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正在学校读高三的全体同学,都说能看见光阴的样子,是雪白晶亮的光环,跑得极快,它将早晨和傍晚的时间一分为二,好像早晨没过一会儿就到了傍晚。
有几位前任科目老师却嘲笑我们,也从他们的眼里看出了许多的疑问。
你们还小,还不懂光阴,它不是风花,也不是雪月。
它只是一种催化剂,能将人从嗷嗷待乳,催成丫丫学语。
也能将人从风华正貌,催成白发霜鬓,直到催入泥土。
王发福自从给学生加压加紧长考后,他的神经就再也没有一天不是紧绷着。
上课吃饭睡觉都自言自语,而唠叨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每遇见校长,他就像碰上了敌人似的,总要在较远的距离内,瞄一瞄自己走的步子是不是会正撞到校长。
也许是学历史的原故,他准会在这时有意将脚抬高一点来走,意思是想提醒校长,这条路上,还有他王发福的脚印和声响的存在。
而校长却有如古代皇帝的架子,只将王发福当成草民或庶民而刻意地不屑一顾。
鸡犬之辈,何足挂齿。
他们两人从不擦肩而过,而是摆出三八线的路数,各走各的阳光道。
校长与王发福无任何冤仇,也无任何经济债务往来,更无内斗之先。
可凭什么他们两人一时好得不得了,有时又非要这样路如旁人呢?
原来,王发福刚毕业,分回来的时候,本不可能挤进师资阵容强大的县中。
就因为他在人事局和教委,凭其三寸不烂之舌,大夸海口,说只要让他进县中教书,他准会将过去百分之三十的升学率提高一倍有多。
局里领导不信,让他拿方案出来,他不肯,只说保密。
撒口讲他的办法是立竿见影,只需一学期就能见成效。
如不行,他甘愿下岗回家种田。
领导们还是不信,要他在政府大礼堂给县长、书记等各级要员讲几天课来定夺。
谁知王发福倾其所有,不是讲中学课文,而是讲教学法规。
几天下来,头头们称了不得,北师大高材生,果真出口不凡。
为此,他进了县中,军令状是有了成绩才转正。
所以,王发福现在还只是一名挂号老师,不入正式编制。
当初,学校校长接到通知后,就对这王发福大吹黄牛深表不满,硬不想接。
无奈上头强压,他只好接收。
并且还得装出跟老王关系很好的样子,可是,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观望。
成绩差得难受,问题还又多了不少,于是,不理。
对此,学校上一学期不让王发福上课,非要针对他“半年见成效”的海口来为他排放教程。
校长不甘心的是,他辛辛苦苦几十年的经验,才将县中升学率从百分之几推上百分之三十这个高度。
在他看来,这个比例已到了县中的最高极点,不可能有更高的成效。
当听说王发福有本事能让一百人走八十人的话后,气得不只是骂天方夜谭,而且还骂西游记,鬼话连篇,让这等坏虫有了更多的大话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