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刘平揣了个东西,从太子书房跑出来,急匆匆地往外走,正撞上杨丽华。
梁安立刻喝住刘平:“大胆奴才,见了太子妃就跑,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梁安在这次暴乱中护主有功,即刻被提升为东宫的内侍总管,说起话来,语气也硬了起来。
刘平心中暗暗叫苦,赶紧伏地叩头:“奴才参见太子妃。”
丽华不动声色,这刘平平日里专司太子日常起居,太子不见踪迹,却也不见刘平着急,反倒是神出鬼没,丽华料定他必知情。如今京城遇到叛乱,太子失踪,东宫上下官员无不胆战心惊,却不敢公开寻找,一怕被叛军余党得知对太子不利,二怕传到武帝那里,轻则受到斥责,严重的话,直接关系到东宫废立。
丽华也不让刘平平身,却让人搬了张椅子坐下。
刘平跪得两腿发麻,汗珠不停地滴落,终于忍不住问:“太子妃不知有何训示?”
梁常侍一瞪眼:“大胆,太子妃没有问话,你这奴才竟敢开口,掌嘴!”
刘平心里恨梁安恨得要死,嘴上却不敢说,赶紧打了自己几个嘴巴。
丽华这才问:“刘平,你这神色匆匆,是有什么急事吧?”
“是,不,不不,奴才能有什么急事,伺候主子才是奴才第一要紧的事。”
“噢,原来如此。既然伺候主子是第一要紧的事,那你的主子现在哪里?”
刘平的背心都被冷汗溻透了:“这个,殿下的行踪,奴才委实不知。”
丽华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看来,这差事做得不怎么样啊。掌管太子起居,竟连太子现在哪里都不知道,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刘平满脸都是豆大的汗珠。
梁常侍眼尖,看刘平怀里鼓鼓囊囊,伸手从刘平怀中搜出一个匣子:“这不是殿下的东西吗?好啊,刘平,你竟然趁殿下不在的时候行窃!你也是老人了,知道行窃是要被断手的,刘平,这可是你自找的!”
刘平吓得面如土灰:“太子妃饶命!奴才有天大的担子也不敢偷殿下的东西!这是殿下要奴才取的!”
梁常侍道:“骗谁啊,刘公公不是刚说过,不知道殿下的行踪吗?怎么,这就成了殿下的吩咐啦?”
丽华让梁安打开匣子,里面是一些暗红色的药丸,香气扑鼻,丽华问:“这是什么东西?”
梁安仔细看看,道:“这是丹药,奴才曾经见过,是一些修仙的道士用来阴阳采补,长生不老的。”
丽华皱眉:“你们这些大胆的奴才,皇上已下令断佛、道二教,毁经像,责令僧道还俗,禁淫祭,尔等不但不知劝阻太子远离这些东西,还要怂恿蛊惑太子沉迷其中,实在可恶!梁安,把这该杀的奴才解去内务府,告他个行窃偷盗,行为不检,教唆主子沉醉邪教,立刻杖毙!”
“是!”梁安答应一声,就要让人架走刘平,刘平一听,腿都软了,连连讨饶:“太子妃饶命!真的不干奴才的事,这都是殿下的吩咐,奴才知道殿下在哪里,奴才这就带太子妃去找殿下!”
丽华让梁安退下,问:“你肯说出,固然很好,将功补过,本宫可以既往不咎。”
刘平磕头如捣蒜:“太子妃,这几天,殿下一直跟西阳公宇文温的夫人在一起。”
丽华的心咯噔一下,刀搅一般痛,不幸被母亲言中了,太子果然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而且是自己昔日的好姐妹,尉迟炽繁。
梁安察言观色:“太子妃,您看什么时候去接殿下回宫?”
丽华觉得很累,她不想把迎接太子回宫搞得跟捉奸一样,更不想看到太子跟昔日的好姐妹在一起亲热的模样,于是勉强道:“我有些累了,让这奴才带路,你和忻将军去迎接殿下回宫,记住,不要过于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