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一下,箭登时如雨点一般急射向二人。
黑衣人料不到会有此变故,只得匆忙中拖着我伏下,边退边挡。
我欲哭无泪,恨不得杀了此人,但杀了他也无用,岳出尘既然已经说了这话,定然不会再信,况且我还要靠他逃出去。
“你的夫君对你真不错!”黑衣嘲讽道。
“他不是我夫君,既然脱不了干系,我便跟定了你!”我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避着箭雨赖定他。
黑衣人百忙中掏出九爪飞天索,向外一扔,稳稳的勾住一枝参天大树,我抱着他的腰,两人一齐荡了过去。
他嗫嘴吹哨,一匹黑马昂首奔来,两人跨上马,一路疾奔。
一路上冷风呼呼的刮过脸,吹得人脸生疼,但身上仍紧张得出汗,我暗想这次末倘不是福,只要逃离了这皇城,还不是天高海阔任我闯荡,想到这里脸上露出笑意。
他奇怪地看了一眼,只是催马策鞭,狂奔不停。
一直奔到天亮,才来一处荒凉的野外,下了马,他掏出一块干粮递给我:“吃了还要赶路!”
我站起身,揉揉酸前的腰,微笑道:“既然我们是一路人了,你还不肯说你的名字吗?”
他沉默了一会头也不抬地说:“宁默!”
宁默,安静而沉默,果然配他这个大冰块!
“宁大侠,多谢你救了我,但我不会赖着你的,咱们就此别过,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乔,至于你和岳家的恩怨还有绿衣的关系,我也不想知道,告辞!”
我说完这一番话,暗想他一定会大吃一惊,岂料他不动声色的站起来,问了一句:“是吗?”
话音末落,只觉得脑后一痛,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只觉得后脑极痛,鼻间闻到一股腐草的味道,慢慢的张开眼,环顾四周,竟是身处牢狱之中,哪里还有宁默的半个影子?
可恶!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掳我来干什么?我抱膝坐着,百思不得其解,思绪纷乱,理不出一丝线索来。
正在疑惑之间,忽然有人来送饭食,我急忙扑上去,急急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哥……”
话没问完,他便放下饭菜,一言不发的离去,看来必是受了主子的指使不让透露的。
我沮丧的坐下,无计可施,不过饭菜倒也不差,跑了一天一夜,腹中正好饥饿,也不管它是否有毒,不客气的吃了起来,不管了,若是想要我死定早死了,哪用此刻在饭菜里下毒。
吃完饭依旧是那下人来收拾了,然后又一言不发的离去。
一连三日无人理会,再加上牢中枯燥,直令人欲疯欲颠。
“你们是谁,抓我来干什么,放我出去呀!”终于忍不住了,我抓着铁栏叫了起来。
回寂寂的牢房回荡着我的回音,火把明暗不定的燃着,越发显得恐怖吓人。
依旧是无人应声,只得坐下,随手扯了几根稻草来编东西消遣,过了片刻便有一只玲珑的马儿出现在我手中,微笑着将它吊在栏上,正自欣赏时,忽然听到铁门吱呀的开启。
有人来了!我猛地站起身,急急的伸头去看是谁,这一看不要紧,眼前这人把我惊呆了!
两个身强力壮的汉子正押着,应该说是架着岳出尘走了进来,
虽然他双腿残疾,但仍上了铁链,双手也被牢牢的扣住,头发散乱,早已没有文雅高傲的模样,白衣上染了少许污秽的痕迹,半拖半架的走了过来。
“喂,你们是谁?”依旧得不到理睬。
牢门打开一条缝,将他扔进来后,门又哗啦一声锁下,两个汉子径直走了出去。
岳出尘似乎昏迷着,我小心地凑近他,拔开他的发,这才发现他脸色铁青,似是中了某种毒,但身上没有被打过的痕迹,他怎么也来这里了?
忽然想到绿衣和宁默是同伙人,这才恍然大悟,此是被绿衣害了!
“喂,你醒醒!”毕竟一个人在牢人孤寂无人说话,忽然来了一人,虽然不喜欢,但到底比一个强一点,我摇着他的肩试图叫醒他。
良久岳出尘才慢慢的张开眼,一双狭长的目中含着一丝迷茫,他转动着眼珠,打量了片刻,忽然看到我这才猛然清醒。
“我在哪里?你这贱人怎么会在这里?”他以手撑地上下打量着厌恶地问道。
我冷笑一声,缓缓地说:“你道这是岳王府吗,自身都难保了还敢对我呼三喝四的,你的绿衣呢,怎么没见她来陪你?”
这句话似乎提醒了他,他捂着胸口皱起了眉,喃喃地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绿衣不会骗我的……”
瞧着他混乱而又迷茫的样子,不由地说道:“到了此刻你还不信绿衣是害你之人?那晚我亲眼所在她和蒙面人私会,还在你药里下毒,可笑某些人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色迷了心窍,好坏人不分,竟然还想射死我!”
他恢复了冷淡,对我的解释不置一词,只是冷哼一声,似乎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
两人彼此对立,气氛一下子冷了起来,半晌他才迟疑地说:“绿衣进府一年,对我悉心照顾,而且我的腿伤也大有好转,平时安分守已,怎么会害我?”说着剧烈的咳了起来,脸色更青。
我心下一软,端了水过去递给他:“若不做好面子功夫,怎么博取你的信任?你是几时添了咳嗽的,怎么被抓来的,自己好好想想。”
他微微一顿,但仍接过了碗,这才细细地想了想:“当时我正在书房,忽然就气喘不止,接着闻到一股异香便晕了过去,醒来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