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日,一大早,周世平打扮一新,带着宝剑,前去拜会岳丈睿亲王。
这次的见面很重要,睿亲王的印象将对周世平的今后产生重大影响,睿亲王印象好了,一定会尽力扶持、甚至是违背原则保护周世平,印象差了,睿亲王今后不会过于关注周世平,顶多看在女儿面子上,偶尔帮着说几句话。毕竟睿亲王的儿子都在朝廷中效力,总有人可以撑起来的。周世平明白,好的女婿不一定是好的官员。
周世平岂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上次的《丹书铁契》就是敲门砖,已经给睿亲王留下了印象,这次身份明确,算是正式拜访了。今后,睿亲王能够全力扶持自己,将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处,睿亲王可以算是自己的青云路、通天梯了,相反,睿亲王不在意自己,朝廷中的大臣察言观色最是厉害,自己恐怕马上就有麻烦了。
周世平被直接带到了厢房。周世平有些失望,从郡主的信中,周世平已经知道,凡重要客人,睿亲王都是在书房里见的,一般客人,大都在大厅里见面,稍稍重要的客人,在厢房里见,看来,自己只是稍稍重要,一曲《丹书铁契》,不要想轻易突破睿亲王的心理防线。不过,周世平还是有些自信,起码,德庆县和淮扬郡的功绩是摆在那里的。
睿亲王很快便出来了。
“山南省淮扬郡知州周世平拜见睿亲王。”周世平规规矩矩行跪拜礼。
“嗯,世平啊,你怎么如此行礼,难不成不想娶老夫的女儿?”
“王爷,下官万万不敢有如此想法,迎娶郡主乃是下官之荣幸,下官本是周家庄庶出子弟,蒙睿亲王垂青,将郡主许配给下官,下官害怕配不上郡主,哪里有不想迎娶郡主之念头,不过,下官是淮扬郡知州,朝廷命官,不敢废了朝廷礼仪。”
周世平说完,再次行礼。
“世平拜见岳丈大人。”
“嗯,不错,世平,看来你还是很懂得礼仪的,起来说话,在家里不要这么客气。”
周世平站起身,在睿亲王下首坐下。
“世平第一次拜见岳丈大人,略备薄礼,岳丈大人是领军将军,故世平搜集到一柄宝剑,献给岳丈大人,世平以为,此剑唯有岳丈大人拥有,方显其高贵本色。”
“哦,老夫一生领军,见过无数兵器,看看贤婿究竟寻到了什么宝贝,竟然称只有老夫才能拥有。”
周世平赶忙递上宝剑,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今日话说大了,若是睿亲王府里尽是名贵兵器,不知看不看得上这柄勾践剑。
睿亲王拔出宝剑,宝剑发出一阵阵寒光,仿佛屋内温度跟着下降,本来还是一脸微笑的睿亲王马上严肃了,仔细看着宝剑,随手拔下一根头发,往宝剑上摆去,谁知还没有摆到剑刃上,头发便断了。睿亲王用手指弹剑身,剑身发出清脆的丁丁声。
周世平发觉剑身上有一些暗色花纹,他发觉睿亲王也在注意这些花纹,并且看得很是仔细。
“阿福,快去找些鲜血来,快点。”
周世平听见睿亲王的话,心里一阵阵发凉,不知道王爷要干什么。
姬福很快端来了一小盆鲜血,还冒着热气,周世平不知道是什么血,一时有些发懵。
睿亲王将宝剑往血盆中刺去,奇迹出现了,那些暗色的花纹竟然开始变成红色,越靠近鲜血,颜色越深。
“不世之宝剑,贤婿啊,你话说大了,不是宝剑配不配老夫,是老夫配不配得上这柄宝剑的问题,此剑长3尺,自带杀气,寻常人近不了身,而且,此剑见血封喉。贤婿,此剑叫何名字,从哪里得来?”
