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是不是少爷吓着你?”她开口询问我,语气轻柔,眉眼似乎还带着一些怜悯,这让我如坠云雾,她怜悯我什么?我穿得太寒酸?
“怎么会吓着我呢,似乎是我刚才是叫得太大声,把他吓着了,直到现在双眼还是直直的,似乎吓傻了一样。”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少奶,不知道令尊是否给你说清楚,关于我家少爷的。”
“说得不多,也说了那么一点。”我想了想说。
“说了什么?”其实我是很不愿意将师傅的话再说出来,这会让我很没面子,但她是长辈,又是那么严肃地问我,我不老实回答,似乎说不过去。
“他说你家少爷长得一般但配我绰绰有余,他说你家少爷很凶,但我比他更凶,他还说他的不良嗜好很多,但我的更多。”我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变得如蚊子叫一般,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脸蛋红如煮熟的虾,摸摸烫得厉害。
“扑哧”一声,床上的男子,竟然却捂住肚子大笑了起来,笑得那么肆无忌惮,我都说得那么小声,他还能听到?而那中年美妇忙着擦汗。
“你师傅就对你说了这些?”她问我。
“是的。”其实他还叮嘱我不能红杏出墙,但这些我可不会再说。
“你师傅说的似乎少了一点,既然少夫人已经进了门,有些事情必须要让你知道的,我家少爷小的时候,生了一场怪病,病好后,想事情、做事情似乎跟不上一般人,所以这一点还请少奶以后多包涵,但少爷人却是极好,我看着他长大,除了孩子气一点,跟常人无异。”接下来她说什么我都听不到了,跟不上别人?什么意思?他不会是傻子吧?
我猛地回头再看他一眼,他还在笑,但笑得是那样的傻兮兮,越看就越傻。
死师傅居然说配我绰绰有余?还说京城首富的儿子,家里富可敌国,我有那么差吗?我双拳紧握,所有怒气都集中在这一拳之中,恨不得一拳打在无量山上。
新婚夜我居然发现我的夫君是一个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真的有点懵了,关于这个未来的夫君,我想过他可能长得很丑、很胖、很凶,但我从来没有想过食一个傻子。
我真的是要疯了,知道师傅他吹牛厉害,但没想到真的那么能吹,居然连徒弟的幸福都可以断送?我恨死他了,但我又百思不得其解,我总觉得师傅虽然平时说话虽然狠,但还是很疼爱我的,这次他怎么那么狠心要我嫁给一个傻子?师傅他真的那么不在乎他的野丫头了吗?想想居然有点想哭。
但嫁一个傻子与面壁两年想比,我会挑哪个?
我悲哀地发现,如果让我再选择一次,我还是挑一个傻子都不愿意去面壁两年,我宁愿嫁一个傻子也不想劈柴挑水,看来真是各人有各人的命。
难道他也是受这家人的蒙骗?
还说那小子陪我这野丫头绰绰有余,想起他这句话,我就想骂人。
我本来满是紧张的心情,自从看见我的夫君那傻笑,就荡然无存。
怪不得师傅在我出嫁前跟我约法三章,不许我欺负他,不许我犯七七之条,我嫁了一个傻子我能不欺负他?嫁一个傻子我能不犯七七之条吗?
死淫狼,还叫我出嫁从夫,听从一个傻子的话,我很快也会变傻子。
梳洗完毕,我们就去拜见他的爹娘,一路走去,树木葱茏,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将人目光深深吸引,我左看右看似乎都无法将这些景点看全。
“娘子,你叫什么名字?”他一脸天真地问我,我的名字是我这一生的耻辱,我一直羞于提起。
曾经我也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雪狼,雪白雪白的一匹狼,多好听,但后来我在厨房变成一个夜叉后,师傅就将我的改名为夜狼,说我的脸黑得像夜晚的天幕,黑得像东海龙宫中的夜叉,而那匹淫狼却时常把我叫成了野狼,让我好不气愤。
“娘子,我叫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他锲而不舍地问,傻子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问这个问题,但谁愿意自己的名字有一个狼字?显得很凶猛、冷血一样,都不知道师傅怎么取名的?
“你爹没有告诉你吗?”
“没”他摇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样子。
“那你叫我夜,黑夜的夜。”我故意隐去了一个狼字,他居然开心得直拍手掌,叫我夜娘子,还好不是狼娘子,心中始终舒坦一些。
我们进去的时候,大厅坐着很多人,坐正中的正是他的爹娘,他爹长得仪表堂堂,她娘也很貌美,但即使这样,他们两人的容貌倒看不出能生得出一个长相如此出众的儿子,可能正是这样,老天要他成为了傻子,老天爷可真公平。
我在她们的指引下奉茶给爹娘,他爹楚岳是银魄国的一个声名显赫的富商,主要经营酒肆和丝绸,尤其这几年生意越做越大,银号开了一间有一间,虽然富可敌国,但与朝廷的关系甚好,因为每逢有饥荒或洪灾,楚府都会捐大量银子给国库,甚至开粮仓赈灾,每逢国家有军队要出征,都会送上大量的物资。
当朝皇上感其爱国,礼待有加,百姓感起仁厚,每逢烧香敬佛的时候,都会祈求楚府生意兴隆,人人平安。
楚府中人行事一直低调,完全没有其他富商那样欺压百姓,嚣张跋扈,更是有威望。
他有三儿一女,大儿子楚歌,也就是我目前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