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象从各个地方赶来分食一样,很快把小岛周围盖满了。转瞬间天象突然黑了一样,只有微弱的光线不知道从哪里透了一些进来,勉强让人看的到灰暗的景色。
天变脸变的如此之快,没有积云的过程,没有乌云的缓缓移动,乌云就象变法术一样,突然就从某处跳在了空中。以至于从来没有出过海的冉强和众将,都望着墨墨的天空惊讶不已。
两道明线圈似的电光突然从黑云中间闪了出来,伴随着一连串的响声,白色中夹杂了隐隐的金色,发出了耀眼的光,把它们能发现的地方照的明亮明亮的,然后象用完了所有的能量一样,无息的又消失了。接着伴随着又一连串霹雳响声,另一个光圈从另一个方向冒了出了,再次把天空照亮,然后也得意似的消失,持续不断。
海风似乎被天空的乌云激怒了,断然增大了力量,猛的掀起本来就不安静的海水,带起一面面水墙,高高的象天空扑去,可惜无法碰到目标,不得不掉了下来。不过随即又一道水墙猛的再次扑上了天空。
本来庞大身躯的四千石新造的大船,在乌云和无边无际的海水映衬下,忽然变的极其的渺校海风把船上的绳索被吹的[呼啦呼啦]来回晃动着不停作响。 被海风带起的海浪,高高的跃起,扑向甲板,然后狠狠的砸在甲板上,碎成了一片片的水迫,在晃动的甲板上来回游动。
整艘大船此时象一条死去的小鱼一样,毫无反抗力的被海浪甩来甩去,每一次从浪尖上落下时,都似乎要被摔入海水深处。因为船已经停泊在水湾,大船上已经没有任何人,都下船躲避在寨里了。大船两边各自用多条双指粗的麻绳拉在小岛上,随着大船的起伏,发出了[吱吱]的拉拽声。
躲的比较靠内的其他船只,并没有完全躲避掉越来越大的风浪,只是由于靠近海滩,海水造成的风浪比起外面来说,小的很多,船头、尾各两个重达百斤的铁锚在水中也帮助了各船只是强烈的摇摆着,在麻绳的拉扯下老老实实的待在内湾里。
“大王,该用膳了。”,出神的望着海面的冉强,被张亮恭敬的声音拉回了思维。他看到了屋内一张食几上,摆上了几个酒菜。从出发到现在,他也曾在船上吃过一次饭,那是他自来到这个世上以后,吃的第一次难以下咽的饭,只有肉干和酒,这还是这次特意为他准备的,其余的水军吃的不过是干饼和水。
冉强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一道闪电划过了黑黑的空中,画出了一道极亮的白线。紧接着小岛上空疯狂的开始向下砸起了雨滴,很快就形成了一道道在空中摇摆的水线,持续不停的从天上砸了下来。但起伏的海水让水珠砸入海面后,没有激起一丝水花就消失了,海水则似乎吸到了能量一样,更加兴奋的卷起浪面,昂首向天扑去。
小岛的海贼们似乎以前多次经受过这样的风暴,在岛上建的房屋都是石砌的,这才让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凶恶风浪的众人们,从窗口看着外面灰暗狂风巨浪扑向岛上时,安心了不少。没有人有胃口吃饭,都默默的望着外面的风雨。
口哨一样的风声伴随着暴雨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天空象被清洗了一遍,蓝的让人感觉十分清爽。海面也似乎发泄彻底了,相对安静的微微的舒展着海水,象起伏的缎面一样光滑。
冉强站在高处,望着经历了风暴的战船,安静的停在水里,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损伤。各个船上已经到处是水手,紧张忙碌着在检查海船各处。太史元尤其忙碌,在他督建的战船上来回奔波,身后还跟了一个手持纸笔的随从,没有人比他更关心船只的质量问题了,这牵连着他对大王的感恩。
“卞奎,这里离倭国还有多远?”,冉强把目光收了回来,问道。
“回大王,大约还得四天。”,正在看着庞大身躯主船的卞奎,急忙转过目光,躬身回答道。事实上,他只是根据天数估算的,他开始有些狐疑魏王询问倭国的原因了。
冉强皱了皱眉,四天?这么长的时间,让他也有些犹豫起来。邺城并不是特别的稳固,他也不敢保证来回八天他不在的时间,邺城会不会出什么变故。
“若是以大王新建的海船顺风的话,或许三天就能到达。”,卞奎已经隐隐猜到了魏王的想法,心里惊异不已。果然是个茫夫!他不由得心里暗暗评价道,他也终于明白了自己保存了一条性命的缘由。他见冉强皱眉,以为自己说的时间太长,急忙略略估算了下,又减少了一天。
“公孙经,---你去过倭国吗?”,冉强又把目光转向了一直躬着高大身子的公孙经。
“回大王,草民曾经去过。”,公孙经急忙把身子又躬了躬,拱手回道。昨天亲手杀了那些百济海贼后,他已经放心了不少,起码不用再担心魏王会不会随时杀掉他了。不过,[海贼]这个身份还是让他多少感觉不舒服,总觉得周围的中原人眼里有鄙视的成分。
“那你来说说,从这里到倭国,还需要多久?”,冉强没有继续看着公孙经,他看到太史元已经匆匆的从那边奔了过来。
“回大王,确如这位大人所说,大约还需三日的时间。”,公孙经很聪明,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回答起来没有任何停顿。当然,他是没有想过魏王会亲自到倭国去,因为那绝对是疯狂和鲁莽的行为。公孙经出身公孙氏,对政治自有遗传来得敏感看法,国刚安定,四周强权临立,没有任何一个诸侯会鲁莽到远离自己地盘的。
“大王,所有船只已检查完毕,赖大王洪福,都没有损伤。”,赶过来的太史元,不知道从谁那里学会了一丝奉承,这次竟然破天荒的夹杂在了奏对里。
冉强点了点头:“子初辛苦了!”,他把目光转向了那边的战船,一片片的水手正在清理和擦拭船上的水迹,整理各自岗位上的物具,按照他的命令,战船上的水手和水军的职责是分开的,虽然这无疑增加了人手,但他喜欢这种正规。
随侍在两边的众人都静静的,没有人知道魏王接下来要作什么,即使是右卫将军王基,也没有说话,他越来越有些恐惧昔日的这个同僚了。
“公孙经,此处离百济哪里最近?”,沉默的冉强忽然向公孙经问道,倭国!他心里暗暗的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