周世平听的云里雾里,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名贵宝剑之说,只是以为有的宝剑制作精良、锋利些罢了,今日看见的和听见的,对他震撼太大,勾践剑,原来知道,中国名剑之一,难道是历史的巧合,自己竟然得到这把名剑吗。
“回岳丈大人,此剑名勾践,是小婿剿匪时偶然获得,小婿以为,唯有岳丈大人,方可使用此宝剑。”
周世平抬头看见睿亲王微微颤抖的身体,明白了这把宝剑的名气非同一般,难道历史在这里还有巧合吗。
“勾践剑,勾践剑呐,此生能够见到勾践剑,老夫足矣,哈哈。”
看见有些癫狂的睿亲王,周世平赶忙开口:“岳丈大人,此剑是小婿专门呈给岳丈大人的,岳丈大人尽可慢慢欣赏。”
睿亲王清醒过来,看着宝剑,脸上神采飞扬。
“贤婿,如此名剑,可不能马虎,老夫要寻黄道吉日,沐浴焚香,然后遍邀亲朋,向他们展示这勾践剑。呵呵,老夫运气太好了,竟然能够拥有勾践剑,放眼中原,如今尚无宝剑可与勾践剑匹敌啊。”
“小婿祝贺岳丈大人,得到勾践剑。”
“世平啊,老夫的心思都被你摸透了,老夫一生不爱金银财宝,唯独对兵器情有独钟,你能够从老夫领军这一点上领悟老夫喜爱兵器,说明你不简单啊,不知多少官吏送来金银财宝,老夫不胜其烦,这么多年了,你送来的礼物是最合老夫心意、最珍贵的。”
“岳丈大人,小婿不过是碰巧,不敢当岳丈大人赞誉。”
“世平,老夫一生领军,喜欢直来直去,上次你的《丹书铁契》,老夫颇为喜爱,人能够有此志向,前程不可限量,不过,老夫以为你小小年纪,便锋芒毕露,老夫有些为你担心啊。”
周世平知道到了说正事的时候了。
“岳丈大人,世平署理政务已近两年,还是有些想法,请岳丈大人指点,世平以为,行军打仗,讲究直来直去,最大目标莫过于战场上战胜敌人,为此,可不惜一切手段,战争历来只看结果,成王败寇。治理国家、署理政务则复杂很多,马上可以打天下,马上不能治理天下,但有一点是相通的,那就是都要胜利的结果。故世平以为,治理国家与征战天下,都以强盛为基础,军队强,可打胜战,国家强,可征服天下,梁朝已经灭亡数十载,中原依旧没有统一,大概是都想着早日战胜对方,忽略了稳固自身、增强实力,方今形势,大周、大辽、大夏都无力消灭对方,世平估计这种形势还要延续若干年。世平在乡试、会试、殿试中已经提出自身之见解,既然暂时不能消灭敌人,何不加强自身实力,在德庆县、淮扬郡,世平亦是依照这些见解治理地方,取得一些成绩,至于朝廷中如何认为,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世平无力左右他人认识,只要世平是以国家利益为重,问心无愧便安心了。世平之浅见,不知如何,还请岳丈大人指正,岳丈大人功勋卓着,乃是世平学习之榜样。”
“世平,德庆县、淮扬郡的事情,老夫也知道一些,地方和朝廷,无法比较,好比领军统帅和军中将军,虽然总体方向一致,但责任不可同日而语,有些事情,放在淮扬郡可以,放置到京城,未必可行,你还年轻,虽然在地方任职,但心中一定要记挂朝廷,要熟悉朝廷中的诸多事宜,你是老夫的女婿,日后言行免不了受到关注,你要有准备,皇上已经同意在淮扬设立府衙,老夫估计你会出任知府,19岁的4品知府,放眼大周朝,也算是异数,万万不能出差错,否则老夫也不好说话。”
“谢岳丈大人提醒,世平一定心中有数。”
“世平,你处事冷静、谨慎,本是优点,不过,日后你成为知府,好歹也是4品官员,该做主就做主,只要是一心为了朝廷,老夫给你撑腰,官场之中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乃是常事,你要适应,要容忍,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堵不如疏,疏不如引,老夫见得多了。老夫提醒你,遇见为难之事,尽量自己处理,实在无力解决的,不妨拖上一拖,若是有人想在你身上做文章,哼,老夫倒要看看,谁有那么大胆子,敢动老夫的女婿。”
“世平谢岳丈大人护全,世平一定尽心竭力,报销皇上,为岳丈大人增光,今后,世平所作所为有不妥之处,岳丈大人尽管训斥打骂,世平绝不皱眉。不过,世平还有一件事情,想请岳丈大人准许。”
“世平,有什么事情直说。”
“世平想,和郡主成亲后,世平不日就要回淮扬郡,那淮扬郡地处边关,虽说有些发展,毕竟不比京城繁华安逸,故世平在京城购买了住宅,让郡主成亲后依旧居住在京城,世平远离京城,不能再岳丈大人身边尽孝,郡主在岳丈大人身边,世平也能心安。不知岳丈大人能否准许小婿之请求。”
“世平啊,小女和你成亲之后,你们家事如何处理,不需要问老夫,小女对三从四德还是熟悉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周世平额头冒出冷汗,不知道这话说得好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