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傲然而立,没有丝毫慌乱,眼中杀机暴涨,他低声道:“你在马上别动,他们的目标是我,不会伤害你!”
这时一个黑衣人已经冲了上来,子衿果断地将手中的长剑掷出,一剑命中那人的心窝,黑衣人圆瞪着眼当时毙命,其余的几个形成前后夹击之势,又快又狠的发起了进攻,几人都不说话,只听到兵器叮叮的碰撞声,在这穷巷中展开了搏杀。
子衿揉身低身避开几柄长剑的攻击,五指成爪,抓向其中一人的咽喉,那人的剑离子衿的心窝只有半寸,却生生被他抓死,子衿后心大露,其余三人一使眼色齐齐将短剑刺出,子衿放声长笑,摸出飞刀,只见寒光如芒,直取三人的要穴。
三人还末近身便已经受伤,趁三人受伤的机会,他反身抓住另一人的胳膊扭到身前,折断骨胳,用匕首在他脖子上轻轻一划,如切豆腐般割断他的喉管,那人登时毙命,五个人二死三伤,其中一人招呼一声就要逃命,子衿不慌不忙的弯弓搭箭,三箭齐发,成品字形射出,箭如流星,直击三人后心,几声低低的惨叫声过后,三人便扑倒在地。
这一串动作说起来复杂,但子衿只用了片刻功夫,身手之矫健,箭法之精准,搏击之有效,实为高手才有的动作,看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回头,把箭背在身上,朝我骄傲的轻扯一笑,那笑容尚末绽开便化为杀气,子衿整个人肌肉紧绷,突然暴发,如豹一般扑了过来:“小心!”
“怎么了?”他来势极快,仓促间我只能短暂的一问。
“该死!”他扑到我身上,两人滚下马,我这才发现原来一个黑衣人并没有完全断气,拼着最后一口气向我掷出一枚飞剽,此时那枚飞剽正牢牢的钉在子衿的臂上。
他拔出飞剽,上前捏住黑衣人的下巴冷酷地问道:“是谁指使你来刺杀朕的?”
黑衣人面露怨毒之色,一咬牙,黑血从唇边溢出,已经气绝。
“恐怕还有埋伏,我们快走!”他跃上马,一路狂奔,直到看到宫门,才慢了下来,我背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子衿的左臂漆黑一片,高高的肿起,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站在一边。
子衿吃了驱毒的药丸,随意包扎了一下伤口,冷着脸对还要劝他休息的大夫道:“不过是一个小伤而已,不要再罗罗索索没完!”他转过头对着表情复杂的我挑眉:“跟我来!”
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内心却如海啸一般奔腾着,原本是存了那么一丝奢望,相信有温情的,所以才觉得生活末必全是黑暗,也是有阳光,而子衿,如今就要把这一层华丽的外衣撕开,露出狰狞的现实来,叫我怎么接受得了?心中是这样想的,脚步却不听使唤的跟着他向牢中行去。
重重的铁门和森严的守卫显示这里是关押重犯的机密牢房,墙壁上燃烧的火把把两人的影子拉长,唯闻果果的脚步声在狭长的走道上响着,每隔十步就有一个侍卫,见到子衿将手中的兵器垂下,弯腰行礼,齐呼皇上,我微微皱眉,难道子澹也被他关起来了?
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来到一个单独的牢房外,子衿示意我在外面等候,自己走了进去,我稳住心智告诉自己一定不会是子澹,子衿既然当着百官的面封了他为王,如果暗地里关押起来,恐怕会引起公愤,目前以他的实力还不敢这么做。
“你的嘴还挺硬?还不说出你主子的同党来,嘿嘿,倒是枉费了被你利用的人的一片心,还求朕放你出去!”子衿声音上扬,明显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屋里的铁链响了一下,一个清冷的女声鄙咦地呸了一口道:“淳于子衿,你少在这装好人?想陷害我家王爷,门也没有,我阿卷贱命一条,要杀要刮随你便,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
子衿放声大笑:“哈哈哈,果然有骨气,我的贵妃,进来吧!”
我推开铁门,定定地看着一脸坚毅,视死如归的阿卷,只觉得她离我那么远,那么虚幻,让人疑心看到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假面具而已!
这短短的几步,犹如铺上了荆刺一般举步维艰,我看到她的表情由惊愕变为愧疚,最后慢慢地低下了头,不敢正视我的眼睛,我如哽在喉,很想问她为什么要骗我!
想起初次见面她一脸阳光般灿烂的笑,她陪我逃走时的勇敢,在王府里的相濡以沫,独居时的悉心照料,一直以来把她和阿皎当姐妹一样看待,原来还是一场镜花水月的虚幻,不过是别有用心的安排!
往日里的点滴如冰雪骤融,由小溪汇成江河奔涌而来,原来子澹安排她陪嫁是别有用心的,想到我和出尘商量宝图的藏处时阿卷曾在屋内倒茶,后来多半在屋外偷听,而宝图失踪那一日她和阿皎出门寻我,后来只见了阿皎,阿卷最后才出现,我脑中如闪电劈开了一条亮而残忍的缝隙,原来她才是偷到真宝图的人!
如果是这样,就不难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子澹这么巧救出来,然后安排服侍我,而子澹又那么及时的知道当时所发生的一切事情,所以在子衿和子炎相斗之时陪在皇上身边,扮演了忠孝两全角色的同时却看了一场好戏!
看戏?我脸色骤变,怪不得当时子澹的手势如此怪异,怪不得子炎那晚没有走得掉,原来他已经暗中告诉了淳于凌霜那刺客就是他的亲兄长,要趁此机会一击致命,让子炎永远翻不了身,顺便打压子衿,这一招连消带打果然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