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你要干什么!”马副团冲徐海大喊。
“对不起了!我不能再等了。”说着,徐海就走了。
自从何霞走后,徐海不管干什么都有马副团的人盯着,他几乎没有一点自由。徐海派冯副官到连云山查看了一下,确定何霞说的事情后,就再也等不及了。今天一大早,徐海就到营地里召集士兵。
“现在!日军潜伏在连云山!还有无辜的人在受苦!我们人在这里,枪在手里,却不能去歼灭敌人!试问!你们的枪是干什么的!”徐海在士兵们面前大声地吆喝。
“徐海!你不要得寸进尺!”马副团从人群中走出来。
“愿意跟我走的,立即出列!”徐海大喊。
“徐海!你要干什么!”马副团冲徐海大喊。
“干什么?”徐海瞪着马副团,“冯副官已经查明,那女八路说的话句句属实。”
“你!”马副团指着徐海。
“我告诉你!我徐海今天非去不可!”徐海指着马副团。
马副团立即掏出手枪,上了膛,“你敢动一下,我就毙了你!”
“马副团,请你立即放下枪!”冯副官和几名士兵见马副团掏枪对着徐海,也端起枪指着他。
马副团环顾了一下四周,“好!徐海!你有种!”
“对不起,我必须得去!”
“徐海!我从心底里看不起你!为了个女人,你敢和整个团翻脸!”
“你住口!随你怎么说,我徐海去歼灭日军,问心无愧!”徐海背着手,转过身去。
“哦?是这样吗?”马副团轻蔑地说。
“马副团,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你最好不要阻拦我,我还得留着你给我指挥军队呢!”
“你眼里还有军队吗?”马副团急了,走上前,把手枪零距离地指在徐海的头上。
“把他枪卸了!”徐海冲周围的人说。
“你要干什么!”见一个士兵去夺他的枪,马副团挪开枪,指着上前的士兵大喝。
“马副团,您还是别这样了吧!”那士兵很平和地说。
马副团见周围都是徐海的人,虽然他嘴上说毙了徐海,但他还是下不去手的。于是,他不甘心地把枪丢到地上。
“把他关起来!”徐海命令冯副官说。
“徐海!你不怕我,可以,你就等着回来受处分吧!”
“我说了,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徐海转过身。
马副团哼了一声就在两名士兵的陪同下离开了人群。
“冯副官,带上他们,跟我走!”
“是!”
士兵们接受了命令后,立即排好队,迅速而有序地上了车,分坐在车的两旁,徐海也立即跳上驾驶舱。汽车卷着烟尘离开了阵地,火速向连云山赶去。
“婶子!你别走!”何霞抓住俊儿。
俊儿此时还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嘟囔些什么。
“俊儿!好俊儿,咱不怕!咱不怕!”圆圆也冲出了院子,追了上来。
“咋了?”一直在屋里想事情的李四爷听到外面不对劲也出来了。
“俊儿,你到底咋了。跟圆圆说,行吗?”圆圆低着头看着俊儿,很呵护地说。
何霞在一旁只是皱着眉头,而四爷更是一头雾水。
“俊儿,走,咱回家吧!”
俊儿一声不吭,像是傻了一样,圆圆拉着俊儿,往院子里走去。可是,这时“当当当”村子紧急集合的锣鼓响了起来。
何霞问:“什么声音?”
“没事,村子里有啥大事儿时就敲,甭理他,是不定又是谁家的鸡鸭马狗走丢了,甭理他!”圆圆不屑地说,他这会儿只关心俊儿。他们刚走进院子,就听见了啪啪的枪响。
“怎么回事?”四爷警惕地问。
圆圆也怕了,“老天爷啊,你咋就是让俺们过不安稳呢!”
“何霞,你带婶子回屋去,我和李叔出去看看。”
“干哈呀!咱别凑热闹不行啊!”圆圆不情愿了。
“你走不走!”四爷喝道。
圆圆无奈地跟着四爷出去了。两人循着当当声往村子里走去。远远地望去,看见村子里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那里有好多人。
“到底咋回事儿啊?”圆圆很是不解。
“走,去看看,这么多人呢!”四爷继续往前。
当他们走进时,两人一起傻了眼。
“娘的!金田怎么来了?”圆圆喘着粗气说。
“他?他怎么会来?”四爷看着金田。
只见金田坐在村民面前,像是在寻找些什么似地。
圆圆和李四爷往前凑了凑。可不巧的是,给鬼子发现了。
“阁下!そこに人がいます!”(阁下!那里有人!)一个鬼子兵大喊。
“妈呀!快跑!”圆圆一见事情不妙,立即转身。四爷也知大事不好,跟圆圆一起往回跑。
“止まります!止まります!”(站住!站住!)几个小鬼子立即向这边跑来。
“糟了!俊儿和何霞还不知道鬼子来了呢!”圆圆担心地说。
“那咋办啊?”
