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残阳如血。
一条官道上冷冷地站着四个人,从他们的装束上可以看出他们都是些武林人士。如果是稍微有些江湖经验的人,便可认得四人分别是金陵第一铁臂神拳刘莽、河南洛阳金刀金霸、残红老祖杜邪和陕西第一刀客红袍血书生何须求,四人无不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邪道人士,此时齐聚这里让许多江湖人士都谨慎绕行。
就算是平头百姓,看到面目奇特,杀气腾腾的四人,也无不心生胆怯,远远地走开。
没有人知道四人要干什么,只见他们,目光凝视着夕阳,一脸冰冷。有些人已经开始在暗中猜测,一场血雨腥风的江湖事件就要爆发了。更有甚者已经将所见所闻偷偷地报告回师门,虽然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但路过此处的人们都隐隐地决出了一些事情。
四人犹如四个天降煞神,桀骜地望着西天,无视一切围观或是谨慎偷看的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凉风习习,吹动路边树叶哗哗作响,天地间一片玄静,没有人感出生说话,个个屏息,神色紧张地望着官道。
等待,是一种无由来的煎熬,特别是没有来由的等待,更能让人疯掉。每个人都暗暗揣测今天将要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但是谁也不敢盖棺定论。
江湖上,能够让这四个大恶人同时出手的人,恐怕还没有出生吧!
风稍大一些,吹起官道上尘土飞扬,在众人眼里更添一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境,然而四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直直地看着官道。
不一会儿,渐渐的有哒哒的马蹄声,随着马蹄声一起传来的还有一个少年奇妙的歌声。
“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小跑三兄弟,西天取经上大路,一走就是几万里……”歌声轻扬,像是一只百灵飞翔在湛蓝天空一样,纯净自然。
听到歌声,四人嘴角渐渐淡出笑意,不过极其勉强的样子,看起来比哭还要难看,仿佛是用手生生将嘴掰开一样。有了笑的样子,却没有笑的味道。
所有的人神情骤然一紧,肌肉皱在一起,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官道,静静地听着歌声。从那歌声里,人们可以感受到少年的惬意与飞扬。
歌声越来越近,渐渐地人们看到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坐在马车上的是一个朴素少年,手里拿着马鞭,嘴里叼着一根无名野草,一派年少轻佻模样。
看到这个少年惬意的模样,所有的人都想到了当初的自己,也是这样的年少轻佻,不由地心生喜爱之意,再紧张地看着那四个大恶人,人们隐隐地为少年担心起来。
马车越来越近,终于清晰地走进人们的视线。那是一匹神韵十足的白色骏马,看到它拉车的模样,人们不禁有些恍惚,这样的骏马让它来车太可惜了。
近了,少年离那四个恶人近了!人们的心都被提上看嗓子眼,一场极其不愿意看到的悲剧即将发生。
四人看到马车前来,缓缓地抬起脚,慢慢地向马车走去。那动作看似极慢实则是因为人们太过关注,心头压力太大,才觉得四人脚步太慢。
所有的人心头都紧揪着,眼睁睁地看着四大恶人向少年走近,有些人已经有些不敢再看下去了,用双手支愣着眼睛,透过指缝看到一点半点。
马车缓缓地停在了四大恶人的面前,背着夕阳,有些暗淡。四人微微向前,忽然一个个跪拜下去,神色恭敬,没有丝毫做作。
顿时,人们都惊了,满脸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景象!纷纷猜测那少年是谁!
刘莽、金霸、杜邪、何须求他们却不管人们的眼光,只是恭敬地叩首,小心翼翼地说:“主人,欢迎你回来!”
少年嘴角淡出笑意,微微撇了撇跪在眼前的四人,轻哼一声说:“都起来吧!我不喜欢这样!”
刘莽几人却不敢真的起来,微微动了动身体,恭敬地说:“主人,这是我们心甘情愿的!当初我们四人,曾经有过这样的约定,谁要是能够同时打败我们四人,谁就是我们的主人!”
“起来!我的话难道你们不听吗?以后不要叫我主人,我不喜欢,我喜欢你们叫我老大!”少年忽地脸上洋溢着灿烂地笑容说。
“这……是,老大!”四人有些为难地站起身子,艰涩地说。
每次面对少年的时候,四人都觉得相当难受,那凭空而来的压力,让他们不敢心生一丝反抗之意。
想起当初那一场打斗,四人至今还胆战心惊!仅仅三招四人就完全落败了,起初四人还有一丝侥幸,认为如果时间恰当的话,可以撑得更久一些。
可是当他们听到武林第一人宗慕白叫他三哥的时候,他们的心都冷了!而现在,少年身后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虽然那个人没有出来,但是他们可以感受到那人恐怖的气息。
那种狂傲的气势,不是故意释放的,而是自然而然发出的,尽管如此也让四人感到了恐怖的压力。
残红老祖杜邪,微微皱着眉头,四人中他的年纪最大,见识也最广,这种气息他隐隐觉得熟悉。细细地回忆一下往事,不由地冷汗之下,天下间能自然释放这种气息的人恐怕只有那传说中的天外第一人白马圣衣林啸寒了。
虽然江湖上林啸寒没有什么名气,但是当你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才会知道武林名人谱是有些人不愿意上的,因为他们的名字一旦出现,后辈们将永远也没有机会登上名人谱,除非那些人死掉。
而林啸寒又是那些不屑于登上名人谱人中最厉害的一个,也就是说,当今天下他才是真正的第一。
残红老祖满头大汗地微微撇着身旁的三人,只见他们也是个个神色紧张,似乎都在抵抗着这无形的压力。
看着四人的表情,少年嘴角淡出一丝笑意,轻声说:“老杜,你怎么了,天很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