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现在最诚惶诚恐地是慧明法师,一辈子侍奉佛主,佛主早就心中留了,只是一直无缘见到。
这两天来了杨书颜这小子,一会说梦见佛祖了,一会又说佛祖降临。老和尚的一颗心完全七上八下起来,一颗佛心差点失守。
一两天寺庙里里外外,山前山后寻了个遍,却仍然不见我佛降临。那小子却耍起无赖,躲在屋子里说等待佛祖指示,并吩咐什么事情要按照他的吩咐来做。
老和尚在一颗虔诚的心指引下,大脑发热同意了他的要求,只是这小子只让小豆子一个人进出他的屋,其他人一律门外守候。
两三天过去了,全寺上上下下都被使唤的如牛如马,累的是苦不堪言,只有小豆子一个人神秘兮兮的时而上街买些东西。问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小豆子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并不做回答。
一时间,老和尚迷惘了,大和尚郁闷了,小和尚心生怨言了!虽然每天都还按他的吩咐到处寻找,这做做法事,那唱唱佛经,但一颗心早就不平静了,他不是在玩我们吧!
现在杨书颜遣小豆子前来,说接到佛主的指示了,老和尚又诚惶诚恐起来,一面欣喜的不能自已,一面又暗暗懊悔自己一颗佛心失守!
徘徊在杨书颜所住厢房门前,连连安抚着激动的心情,犹犹豫豫不知进去后怎么开口。
“师叔,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杨书颜从门缝里看到老和尚徘徊在门外,嘿嘿一笑,心想他们的胃口差不多也吊起来了,就赶忙坐在蒲团上,摆出佛主经典的造型,微微开口道。
“吱”的一声,慧明轻轻推开门,走进屋里看到香火袅袅,杨书颜闭目合十盘坐在蒲团之上。
转身关上门,合十开口说:“师侄,可是佛主有所指示!”
“僧多粥少!”
杨书颜仍然闭目,悲天悯人地凄凄说道。这几日,虽然给他是好吃好喝地供着,但是细心的他还是发现寺内僧人的生存状态,有些僧人一套僧衣白天穿夜里洗,每天只吃两顿饭,甚是凄苦。心道,只有控制了他们的口粮,才能真的让他们敬畏啊!
慧明听杨书颜不说佛事说俗事,又说到实处,心内凄凄,微微一苦,尴尬地说:“荒年米贵啊!平日檀越也为年荒米少,不来布施。又兼民穷财尽,饿殍盈途,盗贼充斥,募化无路。是以才才有眼前困境!”
“大师,一心留下小子恐怕也是因为寺内生存困难吧,并不是真的相信小子梦中与佛相见吧!”
杨书颜一心想在心里占据优势,看到诸如无证之类的人还对自己不敬,想到以后他们学会了招魂术说不定会干起过河拆桥的举动,这才想摆老和尚一道。
慧明听杨书颜不再称他师叔,心道,莫不是他心生离去之意。顿时,有些紧张地说:“师侄说哪里话,就算师侄没有梦见佛,就凭你那日所说的佛存万物的道理,也说明你将是一代高僧啊!”
杨书颜缓缓张开双眼,微微笑道:“其实,你们利用不利用我都没关系,佛祖这次梦中召唤我,也是为了拯救你们这些侍佛之人和芸芸众生。即便你们真的利用我了,我还是要按照佛祖的指示完成我佛宏远。”
慧明见杨书颜说出心中想法,老脸顿时发热,尴尬地笑了笑。
不待慧明说话,杨书颜又幽幽叹道:“我说你们长的像梦中的佛祖,其实也是受了我佛的指示的,好让你们增加修佛的信心,这饥荒之年,可以说是一种修炼,但也会让一些人走上邪路啊!怎奈你们……”
言语之间,用上“你们”显得颇有失望之意。
慧明闻言大惊,连忙合十跪在蒲团上面向佛像,冷汗簌簌直落,连连说道:“弟子不敢,弟子不敢,望佛祖见谅!”
杨书颜见把老和尚慧明唬的差不多了,合十双手:“我佛慈悲,怜悯世人,更怜悯你们这些修佛之人,没有你们在人家苦苦弘扬佛法,佛事也难以昌盛。是以,佛祖才有心在拯救众生之前,先拯救你们!”
“我佛慈悲!”
慧明现在已经是惭愧之极,合十躬身,虔诚地说。
“师叔,最近可有什么大的法会?”
杨书颜看着老和尚慧明惭愧的模样,暗自偷笑,但仍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
“过几日,有个水路大法会在洛阳举行,届时附近大小寺庙都会参加!”
慧明此时丝毫不敢心生僭越之心,老实回答道。
“到时候,我佛降临……”
杨书颜微微叹息说,他知道现在表现的越失望,老和尚会越虔诚。
“我佛慈悲!弟子一定用心供奉我佛,弘扬佛法!”
慧明虔诚地看着佛像,合十双手,纳首拜倒。
“到时候,你要全力邀请洛阳城内富贵大族参加!”
慧明转身看着杨书颜不明何意,满脸疑惑,正待开口问,却见杨书颜闭上眼睛,爱怜地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