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被唐宋死死咬住。那冰冷的牙嵌入血肉间,我只觉得有些温热流了出去。他一声不吭,只泄恨似的咬着我,叫我觉得爽落极了。
唐宋,我不打你,也不骂你,我过得好了,或者过得很不好,那些伤和痛绝对会由你来承受。只因为我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爱你,这个认知足够摧毁你与生俱来的骄傲,将你折磨。
手机保持着通话,我将它轻轻放到椅子上,然后尽量忽略掉肩上的伤,开始扣胸衣的扣子。衬衣被他撕开,纽扣也绷掉了几个,可有总比没有强,索性做一回狂放不羁的非主流女生,只把衬衣下摆绑到腰上,用下摆系了个结。
“唐宋,我今天没空跟你生孩子,这辈子也没心情跟你生孩子。何况你已经有人帮你生孩子了,不管怎么说,你都不应该再来纠缠我。”我平心静气地对上唐宋的眼。很多时候,唐二公子都是成熟果断的,可在我看来,他就像是被抢了玩具的坏脾气小孩。
如果他真喜欢我,就不可能一次又一次伤到我。别跟我说什么虐恋情深,那些都是骗骗小孩的,谁不喜欢被人当成珠宝来宠?谁会有事没事来个肝肠寸断、生离死别?就算别人有,我也没那兴趣。
许久后,就在我以为唐宋不会回应的时候,他开口了,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说过,我只要你给生孩子,别的,我都不会要的。”
唇瓣轻轻动了一下,“你不用拿那什么项悦文来骗我,我不会信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唐宋总是这样骄傲,骄傲得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他能叫我爱上,其实我说过了,我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爱他。所以喜欢上别的人,对我来说,是件极轻而易举的事。
只要自己想明白了,不把自己逼到绝境,这世上就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
“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告诉你,即便没有项悦文,我同你也没什么可能的。”我瞄了一眼保持通话中的电话,嘴角笑得愈发真心实意起来。
“小秋,别拿项悦文逼我,你知道的,我最讨厌被人逼着走。”唐宋垂着眼,神情平静,好像刚才那些粗暴的举动都不是他做的一般。
可我最讨厌就是他这种人,不许人家逼他,自己却用尽手段去逼人家,顾茜不就是她拿来逼我的底牌吗?只是很可惜,顾茜这张底牌对我没什么大作用。
我这人从来就豁达,自己不要的东西,谁爱捡谁捡去,我眼都不会眨一下。
“唐宋,你可别告诉我,自己不是拿顾茜来逼我?不过,我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听你的。你同顾茜结婚的时候,为免得大家尴尬,我人就不过来了,只给你们包个红包得了。”车子在行进中,我敲了敲挡板,希望司机能将车停下来。唐宋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眼底一抹诡谲地转来转去,“小秋,你真没有什么话要问我?”
我再一次认真地对唐宋点点头。若情非得已,我连你的面都不想再见一眼,更何况是说一句废话了。
司机将车子挺稳后,我伸手去拉车门。虽然这会儿衣裳不整的,可总比待在车子里强。我蹿得极快,只担心唐宋不肯放过我,又把我抓回去。好在唐宋这会儿不晓得怎么了,竟是坐在后座上一动不动。
我扭过头看他,只模糊能认清一个轮廓,悲喜不明。
唐宋幽幽地问我,“你真就不肯再问我一句吗?”
我点点头,问那个孩子是怎么回事,问你跟顾茜是怎么回事?唐宋,你真想我自取其辱不成?
唐宋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那个孩子,你可不可以不再跟我闹脾气?”
我抓着手机的手,颤了一下,这男人,果然狠。
“即便没孩子,我们也没可能了,从你把心思打上顾茜那天起。”
唐宋微微动了一下,扭过头看我,夜色里只有那一双眼,如同嗜血的兽盯着猎物。“好,我娶顾茜,但你得是伴娘。”
车门从我面前被狠狠地摔上,还没等我说话,这边车子已经扬长而去,明明是霸王的行为,偏叫我有种他是仓皇出逃的可笑念头。
这人,总是这样!
我看了眼周围,风灌进胸口,凉得我哆嗦了一下。这样子走在街上,是个人都拿我当失足妇女来看。
把手机举到耳边,我知道那边的人看不见,但我还是忍不住得意地笑了笑,“顾茜,你听见了吗?恭喜你哦,唐宋答应娶你了呢。”
是的,没错。我怎么可能给项悦文打电话呢?我对他这回是真有点念头的,而我不允许这种念头被任何人利用,包括我自己。所以我给顾茜打了电话。
我要顾茜听见这些话,你说我小心眼也好,说我恶毒也罢,我总归不想让顾茜过得太舒坦罢了。
电话那头悄无声息,可一直没被挂断过,我知道,她全都听得见。
“新娘,总比伴娘来得好。我赢了,不是吗?”
恩,这倒是真的,“那恭喜了,唐家二少奶奶。”那头的顾茜掐断电话,我看了眼周围,还是决定拦辆出租车回家,虽说这会儿没事,可穿成这样逛大街多少有些不安全。
出租车司机刚好又是个女的,我愈发放心了,就连她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我时,我也懒得解释什么。
瑶瑶跳着脚出来开门,结果盯着我白生生的胸脯半天没回过神,等我一开口,她立马声嘶力竭地叫了起来,唬得小夏同母亲也走了出来。
被唐宋咬破的伤刚好在肩上,黏着衬衣,脱的时候扯破了伤口,倒真有些疼。我撕拉一声,这边母亲已经将泡了酒精的药棉棒子戳了过来,我呜咽一声,泪如泉涌。我家的女人,都一个德行。
瑶瑶在边上转了两圈,急红了眼,只说了一句话,让所有人彻底呆住了。
“小秋姐,是不是我表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