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了吧!”,冉强略微想了想,决定还是杀了,本以为能获得一些铁骑老兵的愿望落空了。
孙威领命下去了。
“大王,何不驱使这些胡人为奴?杀了有些可惜!”,一向对事物很有见地的参军张乾,小心翼翼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杀胡是魏王和内阁议定的决策,他本不愿冒险提相反的意见,但,见识了铁骑的威力,他还是没忍住为这些老兵求情。
“现在还不到时候,北有羯胡、羌胡、鲜卑,西有氐胡、杂胡,俱对中原虎视眈眈,如今国尚且未稳,放这些胡人在内,一旦小有动乱,他们必起反意。”,冉强摇了摇头,杀胡人,对于已经称王了的他,已经不仅仅是报复那么简单了。
“大王所滤深远,末将一时浅见。”,张乾对政事了解不是很多,对魏王的话并不是十分明白,但却仍马上收回了自己的观点。
校尉孙威又匆匆急步过来,躬身禀报:“大王,有一个胡人说有机密事禀报,请求末将暂时不要杀他的三个同伴,末将不敢擅专,请大王示下。”
“带他上来。”,冉强吩咐道,或许这个胡人要密告审家堡的什么密事。
孙威应诺下去,很快带着两个步卒押了一个胡人过来,那胡人跪下,虽然双手被绑,却仍伏下了身:“拜见大王!”,中原话竟然十分流利。
“抬起头来,---你有什么机密事要禀报?”,冉强打量着抬起头的胡人,高鼻深目,胡须茂盛,白种人外貌,大约二十岁不到,这不是羯胡就是鲜卑人,诸胡中,白匈奴、部分鲜卑、羯都是高鼻深目的外貌。
“回大王,小胡听说大王曾下令:凡能说正音、着华服的胡人,可视为汉人,小胡和同伴能说中原正音,乞求大王能饶了我们一命。”,这胡人没有禀告什么机密事,却忽然把话转到了政令上,乞求饶命。
众将愕然的看着这个胡人,他们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有可能是借口禀告机密事,却实际是求饶来了。孙威脸色变了,如果这个胡人真的没有机密事禀报,那就意味着自己是谎报军情,这罪名是要斩首的,他声音有了怒意:“大胆,快禀报你的机密事!”
冉强没有说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胡人,这个胡人胆子倒还不校
这个胡人听出了孙威有些愤怒的语气,急忙用力叩了几个头:“小胡的确没有机密事,但小胡和三个同伴确实会说正音,求大王饶命!”
冉强摆手制止了正要喝叱的孙威:“你的三个同伴若是真的能说正音,我自然会视他们为汉人,饶了他们一命。不过---”,他顿了顿,盯着胡人:“你谎报机密,按罪是要斩首的,你恐怕是活不得命了。”
孙威脸色苍白了,扑通跪下,伏身:“末将一时未察,请大王治罪。”,若是这个胡人以谎报军情被斩,那连带自己也会有罪责。
胡人也连连叩头:“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冉强摆手让孙威起身,问这个胡人道:“你既然知道孤家曾下过凡胡人能讲正音者,可视为汉人的命令,为何不直接禀告孙校尉,竟然谎报军情到孤家这里来?”,冉强改了自称,他有些不解。
“回、回大王,小胡害怕别人不执行大王的命令。”,这个胡人虽然脸色害怕的要命,说话倒也直接,或许他还没学会什么叫委婉和面子。
孙威不敢抬头,心里把这个胡人恨死了。众将相互看了看,这个胡人说的没错,换做了自己,哪里管胡人说那么多,直接砍了了事。
冉强沉默了,这个他费了极大心血和厚望的命令,在胡人眼里,竟然只有自己一个人可以做的了主,真是让人有些愤怒,他环顾了下众将,眼神有些冷,以至于碰到他眼神的人都迅速垂下了头:“自此以后,凡俘获胡人,胆敢不经询问而杀者,以违旨论!”,军政已经分离了大半年了,是该到了整顿军制的时候了。
众将无论心服否,听到冉强这冷冰冰的话,急忙都在马上抱拳:“喏!”
“按罪你该处斩,不过看在你不明详情上,就饶你一命。”,冉强转向了胡人。
胡人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连着叩了无数头:“大王比雄鹰还勇猛,比火神还明亮……”,凡是他能想到的赞美之词,都牛头不对马嘴的奉承了出来。
“好了,自次以后,你和你的同伴就是汉人,只要不违犯律法,官家自然视你们为同族。”,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突然想到的话:“不过,若是你们讲胡语,那官家可就无法保护你们了。”
胡人又叩了几个头:“我们一定只讲正音,不违反律法。”,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怎么样算违反了律法,认为只要讲正音不说胡语,就不违反律法,面前的魏王就是这么说的。
“带他下去,里面凡是会讲正音的,都饶他们一命,派人带他们到户部,给他们上户籍文书。”,冉强吩咐孙校尉。
孙校尉领命,把满脸感激之情的胡人带了下去。
众将满脸的不解,会不会说正音,那都是胡人,既然刚刚魏王说什么[国尚且不稳,若留胡人在内……必生反意]之类的话,那就应该干净利索的都杀掉,何况这些还都是俘虏呢。要是会说正音就能饶命,那胡人还不都纷纷学正音了,那将来岂不是说俘虏了胡人就不能杀了?
虽然不明白,但没有人提出疑问,反正几个胡人,杀不杀都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想想怎么攻打审家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