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啸一声,身形如灵燕穿林,直直的朝下面的洞口扑去:“子衿,我来救你!”
逍辰撑开玄铁伞,挡着飞来的暗器,紧张的大叫:“小心!”
一股腥甜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只觉得身子不停的下坠着,最后还听到子澹无情的话语:“为了大计,只由牺牲你了,静姝,对不起!”
什么狗屁对不起,我不稀罕,子澹,我月静姝若再信你,宁愿承受十八层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在飞速的下坠中,我狠狠的发着毒誓!
我咬牙,想踩到着力点,不料竟踩不到任何地方,那种不断下坠却落不到实处的感觉让我恐慌,于是大声叫起来:“子衿,你在哪里?出声回答我!”
下面的人闷吭了一声,传来铁片碰撞的声音,他急急地叫道:“下面有陷阱,不要下来!”
我展眉,能说话,证明他还活着,百忙中从腰间掏了一个火折子一抖,洞中亮了起来。
原来子衿掉入了一个网中,确切的说是一个布满尖刀的网中,刀刀入肉,如齿一般紧紧的咬着他。那是一张由柔丝精钢制成的网,一张布满锋利刀片的网,一张可以将鳞甲满身的蛟龙绞碎的“绞龙网”。
网丝坚韧,他拼命的挣扎也不能动摇半分,更可怕的是,地面上也有数排尖刀明晃晃的竖立着,有几柄也扎入了子衿的肉中,再加上他先前中了毒,可想而知他现在的处境是如何的危险!
但我已经停不住了,马上要跌入一片尖刀丛中!
这时一个青色的身影翩然如蝶一般飘下,半空中他温润的眉眼毫无惧色,伸出修长而干燥的手,语气坚定地说:“不要怕,抓着我的手!”
仓皇中如大海中找到一块浮木一般,我紧紧的握住逍辰的手,浑然没想他能否承受住如此大的下坠之力,能否安全的着地?
逍辰运力将我抛在上面,自己却急速的下落,面对那闪着寒光的闪刀,一瞬间,我怔住,子衿也叫出声:“小心!”
逍辰微微一笑,在快落地将玄铁伞柄用力的扎入地面,自己仅靠单手触力撑着伞柄,把我抱在怀里,我安然无恙,子衿长长的出气,逍辰手臂轻微的颤抖,此时我恨自己太重!
火折一暗,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我咬唇:“逍公子,放我下来吧,你撑不住的!”
逍辰温然一然,艰难地说:“麻烦月姑娘取出在下怀里的荧光石……”说完这一句话他已经手心出汗,可见费了不少力气。
我忍着泪摸索着取出他怀里的荧光石,黑暗中亮起了幽冷的蓝光,逍辰猛的吸气,将我抛在半空,自己则按动伞柄,哗一声伞叶全部撑开,伸展到极限,边缘竟是锋利的巨齿,他飞快的旋转着,将地面的尖刀一一扫飞,这才立定,接住半空下落下的我,语气依旧温和:“没事了!”
虽然他表面上没有异样,但胸口翻涌的内息让我知道他受了内伤。
我靠在他怀里,说不出的感激和敬佩:“谢谢你,逍公子!”
子衿看着眼前的一幕,忍着痛冷笑:“好一幅郎情妾意图,你是专程来做戏给朕看的吗?”
我大怒,反掌用力的掴下,手在半空却停了下来,子衿身上伤痕累累,此时不是斗气的时候,要赶紧救人,逍辰不气不恼:“这位公子误会了,我其实和……”
“我和逍辰是郎情妾意,你又耐我何?”我抢出口打断逍辰的话,故意要气一气子衿。
“你……啊……”他还要逞口舌之快被我恶意的一拉网,疼得他英俊的脸立刻皱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网我越解越费劲,看着子衿疼得一脸是汗,我不由得万分愧疚:“你等着,我拿刀来割开!”
子袂咬牙:“笨……女人!”
逍辰细心地查看了一番,后退一步,避开刀锋,摸索了半日才说:“这是一种很特别的结网法,如果解法不对,反而能让刀刃更深的刺入肉中,必须找到其中的活结才能解开,月姑娘请退下,在下试一试。”
我老老实实的退在一边高举着荧光石,为自己的鲁莽懊悔不已。
逍辰灵指翻飞如蝶,动作轻柔无声,尽量不触到子衿的伤口,但仍避免不了被锋利的刀锋划破的危险,直到小半个时辰后,他修长的手指上划出了道道血痕,这才长出了一口气,摸到其中一个绳结,轻轻一拉,整个网如被抽了筋骨一般缓缓的散开,但几十把细小的刀同时刺在人身上是何等的痛苦,我微微不忍地看着子衿皱眉一把一把的扯出刺入肌肤的尖刀。
“你死不死得了?”我忍不住问道。
“你还没死我怎么舍得死!”他依着我原来我话回道,但明显倒抽了一口气,脸色越来越白。
我微愠,死性不改!掏出一枚药丸强行塞到他嘴里:“肌肉麻了就感觉不到痛了!”
这药丸是采了蔓陀罗和一醉草混合制成,服用一丸可以麻痹知觉,可以医用,也可以在重伤时起到坚持的作用。
果然片刻之后,他不再有痛苦之色,尽量利索的除去了利刃,但令人窘迫的是他臀部也钉入了两枚钢刀,我扭过脸不去看,但见鲜血喷涌而出,忙将止血药和消炎药递给逍辰,让他来帮助子衿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以后,子衿因失血过多昏昏沉沉的睡去,我和逍辰坐在这冰冷而黑暗的洞穴中,一时间苦思出路,他一会洞着墙壁摸索,一会儿敲敲打打,似乎在找一些机关之类的东西,但寻了半日,仍一无所获,我失望地叹了口气:“逍公子,对不起,连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