“不行,我不能把俊儿丢下不管。”
于是两人迅速回到家。
“何霞!”四爷喊道。
“俊儿!”圆圆也跟着喊。
何霞听到有人叫她,从屋里出来了,问:“怎么了?”
“别问了,快走吧!”四爷拉着何霞就往外跑。
“俊儿!”圆圆冲进屋,见俊儿还躺在炕上,“俊儿,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快!快起来,要不然命就不保了!”
“圆圆?”俊儿还是有点乱。
“是我!快啊!”圆圆把俊儿从炕上,拖起来。
几个人一起出了大门,只见一队小鬼子正挨家挨户的踹门。突然,一个小鬼子发现了他们,于是和其他一起的鬼子都朝他们冲来。不知怎的,小鬼子越聚越多,他们看看四周,几乎给鬼子包围了。
“他娘的,他们啥时候来的。”四爷紧张极了。
“今天早上还没见有什么动静呢!”何霞说。
“你这话说的!这都什么时候了!”圆圆很吃力地说,因为俊儿实在太重了,圆圆拉着她都累的慌。
前面也来了鬼子。
“妈呀!这可咋办呀!”圆圆吓得去拉俊儿,可是俊儿却坐在了地上。
“俊儿,你咋了?”
“我我头疼”
“哎哟!这都啥时候了,你快起来啊!”圆圆拉扯俊儿。可俊儿一个劲的捂着头。
“我见过他们我真的见过”俊儿指着向他们冲来鬼子说。
“妈呀!这小鬼子有谁不知道啊!”圆圆急了,背起俊儿就跑,可俊儿实在是太发福了,圆圆瘦小的身体就像跟竹竿那么脆。
“李君!我们再次地见面了!”金田如鬼魂一样瞬间从圆圆家前面的巷子里出来。更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后面居然跟着夏老爷!看样子,鬼子能这么快找来跟夏老爷脱不了干系!而夏老爷正在金田后面冷笑呢!
被金田包围的无路可逃,圆圆他们不得不和整个村子里的人一起被赶到村子中心的空地上。
全村的村民被二十来个鬼子包围,鬼子端着枪,见不老实的就打。村民们吓得都使劲往中间挤,他们神情焦虑。单身的就往别人身边靠;一家的就抱成团;老人年纪大了,似乎对死看得很淡,很自然地拄着拐棍;被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就一个劲儿地往怀里钻,把脸埋了进去;稍大点儿的孩子就躲在大人身后,双手撮着大人的衣服,侧着身子露着半个脑袋。
那一群人当中还包括留何霞住宿的老太太和她孙女红子。
金田坐在村民面前,山本站住他身边,翻译和夏老爷站住他另一边。再两旁是五六个境界的鬼子兵。大壮四人猫在后面,不敢抬头。
“太君!听我的准没错!那个女八路一定是在这里边!”夏老爷哈着腰跟坐在椅子上的金田说。
“你地,把她找出来!”金田很兴奋地对夏老爷说。
“说不准,和李长圆在一起的就是!”夏老爷指着圆圆阴险地说。
“你放屁!”李四爷指着俊儿大喊,“他!她是他老婆!”
夏老爷轻蔑地说:“哼哼!那不还一个嘛!”
“她她是我妹妹!”四爷忙说。
金田冲一个鬼子兵摆摆手,那鬼子兵就过去仔细打量了一下何霞,何霞忙躲到李四爷背后,装出一副农村妇女的样子。
鬼子也不是神,他们哪里会光从外表就看出谁是八路啊,而且,那晚夏老爷只是知道被个女人坑了,他也不清楚那女的到底是不是八路,更何况他连何霞的脸也没看清。实在没折了,金田动了刑,他一个接一个地叫出村民。然后一顿暴打,那手段之残忍,让人目不忍视。孩子都吓哭了。俊儿听到孩子的哭声,又捂起了头。鬼子不断的换人,不断地打,那惨叫声深深刺激着俊儿的听觉神经。俊儿脑子了闪过许多片段:一个人在熊熊火光里嚎叫,一起如野狼般的人不住的笑,还有一个被人活活撕断腿的娃子
“你妹妹?”夏老爷怀疑地说。
金田叫来翻译。翻译的伤好像好了,但笑起来时还是能隐约看到他缺了颗牙。金田对翻译说了一大通,翻译又和以前一样得意洋洋地走到村民面前。
“太君问了!你到底认不认识那个八路!”一直在金田身边侧耳倾听些什么的翻译走来,不耐烦地对夏老爷说。
“呵呵!军爷!我我只知道她是个女的!”
翻译立即回去和金田禀报,然后对夏老爷喝道:“你他妈滚一边儿去吧!太君自有办法!”
“啊!是是是!是是是!”夏老爷恭维道。
金田叫人把四爷的兄弟大壮拉了出来,还想威胁四爷。大壮和四爷四目相对,两人不约而同的相互点点头,好像达成了什么协议,又好像相互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