗体力,怕是要有大麻烦。她席地而坐,打坐运功,真气上涌,心里觉得好一些。扶着墙一步步挪回自己的房间。
陆云和月琳一路北上,陆云初出樊笼,心中畅快,仰天大笑。却惊动了一个人。
一个樵夫横在大路正中央,身旁放着山一样的柴堆,倒地而眠,呼噜噜的鼾声直上云霄。
陆云行到此处,下马来看,好汉子!身高过丈,膀大腰圆,面如黑漆,卧蚕眉,牛眼睛,大嘴叉,生就是个赳赳武夫。
“兄台,起来,让下道。”陆云轻轻碰了他几下。这大汉蹭的跳起来:“干什么!”
“兄台,你挡住路了,借过,等我们过去了你再睡。”陆云和声说道。
“哎呀呀!误了时辰了!”大汉起身,将当做枕头的小树一般粗的一截竹竿扛起来,两堆木柴好像两座小山一样被他挑在肩上,身上的木柴如此沉重,他却浑然不觉,奔走如飞。
“好汉子!好力气!”陆云忍不住赞道。
“呵呵,过奖了!”大汉回头冲陆云笑一笑。
“兄台这是要往哪里去啊?”
“我,老娘叫我投军去!”大汉依旧奔跑如飞,陆云和月琳的马有点跟不上了。
“去投那支军啊?”陆云心念一动,心想要是把此人收入帐下,定是一员虎将。
“去投,呀,什么军我倒忘了!回家问娘去。”大汉转身就要往回跑,整整一担柴将路堵得死死的。陆云再次被拦祝
“我也是将军,要不随我去吧!”陆云见有机可乘,发出邀请函。
“你们是什么军?”大汉问道。
“我们是淮南淮北驻屯军!”陆云倒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的军队到现在还没有个正式称号。
“好!我叫孟天宝,我要做你们军队的先锋!”孟天宝瓮声瓮气的说道。
“好!不过我的军中有很多人都想当先锋,这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陆云故意激他一下。
“我做不得先锋,还有谁做得先锋!”孟天宝豪气顿生,摔下两担柴草,将大竹舞的呼呼带风。
孟天宝扔下竹扁担,跑到路边林子里,抱住一棵碗口粗细的杨树,双手一较劲,“嗨!”将杨树连根拔起!
“我做不做得先锋?”孟天宝扔下杨树,跑过来问道。
“做得,做得!”陆云哈哈大笑,这回又多了一员虎将。
陆云心急火燎的往回赶,他不知道,第三次平阳保卫战已经开始了。
金章宗又一次在众位宦官的劝导下饶恕了完颜休,并听信了完颜休的一面之词,将萧冼下狱拿办,又拨给完颜休战将十员,马步军总共五万人,协同诚王大军,会剿陆云。
诚王出兵三万,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淮北,刀锋直指金泉,武安,金章宗下令全国签军二十万,加紧训练,意图踏平淮北后,再图进取江南之地。
诚王分兵五千,沿路攻打山寨土匪窝,剿灭上百股悍匪,兵锋挥向双龙岭。
木九阳坚持奉行“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的战略方针,释放了被虐待好几个月的赵典章,率领自己手下的土匪消失在淮北平原。
赵典章死里逃生,父子相拥而泣。诚王当即拨出一万兵马交与儿子管辖,赵典章慨然应允。
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压向淮北!
大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