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左一右，绝不回头
“你……”周石明气的脸色都绿了。
“好了，都闭嘴，大家都说说怎么解决公司眼前困难吧。”慕振天坐在主位上，极具威严的说。
周石明摆弄着眼前的茶杯，满不在意的说“能有什么办法，不如早日散了。省的到时候一分钱都剩不下。”在他眼里，最重要的是利益。别的他什么都不关心。
慕振天刚要说什么，就被急忙跑进来的秘书止住了。
“董事长，不好了，那些和我们公司合作的人听说慕氏要垮了，都前来解约。现在在您办公室呢。”李秘书慌慌张张的说。
“什么？”慕振天闻声，一下子站了起来。感觉脑部有些眩晕，双手撑在桌子上，又问了一遍“你说他们都来解约？”
“是的，董事长。现在他们都在您办公室等着呢。说等不到您，不会走的。”一向镇定的李秘书，刚才在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也觉得震惊起来。慕氏第一次出现这么大困难，这势必要给慕氏重重一击。
慕振天赶忙往办公室走去，要挽回这些生意。周石明坐在原位，事不关己的笑着。这下有好戏看了。
“慕董事长，听说你们公司要破产了。是真的吗？”
“慕董事长，我们还是解约吧！你们慕氏这样不守信用的公司，我们不敢合作。”
“我也是来解约的，你说这叫什么事？还没做生意，合同都被曝光了，以后可不敢和你们合作了。”
慕振天感到一阵阵的眩晕，慕子辰及时的扶住了他。让他才不至于倒下。
“大家，听我说。公司现在是出现了一些问题，但是我们会处理好的。请你们先不要退约，再给我们几天时间。”慕子辰走到正中间，郑重其事的说。
“几天？我们可等不了，每等一天损失的钱谁来赔？”那些人不给他们留一点活路，势必要解除和他们的合作关系。
“子辰，和他们解约。”慕振天沉重的声音，响在每一个人的耳畔边。“爸。”慕子辰焦急的喊了他一声。
“解约。”慕振天加重语气，强调了一遍。慕子辰无奈之下，只好和他们解约。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拿着解约的合同，就像拿到赦免令牌一样，千恩万谢的走了。似乎和慕氏扯上关系，就像沾染了不干净的病毒一样。
看着那些人离开的背影，慕振天感到心力交瘁。来往这么多年的商业“朋友”，在关键时刻狠狠地捅了他一刀。
“哎，看来慕氏真的要撑不住了。”周石明故意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那你也可以走了。”慕子辰从心底厌恶这个周石明，落井下石，无情无义。
周石明大笑起来“我正有此意，可是你们有钱给我吗？我持有百分之30的股份，公司要倒闭了，我的钱怎么办？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想怎么办？”慕振天冷笑，所谓的朋友真就抵不过现实的利益。
周石明故作思考的说“等公司确定倒闭之后，我会把钱抽回来，不过你们可就一分钱都剩不下了。”
“周石明，你好卑鄙。”慕振天冷冷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周石明眯起眼睛，笑的狡猾无比“慕振天，你的位置我一直想要。可是你守得太牢，我下不了手。现在好了，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我毁了慕氏。既然我得不到，那么谁都别想得到。”
“你以为慕氏倒闭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倘若慕氏倒闭了，那么钱，我们绝对不会给你。既然你做好了和慕氏同归于尽的准备，你就该知道后果。这些年，你在慕氏贪得钱也不少了，这点小钱你也不在乎了吧？”慕子辰之前查过公司所有股东的资料，只有这个周石明有些问题。只要经过他手的案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少一部分钱。傻子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怪他做的太显眼。
“你不要污蔑人。”周石明有些心虚。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谁料却毁在慕子辰手里。
慕子辰看着他，不屑的冷哼“周石明，你现在可以滚出公司了。慕氏的钱，你没资格拿。”
“哼，慕氏长久不了了。你就逞一时口舌之快吧！”周石明留下一句话，就愤愤的离开。
“谁还想走，就一并走了吧。”慕振天失望的扫了周围一眼，淡淡的说。
那些老董事们，相互看了一眼，下定决心说“我们誓死跟随慕氏。”
慕振天欣慰的笑了笑，随即说道“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慕子辰想开口说什么，但看到慕振天憔悴的脸，他把话又吞了回去。默默地离开了。
慕子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想不到莫浅汐还在等他。
“怎么样？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了吗？”莫浅汐赶忙上前问道。慕子辰看到莫浅汐为他担忧的脸，轻轻抱住她，在她耳边低语“我还有你，就好。”
莫浅汐一震，我还有你就好。他只有她了吗？
“公司要倒闭了，可是，我还有你。”慕子辰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平静的说。
莫浅汐伸手揽住他的腰，回应道“是，你还有我。”
慕子辰抬眼，眼里是化不开的柔情“浅汐，我爱你。”
记忆中他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唤她，记忆中他第一次说我爱你，记忆中她第一次想哭的泪流满面，记忆中她第一次疼的撕心裂肺。
