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凯真的有些不熟悉自己的儿子了,世平的分析不管有没有道理,都不像15岁少年说的话,难道世平的奇遇是真的。
“世儿,你今日所说话语,万万不可对外人说起,否则是会遭遇杀头之祸的,皇上年纪的确不大,皇上14岁登基,20岁亲政,如今才掌握朝政3年,对了,世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
周世平不知读过多少历史,勤勉的帝王将相执政手法大体相当,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昏君就不用说了。
“父亲,皇上今日突然提及周家,是说给朝中大臣听的,皇上念旧情,不会忘了那些有功勋的大臣,聪明的大臣应该能够听出皇上的意思,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说自己长大了,今后要善待有功的大臣,但大臣也不要辜负皇恩;皇上表扬孩儿,意思就更明确了,自古英雄出少年,皇上心中有雄图大略,大臣要齐心协力,助皇上完成;恩赐堂哥延平和孩儿,皇上意思就有些隐晦了,朝廷需要年轻人,特别是突出的、有冲劲的年轻人;至于护全周家,皇上对周家情况很清楚,为什么不惩戒那些为难周家的大臣,皇上只不过是合理把握和利用朝中大臣之间的矛盾,顺势抬出我们周家,大伯已经去世,没有人会承认和死去的人为难,皇上是在警告大臣不要做过分了,孩儿所料不错的话,毛开胜要倒霉了。”
周元凯还真没有想到这么深,倒不是周元凯想不出来,多年来的忠君思想束缚了他,令周元凯不敢妄猜皇上的想法。
“世儿,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也不要在外面乱说,这些话传出去,弄不好周家就会遭遇灭顶之灾,谁也救不了,世儿,今后你在功课上多思,少想其他的,明年乡试一定要高中,明白吗?”
“父亲,孩儿明白。”
坤元10年1月,皇上颁发的第一道圣旨便是免去浙西省上谷郡知州毛开胜的职务,户部郎中钱大钧出任上谷郡知州。
周元凯感觉心惊肉跳,世平的分析看来是对的,周元凯感觉不到高兴,心情反而更沉重,要知道,太聪明不是好事,官场上难得糊涂啊。
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无法回上谷郡周家庄过春节了,周元凯已经严令:三人在京城好好读书,不准出门。京城是个大染缸,皇家贵戚子弟遍布,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些公子哥,就会吃不了兜着走。周元凯谨慎惯了,可不想招惹麻烦,再说了,皇上在朝会上赞扬了世平,如果有朝中重臣心怀叵测,那就会更麻烦。
这可苦了周宗平、周延平和周世平,在京城里仿佛坐牢,没有自由,每天只能在院子里转悠,来了一个多月,连京城的道路都不清楚。
春节之后,周元凯将3人召集在一起,现在有必要告诉他们大周朝的科举事宜了,三人都没有参加过省试,不熟悉是要吃亏的。
“我大周朝科举制度自先皇订立一来,已经持续20余年,为大周朝输送了无数俊杰之士。学子也以中进士为荣,大周科举分为县试、府试、乡试、会试、殿试,其中县试、府试每年都举行,乡试、会试、殿试三年一次,学子通过县试称为童生,通过府试称为秀才,通过乡试称为举人,通过会试称为进士出身,通过殿试称为进士。宗平已经通过县试、府试,现在是秀才,延平、世平通过县试,如今是童生。科考要一级一级来,县试到府试到乡试到会试以及殿试,此次皇上恩典,延平、世平可以直接参加乡试。
县试、府试主要是考基础,也就是看学子能否背诵四书五经等等,乡试、会试主要考理解,也就是做文章,乡试、会试、殿试都是由皇上统一出题,乡试的题目只有一道,但是要针对一道题目,做出三篇文章,乡试的时间是3日,学子分别在各省参加考试,会试的时间是1日,在礼部举进行,最后是殿试,在太和殿或者宣政殿举行。乡试、会试都是由吏部、礼部主持,但是乡试多半以各省巡抚、学政为主,会试才是以吏部、礼部为主,殿试由皇上亲自主持。大周朝15个省,共录取举人150名,平均到各省,只有10人,而参加乡试的秀才,大约有近3000人,20人中取1人。150名举人参加会试,录取50人,称为进士出身,殿试录取头甲、二甲、三甲共30名,头甲一名为状元,头甲二名为榜眼,头甲三名为探花,另外有恩榜20人。这50人称为进士,由朝廷分派官职,也就是说,会试录取之后,便是大周进士了。其余100人,仍然为举人,朝廷可以试情况分派官职,当然,如果要参加下一次的会试也可以。不过这种情况目前还没有,所有人3年内都被委派了官职,所以说,通过了乡试,就意味着进入了大周官吏队伍。我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不明白就提出来。”
“父亲,今年是皇上亲政第3年,也就是说,今年是皇上第一次出题目,是吗?”
“是的。”
“父亲,孩儿想问,我们什么时候到韶康州去?”
“计划让你们5月份去,住在徐大人府上。”
“父亲,能不能提前去韶康州啊?”
“哦,你们居然有这样的想法,呵呵,我倒忘了你们是年轻人,天天将你们困在府里,你们也是承受不住,我可不希望你们读书读傻了,好,那就3月吧,现在是2月初,你们还坚持一个月,太早去打扰徐大人也不好,待我修书一封,说明情况。不过,这一个月你们不能出府,京城太复杂,我不想你们惹麻烦。”
三人都舒了口气,终于要离开京城了,这里可真不是人呆的地方。还有一个月,三人只好坚持了。
坤元10年3月1日,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要离开京城,赶赴韶康州了。
几个月来,周元凯和吴氏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不断温暖这周世平的心,周世平再次认定,亲情是这世界上最重要、最珍贵的,特别是父母的亲情。
“父亲、母亲,孩儿走了,孩儿一定要金榜题名,孩儿一定要光宗耀祖,孩儿一定要让父亲母亲过上好日子。”
这是周世平做出的第一份承诺,周世平不会轻易作出承诺,前世的他,随口承诺,无法兑现,害人害己,烦恼皆因强出头,周世平吸取了教训。不过,对父母的承诺,周世平一定要实现,前世害得父母不得善终,已经无法弥补,今生就重新来吧。
“世儿,你的话为父记住了,好男儿志在四方,若是乡试出了差错,也不要紧,你还小,有的是时间,一定要保重身体。”
坤元10年3月5日,周宗平、周延平、周世平到达韶康州。周世平的身体已经彻底恢复了,在京城的3个月,周世平的主要任务就是养好身体。
一年过去,三人都长了一岁,周宗平25岁、周延平18岁、周世平16岁。不过,年纪最小的周世平最老成。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在京城实在憋坏了,如同总算是解放了。
“延平、世平,我已经25岁了,要是这次考不上,下一次考就是28岁了,唉,时间过得太快了。”
“大哥,未上战场,先灭自家威风,这可不是您的作风啊。”
“就是,大哥,您经过了县试、府试,比世平和我强多了,您一定可以考中的。”
“延平、世平,大哥托大,说句真心话,我们是兄弟,今后无论谁考中了、发达了,可不要忘了弟兄,苟富贵、勿相忘。”
周延平、周世平默默点头,上谷郡的事情,教训太深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