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出尘阴着脸道:“你几时关心过我?今日怎么突然变性了?莫不是要在药里下毒害本王?”
情不自禁地打了冷战,我急忙跪下:“王爷,妾身并没有加害王爷的意思,只是看到绿衣姑娘进来,将一包白色的药粉放进了药罐中,所以才看看她放了什么,妾身说得都是真的……”
我苦苦的辨白,但却换来岳出尘的冷笑。“绿衣,她说得话可是真的?”
绿衣迟疑了半晌方道:“不错!”
我长出了一口气,以为要以洗脱冤情时,绿衣忽然又开口道:“因这几日发现王爷的病情有变,时有微咳,就怀疑有人搞鬼,所以设了一个计,假装下药,实际上只是将一些普通的滑石粉洒在周围,以便引蛇出洞,我走之后,竟看到王妃走了进来……”
冷汗涔涔的冒了出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糟了,中计了!
岳出尘淡淡地说:“是不是你很快就知道真相,绿衣,去验药!”
绿衣低头温顺地答道:“是,王爷!”
她掏出怀里的银针放入药罐中,再取出时竟已经变黑,药里已经被人下了毒!
这结果让所有的人都对我投去了怀疑,鄙视还有厌恶的目光,没料到,这个绿衣如此聪明,是我小瞧了她。
我惨笑一声直直地看着岳出尘:“随便你怎么想,本公主不屑做这些下三滥的事!”
他冷笑了两声,拔高声调道:“是不是你做的,大家心里都清楚,你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公主,娘亲出身低贱,只是被封了个公主的号而已,明里嫁于我岳家,暗里是什么身分你自己最清楚!怪不得自你来了以后府里就有了刺客,本王也染了疾病,久久不愈,这一切,都是你这个女人搞得鬼!”
岳出尘说话太急,不由得喘了起来,绿衣急忙掏出一个小瓶给他闻了闻,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王爷也无需心急,我看天色已晚,这件事还是等天亮后,查清楚再说!”
好一个绿衣,这样一来连刺客的事情也栽到我头上,真令人含冤莫白,欲哭无泪。
缓缓地扫视了一周,只觉得所有的人都离我如此远,如此漠生,阿卷和阿皎还不知道我出事了,心下一片冰凉,看来今晚是说不清了!
索性不再苦苦哀求,我恢复了漠然,淡淡地说:“不错,我是奸细,刺客也是我安排的,药也是我下的,南陵王对这个答案可满意?”
“嫂嫂,不要认!”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原来是岳如风一头汗的冲了过来,他欲上前,看了看岳出尘黑透的脸,又止了步。
“嫂嫂不是那种人,哥,事情没查清楚,不要错怪好人!”岳如风不满地说。
“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她赠画于你,你自然要护着她,退下!”岳出尘青筋暴起,显然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吵什么吵?”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所有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岳阳携着夫人正匆匆赶来。
他略听了一遍便拧着眉想了一回,这才缓缓地说:“此乃家事,不宜在此议论,都散了吧,我自有分寸!”
岳夫人斜看了我一眼,凤头钗微微晃动,那眼神也如钗一般冰凉刺目。
待所有的家仆都散去,一行人来到正堂,我跪在地上,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岳夫人终于忍不住出声:“平日里看媳妇儿也是个稳重的人,我们岳家也待你不差,本想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大家都不捅破那层纸,可是你怎么能……唉!”
厚重的叹息无疑是确定了我就是投毒之人,我已经漠然,再怎么样也顶了个公主身分,难道岳出尘能杀了我不成?
岳阳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皱眉道:“事情虽然尚末明确,但静姝你的嫌疑却是最大,少不了委屈你几日暂时禁足于房中……”
“爹,依孩儿看一定是这个贱人所为,还查什么查,将她囚到牢中严刑逼供,说不定还能查出刺客的身分,何必这么客气?”岳出尘不满地说。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安排,夜深了,都回去吧!”岳阳不理他的愤怒,依旧自作主张,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所能为我做的最大限度,不由得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两个家丁押着我回到院中,刚一进门便卡一声落了锁,阿卷阿皎吓得六神无主,拼命的拍门,焦急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只把头埋在被子里,隔绝了一切声音,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用尽,什么话也不想说,什么人也不想见。
苦笑,笑自己蠢,笑自己多情,笑自己一时神经,竟想着为他找出真相,不料却令自己举步维艰,静姝,你这又是何苦?
明明是笑的,眼泪却落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浸湿了绣枕,只觉得岳出尘本来英俊的面突然间变得面目可憎,而绿衣温和的笑下又是一张恐怖的脸。
冷,十二月的天,真的好冷!
一连五日,除了命人在小暗格里递送饭菜外,我的足不出户,阿卷和阿皎瞧我几天便憔悴了许多,不由得陪着难过,三个人,一个在屋内,两个在屋外,相对落泪。
我知道她们比我还难过,我尚且可以躲在这里不听那些流言蜚语,但阿卷她们是我的陪嫁丫环,主子失势,她们相必也受尽了白眼和讽刺,可是两人十分乖巧,在我面前只字不露,仍强颜欢笑。
“咕咕,咕咕……”一串布谷鸟的叫声传来,还有细微的叩窗声音。
我疑惑的打开窗,一张充满笑容阳光的面孔露了出来,接着从身后拿出一个木质的篮子,如风笑眯眯地说:“瞧我带了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