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番外太后
太后微微一摆手,王妃便顺应着地端着茶走至欧阳浅沫身边。
欧阳浅沫颤抖着身体,惊愕地望向王妃和那个向来高高在上的太后。
艰难地后退。
“离她远点!”冷冽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急促的喘息。
三人几乎是同时向声源处。
一袭白袍裹着修长挺拔的身躯,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紧抿着樱花瓣般的薄唇,狭长的眼眸传达着危险至极的信息,冷冽的气息从周身蔓延开来。
绝美的容颜此刻看起来却异常愤怒冰冷。
甚至……修长的身躯还有难以发觉的微微颤抖。
“夏君墨!”
夏君墨望向欧阳浅沫,修长的身躯以常人无法捕及的速度轻轻跃向欧阳浅沫的身边,紧紧将她护在身后。
看着她蓄满泪水的眼眶、颤抖不已的身躯以及紧紧护住小腹的手,心,狠狠地一颤。
眼眸间是煞人的危险气息。
“墨儿,你总算是来了,哀家本来还在想着是不是她对于你而言,没有哀家想的那么重要,还以为自己这是在做无用功,现在终于是……”
“母后,您忘了曾经对我的承诺了吗?”
“墨儿,哀家怎么会忘记,只怕是你忘了吧,你是忘了当初答应哀家要怎么对待她哀家才会遵守成诺,如今你早已大破约定,甚至……”太后的视线转移到欧阳浅沫的小腹,“甚至……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你觉得我还能遵守当初的约定吗?”
太后的视线突然变得尖锐,美丽的眼眸也不再平淡。
仅一眨眼功夫,太后竟已经移至夏君墨的眼前。
美艳的身躯此刻散发着和夏君墨相似的冷气,只是更为可怕惊人。
“你以为,她能活命吗?”阴冷的语气似乎是从远方传来,太后的身影再次迅速移动,不知何时手上已多了一把利剑,视线坚定地朝欧阳浅沫刺去。
夏君墨眼眸紧缩,运功从侧面想要将剑打掉,但,即使世人结不知,他和少数的那几人对太后的功力自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连他,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太后的立即转移令夏君墨惊讶不已,没想到,她的功力竟然再度长进了那么多。
“浅沫快退下!”等到再次捕捉到太后的人影时,她竟然已经指着剑,眼看即将刺向欧阳浅沫。
夏君墨冰冷的眼眸无限制地将情景放大,冰冷的眼眸骤缩,奋不顾身地以最快的速度阻挡上前,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住太后的这一击了,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替她和他们的孩子挡住这一剑。
或许,以他的功力能够减缓许多。
“君墨!”欧阳浅沫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不能做出任何挽救的事情,心底里是对自己恨透的谴责。她竭尽全力地想要将夏君墨推开却无济于事。
“磁’……
眼前突然再次闪过人影,在第一时间阻挡在夏君墨身前,硬生生地受到了利剑的刺击。
因为这一击突然受到了瞬间距离的缩短,太后的愤怒掩盖住了她原有的理智。来不及收住手中的利剑,一抹淡蓝的人影骤然瘫软倒地。
“王妃……”欧阳浅沫无力地叫唤,她怎么也没料到王妃竟然会去挡剑,是为了君墨……
或许她有着再多的不可原谅,但一切都是因着这无私的令人无法不感动的爱情所为。
王妃对君墨的爱,也是不会少于她的。
看着王妃缓缓倒地,夏君墨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最初她入府时,她对他的无微不至,每日即使面对他的冷漠却也始终如一的微笑,直到后来渐渐更多女人入府,他明明是有看到她渐渐失神的双眼,却一直将她视为太后的内线而置之不理。
但他始终却都感受到她对他的真诚。
