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好!
我在后面瞧得一清二楚,项悦文的话一说出口,唐宋的后背一僵,整个人散出一股凛冽的杀气来。我松开胳膊,用手撩了一下自己额前弄乱的发,然后才慢吞吞地告诉项悦文,“老朋友了,听说我今天身体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
自从上次在花房门口听了母亲说的那番话后,我对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这门说话艺术琢磨了很久,今个儿终于派上用场了。唐宋,好在你没有自作聪明地说是我丈夫之类的话,不然我准保呕死你!
项悦文听了我的回答,倒是没多大反应,只是轻轻哦了一声。我忽然有些怀疑,这人不是故意装不认识唐宋的吧?毕竟当时的场景……是个人都应该记忆犹新的啊。想到这种可能,我有些不淡定,好在有人比我更加不淡定。
唐宋侧过身子,阴鸷的眸子只盯着我看,薄凉的唇轻轻动了一下,只吐出三个字,用一种平静而又扭曲的口吻,“老-朋-友?”
我用一种欢快极了的姿态告诉他,就是老朋友。
唐宋用一种杀人的目光瞪我,我倒是难得坦荡一回,挺胸抬头冲他微笑再微笑,你想要我改口,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好在有项悦文在,开口说的第二句话直接秒杀了我与唐宋的“眉来眼去”,“顾秋今天身体不舒服,就不远送了,先生请走好。”
唐宋英俊的脸庞渐渐扭曲,牙关咬得死紧,眼眸里的戾气一瞬间狂涌起来,饶是我也有些心惊胆颤起来,可项悦文却不受他半点影响,直接让开身,摆出一副主人的架势请唐宋离开,我扶着自己因为亲戚拜访而有些酸疼的腰肢彻底呆住。
我轮流打量着这两个正堵着我门口的男人,唐宋与项悦文,皮相皆上层,丢人堆里绝对是最扎眼的那种,可两个人的气质完全不同,尤其是现在,一个邪佞阴鸷,一个淡然自若,都以为唐宋的气场会胜过项悦文,可平心而论,此刻的项悦文半点不输唐宋。
若非楼梯口传来响动,我肯定会搬把椅子好端端坐着看他们俩,也不管唐宋会怎么样,我硬推着他的背将他挤到门外,好在唐宋比之前理智一些,顾着我的身子没敢轴在门口死赖着不走。
“是啊,我得听医嘱好好休息才行,你们俩都请回吧。”砰一声关上门,今天这事总算是完了,只是可惜,没把那告密的人挖出来,不过后来一想也就算了,唐宋肯定是在我身边布了眼线,只怕我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门外的两个男人怎么样了,我懒得管,只是我笃定唐宋不会动手,既然这样,我也就没必要挂心了。
心思却不由得落到项悦文身上去了。你还别说,这会儿仔细琢磨一下,项悦文今儿说的两句话饱含深意啊,堵得唐宋除了飚戾气什么都不能做,只是他这么做,又为了什么?我抱着软枕翻来覆去只想到两个字,吃醋。
这俩字,用在这里合适吗?
就在我抱着软枕纠结得快要肝肠寸断时,门又被人礼貌地敲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