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心笑了笑,心中却有些苦涩。
上次谦王送她一瓶精油,她才动了念头,自己也可以来配置一些。
可是现在一想到谦王,柳如心的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偏偏柳云水还哪壶不开提哪壶:“你和谦王的婚事,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办,父亲也老了,要让别的人来照顾我的如心了。”
柳如心强笑说:“爹你说什么呢,你才一点也不老。再说我也不要别人照顾,女儿能自己照顾自己。我也不想嫁人。”
柳云水哈哈一笑:“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傻话呢。谦王我看挺好的,你也没必要因为凤王待你不好,就因此排斥谦王了。”
秦文飞见他们父女十分和顺,心中也觉得暖融融的。
是柳家救了幼年被父母抛弃在街头的他,故此他也希望柳家一切都好。秦文飞心中默默祈祷柳云水能长命百岁,而柳如心也能觅得良缘,有一个体贴她爱护她的丈夫。
看柳如心搂着父亲脖子轻声笑语,秦文飞笑笑退下,也不打搅他们父女两个人相处了。
这时候,一道倩影却拦在秦文飞面前。
宁绯玉脸色微微发白,似乎心神不宁:“文飞哥哥,你也听见了,爹也亲口说了,以后这些家产都是柳如心的,你这样为柳家尽心尽力,结果却一无所有,莫非你的心里真的是心甘情愿吗?”
秦文飞听她这么说,却不由得微微不悦:“刚才你在一边偷听吗?”
宁绯玉轻轻哼了一声,样子却没有平时的乖巧,眼中反而透出丝丝不甘。
“绯玉,你这话就说得极不应该了。当初你父亲欠下巨款,将你抵押在柳家,随即一走了之。义父非但没有对你有一丝一毫的为难,还怜惜你的处境,收你为义女,这柳家的产业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呢?”秦文飞不免训斥她几句。
宁绯玉面色一变,随即眸中含泪,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柔声说:“文飞哥哥,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自然不敢和如心比,只是,你也知道我亲生父母早就不要我了,我也担心自己以后该怎么般才好。我不是对柳家有什么非分之想。”
秦文飞面色倒是柔和一些:“你也不必胡思乱想了,义父怎么可能会不管你呢,自然会将你的将来安排的妥妥当当。”
宁绯玉满脸羞惭之色:“是我自己私心太重了,但是我跟湘湘不同的,我对义父也是满心感激。”
她似有些不好意思:“文飞哥哥,刚才那话,你别和义父说,我怕他看不起我。”
秦文飞见宁绯玉认错了,心中也是怜惜,毕竟宁绯玉一个孤女无依无靠有些想法也无可厚非。他柔声说道:“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跟义父说。”
宁绯玉似乎松了一口气。
只是秦文飞面色又凝重起来:“可是这些话,以后我也不想再听到第二遍了。”
宁绯玉吓了一跳,轻轻的点点头。秦文飞也觉得自己语气是重了一些,不由得柔声安慰几句,方才让离开。
待他离开之后,宁绯玉面上惊恐羞愧之色立刻消失,她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掏出了手帕,将自己面上的泪水擦干净。
宁绯玉心中冷冷的想,她自然跟柳湘湘不一样,像柳湘湘这种没脑子的笨蛋,如何能跟自己相提并论。她原本以为秦文飞心中也有不甘,谁想秦文飞居然是个榆木疙瘩,丝毫也不开窍。
柳云水说了要将全部的家产给柳如心,以柳云水对柳如心的宠爱,这么做也没什么奇怪的。可是她宁绯玉却绝对不会让柳如心这么顺遂。
绝不会!
柳如心帮柳云水做完了按摩,柳云水也摆摆手让柳如心下去休息。
“对了小姐,今天不但有谦王送来的帖子,夜婆娑也有请你一聚。”
柳小意这才将帖子放在柳如心的掌中。
柳如心绝美容貌上透出了淡淡的困惑,随即眼前顿时浮起了一道清瘦纤秀的男人身影,朦胧宛如烟月,显得说不出的清雅脱俗。
前世,自己的弟弟罗静,也同样是一个热爱音乐的人。身体差劲的他,却并不受父亲的宠爱。
也许自己第一次见到夜婆娑的时候,就对这个男子有好感,是因为两道声影实在太过于相似。记得罗静在自己每一次归家时候,都会在钢琴前坐着,手指流畅为她弹出动人的钢琴曲。
弟弟从小就很内向,长大后更被诊断出有轻微的抑郁症,对陌生人更有一种畏惧感。他随母姓,父亲不肯承认这样的男孩子也是他的血脉。
随便,那个无耻的好色老头不承认罗静也无所谓,若不是母亲对他痴心一片,柳如心也无心去讨好他。
她在意的人本来就只有母亲和罗静。
而罗静也是柳如心的遗憾,而且是永远也无法消除的那种。
凝香楼,夜婆娑仍然是轻纱覆面。轻纱之后一双明眸却是亮若星辰。恍惚间两道身影叠加,让柳如心心中流动一抹淡淡的酸涩。其实两个人并不是那么相似,但是却散发同样的孤独感。
“小夜,出去走走吧。”柳如心忍不住劝说:“整天困在琴楼,心情也不觉会抑郁些。”
夜婆娑微微有些迟疑,也罢,自己还是顺了她的意思吧,本来不就是要博得柳如心的好感吗?
但其实他并不愿意外出走动,自从自己生病了,他已经不怎么想见陌生人。
柳如心不觉绽放一丝笑容,未带面纱的她容颜绝世,笑容更令人失魂。
夜婆娑也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