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春暧花开,花园中株株牡丹正吐艳争娇,淳于凌霜扶着已经有两个月身孕的侬儿在花园里赏花。
一声刺耳的喧哗声传入耳中,曾经的大将军郑瑞一身是血地冲了进来:“皇,老爷不好了,出事了,淳于远山带兵冲进来了!”
什么?他已经将皇位让给了他,难道他还不满足,竟想来杀人灭口?
淳于凌霜眼中的狠色一闪:“郑瑞,燃烟花,召集所有铁骑军旧部,保护好夫人,他既然不仁,休怪我无义!”
仆人们将侬儿扶进了内室,淳于凌霜神色不惊地踱了出去,只要拖得一时半刻,铁骑军就会从四面八方赶来,将淳于远山困住。他早料到淳于远山并非善类,故退位时留了一手,果然被他料中!
“好久不见了,皇兄!”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淳于远山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笑意,但眼底却透着杀气。
“怎么,莫非弟弟觉得皇位坐得不舒服,特地来看望我这个皇兄的?”淳于凌霜不紧不慢地回道。
“有这么一个有勇有谋的皇兄活在世上,弟弟我的确是觉得皇位不稳啊,我劝皇兄还是引颈自戳吧,弟弟也好留你个全尸,顺便照顾你的妻儿,可好?”淳于远山无耻地说道。
淳于凌霜被激怒了,他冷色道:“侬儿这一生只爱我一个人,你想得到她,做梦!”
“是吗?皇兄,你聪明一世却不料糊涂一时啊,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错,你瞧仔细了,这侬儿她爱的是谁?”淳于远山拍手,侬儿不知何时走了出来。
“侬儿,我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淳于凌霜一句话没说完愣在了当场。
因为那个让他放弃皇位,甚至愿意付出生命的女人此时如小鸟一般飞扑到了淳于远山的怀里,并讨好地说:“皇上,臣妾已经完成任务,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但淳于远山却将她的手推开,粗暴地地说:“退下!”
淳于凌霜呆住,觉得心突然被剜了去,破了一个大洞,正汹涌地流着血:“你……”
淳于远山大笑道:“哈哈,这侬儿本来就是我的人,连她腹中的孩子也是我的。她,只不过是安排在你身上的一颗棋子而已,她根本就没病,没料到我的皇兄竟是个痴情种子,竟中了美人计,可叹可怜呐!”
侬儿临走时回头瞧了淳于远山一眼,让他错以为那眼神中带着怜悯,仿佛还能找回昔日恩爱的影子!
他心已冷,爱已断,抽剑道:“铁骑军听令,给我包围府院,将所有人等全部诛灭,一个活口也不许留!”
将郎郎,一阵刀枪交鸣声,一群如影子一般神出鬼没的士兵登时将王府围得严如铁桶。
淳于远山大惊,他已经将淳于凌霜的所有党羽铲除才放心而来,不料他竟有后招。
淳于凌霜眼露杀机:“给我杀!”
一时间,血流成河,尸横遍院,一阵残酷的屠杀后,淳于远山和带来的人无一幸免,全部被除死。
“皇上,这个女人怎么办?”郑瑞押着瑟瑟发抖的侬儿向淳于凌霜请命。
“押回冷宫,待朕亲自处死!”淳于凌霜瞧也不瞧侬儿一眼,踏着弟弟的鲜血,重新夺回了属于他的王位。
“呸,贱女人!”临走时年仅三岁的淳于子衿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在侬儿身上,恨恨地说。
侬儿全身瘫软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十年后,祁国皇宫。
此时正是天高云淡,暮云流卷的初秋时分,皇宫后花园的菊花正开得极盛,那一片金色的帘卷西风轻吐着馨香,将柔嫩的触手轻轻地勾起,真如珠帘一般摇曳生姿;向前看是一株株开得极密极盛的白菊白呼啸,成团成团的白菊如雪一般起伏着,让人陶醉其中,举目望去,墨色的,红色的,紫色的,姹紫嫣红,把菊园开成了一个夺目的锦绣地毯。
花丛中,我可没心情赏花,正奋力的为菊花培土,青蓝的布衣上沾满了泥土,额上出了密密的汗,我必须赶在天黑前把所有的花都培上土。
正在埋头苦干时,忽然一阵喧闹声传来,原来是几个身着华贵绸缎的皇子们闻到菊香,特地来赏菊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淳于凌霜的大皇子,祁国的太子淳于子炎,他性情暴烈,颧骨深陷,双眸如电,令人望之生寒,穿着明黄的太子服,正言笑晏晏地向菊院走来。
他左边那个眼神冷淡,不苟言笑的少年正是二皇子淳于子衿,他微侧着头,似乎并不在意哥哥的话,一双如冰一样的眼直直地落在我身上,让我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干活。
他眼中厌恶的神色一闪即失,默默地跟在一边。
右边的则更年幼,却生得十分俊美,丰冠如玉,眼润春水,脸上总带着慵懒而高贵的笑意,性情温和谦良,正是三皇子淳于子澹,他微笑地应着兄长的话。
身后还有几位身量尚末长足的小皇子,公主们,正叽叽喳喳地乱采着菊花,一时间安静的菊园热闹了起来。
“这菊花好漂亮呀,我要!”听到有人采花,我急忙抬起头,果然瞧见一株并头双开的赛西施,要被小皇子们采摘,我登进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住手,不许摘!”这可是专供上书房皇上用的,如果被摘可不得了!
看来我这一嗓子音量挺大,吓得小皇子手一哆嗦,哭了起来:“呜呜,你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