太后不可置信地望向缓缓倒地的王妃,眼眸从一片淡然逐渐地有了变化。错楞在原地。
“娘……”王妃在即将触及地面时,说的唯一一句话,就那样面带着最初的微笑,带着她一贯的笑意,看着貌美的太后,这样叫唤了一声。
“砰’。
太后的剑从手中滑落。
错楞的是全场的所有人。
太后缓缓蹲下身去,抱住王妃的头部,看着她微笑的脸,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
眼圈里似乎有一种不明物在打转转,任她如何控制都无法收回。
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孩子,第一次看清她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和她自己,似乎不怎么相像,也好,不像才好。
手,即将触及她的发丝,她想要伸手抚摸这个孩子的发丝,这似乎是身为母亲常做的事,她突然想要也抚摸一下这个孩子,这个她曾经也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在她即将碰触到王妃的黑发之时,王妃突然无力地闭上了眼,头,无力地偏落。
“媚儿……”她轻唤她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唤她的名字,却也没能够让她听到。
“媚儿!”宫殿外面突然涌进一个黄色的身影,在看到王妃满身是血地瘫倒在地之后,悲哀地叫唤道。
夏君兮缓缓上前,跪倒在王妃身前,看着王妃苍白失血的脸色以及地毯上骇人的血色,无法克制地抑制着声音痛哭。
“我早就知道这一切了,我早就知道了!”夏君兮抬起头,朝略微失神的太后吼道,“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她?为什么?”
“兮兮……”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欧阳浅沫突然眩晕,摇摆着硬是要朝王妃身边走去。
听到这一声音,太后失神的目光再度恢复之前的阴冷,松开利剑的手再度快速拾起剑。
是欧阳浅沫,是她杀了她的孩子,就是这个女人害死了她的孩子……手中的剑带着骇人的感觉,她此刻嗜血地只想要亲手杀掉这个毁了她一切的女人!
眼看着剑锋闪耀可怕的光芒就在欧阳浅沫眼前,太后嗜血的眼光。
夏君墨在欧阳浅沫的身后快速转移,想要阻击。
岂料有人再度上前,再度挡在了即将眩晕的欧阳浅沫身前硬生生受到这一更为深入的一剑。
“噗’……
夏君兮猛地吐出鲜血。
不似王妃般,反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瘫倒在地。
俊美的脸庞突然被鲜血所污染,清澈如同精灵般的眼眸里流光在慢慢变暗。
“君兮……”太后无力地瘫倒,看着痛苦地难以呼吸的夏君兮心狠狠的绞痛,“君兮!”
自从出生后从未见过母后的任何一丝悲哀表情的夏君兮,看着母后无声地泪流满面的样子,心痛地开口:“母后……我知道……在您的心中,我……我什么也不是,即使至今,我都只能是……是一颗……有用的棋子罢了,但……如今,就……就算是看在我……无怨无悔当了那么多……年棋子的份上,请……饶……饶过浅沫,好……好吗?”
“是母后的错,母后再也不会忽视你和媚儿了,再也不会了,以后,你们就是我的世界的全部,好吗?”太后轻点头,露出了从来未曾露出过的真实的笑,即使哭着,却也只添美艳。
欧阳浅沫难以相信眼前的场景,那个灵动地如同精灵一般的兮兮,那个纯洁地让她爱不释手的兮兮,那个俊美无比的舜皇王朝的皇帝夏君兮,竟然……
“兮兮!”欧阳浅沫不顾身子的虚弱不堪,半倒在地上朝夏君兮爬去。
“浅沫……”看着这样奋力爬向自己的浅沫,难过的样子,夏君兮心里掠过一阵一阵的心疼。
“兮兮,别说话,我去叫御医,我马上就去叫御医!”
“浅沫,”夏君兮奄奄一息的抓住了欧阳浅沫的手,“浅沫……别去,让我再和你说说话……”
脑海里浮过的都是郡主临死前地模样,她不要再有人为她而牺牲了:“兮兮,我必须要去叫御医!”
“浅沫!”夏君兮用尽力气紧紧抓住了欧阳浅沫,怕是她这一去,他便再也不能见到她了,“不要走……”
夏君兮努力地朝欧阳浅沫展露出微笑。
“兮兮……我对你真是无奈。”眼眶里的泪水早已流满面部,她看着他苍白的面孔,心疼地快无法呼吸。
“浅沫……我好想你亲口告诉我,你到底……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哪怕只是一点……点。”清澈的眸子看着欧阳浅沫小巧的脸,眼底是深深的爱恋。
“傻兮兮……”欧阳浅沫尽量抑制住抽噎,她想向兮兮露出最好看的笑脸,只是不知为什么,眼泪却总是不停地掉下来,“我当然……当然喜欢你啦。”
“浅沫,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可以告诉我……你对我,哪怕……一点点的喜欢,有吗?”
看着夏君兮从所未有过的认真神情,欧阳浅沫轻点头:“……有,如果我告诉你不止一点点,比一点点还要多好多点,你信吗?”
眼泪已经忍不住地拼命往下砸,任她怎么擦拭也无济于事。
她真的是喜欢他,不止一点点的喜欢,但对夏君墨的爱,迫使她忽略掉了这份略显单薄的喜欢。
夏君兮欣慰地朝着浅沫一笑,看着欧阳浅沫梨花带雨的脸,无力地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地,替她擦拭:“不要……哭,我相信……我真的……真的相信,浅沫……怎么可能会一点……一点都不喜欢……我呢,如果,如果……我比皇兄早一点……遇到你……认识你,就好了,那你肯定……就不止喜欢我这么多了,或许,你喜欢我……会……会胜过皇兄。”
欧阳浅沫用力地点头,她此刻拼命地想要兮兮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
“浅沫,那这辈子……我要先走了,这样子……才能在下辈子……占优胜地位,下……下辈子,我一定……一定会先遇到你,让你……先喜欢上我。”
“不!不要……不要离开,兮兮我不要你离开!”看着兮兮越来越发苍白的面孔,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手臂,她突然间好害怕好害怕,她瞬间明白,自己对兮兮,虽然没有到达爱的程度,却深深地超过了喜欢。
心疼地快要撕裂。
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让他倍感疲惫,但是她亲口告诉他,她喜欢他,比一点点还要多许多的喜欢。
他知道了,也满足了,不过是输在时间罢了,输在皇兄比他早遇到她,输在她当时别无选择地只能嫁入墨王府而不是皇宫。
这辈子,他没能够得到她的爱,下辈子,他会站在原地,只为等她。
等到……她爱上他。
不远处的那抹莹白的背影看着眼前一片狼藉的场景,悲伤地闭上了双眸。
冷冽冰寒的面容上有着隐忍的痛楚。
他总是不能够保护她。总是只能以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方式远离她。
舍弃了性命而挽救她的,从不是他。无论如何。
即使当初对她的保护,也只是在对太后妥协的基础上。放任着失忆的她与夏君兮在皇家禁林里独处。
“君兮!”太后尖厉的喊声迫使夏君墨睁开眼睛,面对着一切残忍的局面。
夏君兮那么漂亮的眼睛却紧紧闭起不再睁开,只有嘴唇仍旧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苍白冰冷的脸颊让欧阳浅沫一阵阵眩晕。
她连哭的力气都再也没有了。
最爱的是六月的紫罗花架,漫漫紫罗花盛开竞相争艳的夺目景色。
紫罗花是舜皇王朝领土内特有的花种,不似平凡的花种般开的妖艳腻味,也不似一些杂乱的花种般开的淡然无神。
那年的六月,紫罗花开的格外盛美,那年的六月,我,遇见了他。
还记得那天,入宫为后的姐姐因为深得他的宠爱,有了特殊的荣耀,可以同贵为一国之君的他一起回到府中。
那是何等的荣耀,我在那时候就想,他一定很爱很爱姐姐。
遇见他是在开满紫罗花的架下,那时我正在检查着花藤的顶部藤条是否受损,不经意地将头向下看了一眼的时候,他刚好来到了花的架下。
我至今都无法形容完全当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