他的唇瞬间覆盖上她的唇，吻得那么深情，吻得那么忘我。“浅汐，我爱你。”他模糊不清的说。一切的声音都被这个吻所代替。她的心彻底沉沦在他的身上，她终于承认她输了，输给一个叫做慕子辰的男人。
“你爱我吗？”慕子辰离开她的唇后，轻声问道。
“我……”她话还没有说完，慕子辰就用手指抵住她的唇，柔声说“等你心甘情愿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再说。”
莫浅汐点头笑了笑。可是却听到某处有撕裂的声音，是心吗？
莫浅汐一夜无眠。她看着窗外由黑到白。
第二天一大早，她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可是打开衣橱一看，没有一件衣服属于她自己。她笑了笑，自己来的时候不就什么都没有带吗？她没有拿走慕子辰送她的一切东西，她只带走了那个傻傻的嘻哈猴。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明明是平淡无奇的表情，为什么却有种落泪的感觉。她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她离开的时候不敢回头看，她怕一回头就会哭得撕心裂肺……
“浅汐，浅汐，你起了吗？”慕子辰轻轻叩响房门。回应他的却空空如也。
他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推开房门看到屋内都被仔细的清理过了。什么都在，只是她离开了。他看到桌上的纸条，顿时觉得心疼似海。仅仅四个字：我离开了。
他握着纸条不顾一切的追了出去……
“五百一十步，五百一十一步，五百一十二步…”莫浅汐沿着的马路边一步一步的走着。每走一步便是一滴眼泪。天空很应景的下起了雨。可她继续坚定不移地走着“五百一十九步，五百二十步…”
“莫浅汐。”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慕子辰快步走上前，一把跩过她，把她揽在怀里，声音哽咽地说“为什么要离开？”
莫浅汐伏在他的胸膛前，没有说话，没有表情。大雨纷纷洒洒的下了起来。慕子辰就那样深情的抱着她，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莫浅汐终于开口说话了，话语里透着无限的冰冷，绝情“慕子辰，是我演得太逼真，还是你入戏太深？”
慕子辰双手猛然一顿，松开她，眸子里写满了惊讶“浅汐，你说什么？”
“不要喊我浅汐，我是叶羽然，叶羽然。”她发疯的大喊。
轰，什么东西在慕子辰耳边炸开了一般。叶羽然，叶羽然，她是叶羽然。慕子辰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她怎么会是叶羽然。
“慕子辰，你没有想到吧，你口口声声说爱的人，竟然是他的妹妹。我来，就是为了替他报仇的。”叶羽然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她的语气里只有恨，无限的恨意。
“你是，他的妹妹。”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慕子辰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然后，心就碎了。一切都了然于心，她是来复仇的。她没有失忆，她是为了接近他来达成她复仇的目的。
“慕子辰，你两年你过得是否心安理得？”叶羽然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刺穿着慕子辰的内心。
雨越下越大，慕子辰和叶羽然就这样在雨中站着。周围一切都成了过眼烟云般飘渺。
“对不起……”话一出口，慕子辰才觉得这三个字有多苍白无力，简单的三个字如何承担的起一条人命？
“慕子辰，你该跟他说对不起，不是我。”叶羽然大喊。积累了两年的恨意今天终于发泄出来了。
“你告诉我对不起能换回我哥哥的命吗？能吗？慕子辰，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只有哥哥了，可是你亲手摧毁了这一切。你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搭上我哥的一条命。我对你的恨早已深入骨髓。呵，可是我也亲手毁了你，毁了你的一切。一个慕氏也不足以为我哥陪葬。我要把你推向无尽的地狱。”叶羽然笑的邪魅无比，可是慕子辰明白在她笑容背后是罂粟一样的毒液。
“对不起……”慕子辰不知道如何弥补叶羽然的伤，只能一味的说着对不起。可是对不起却是叶羽然最讨厌的三个字。因为它无法改变什么。反而残忍的告诉叶羽然现实。
“慕子辰，告诉我，你后悔吗？”叶羽然的声音和雷声一起灌向慕子辰的耳里。他没有回答，没有解释。他只知道，他失去了一切，包括他的浅汐。
“慕子辰，我是为我哥哥来讨命的，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放过慕家。你们都会是他的陪葬品。”叶羽然像恶魔一般的邪笑着。早在她哥哥死的那天，她的心也随着死了。若不是为了报仇，她一个人也不会苟活于世上。
两年前，慕子辰和叶宇哲都是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但是一山不容二虎，他们很快公开宣战。决定出谁才是唯一的老大。他们约在车场飙车。谁料，叶宇哲的车被人动了手脚，翻了车。当场死亡。当年的叶羽然才十五岁，她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她哥哥回来吃。可是那天却彻底改变了她的人生。
她在太平间看到面目全非的哥哥时，还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这是谁呀？”有人告诉她是她哥哥时，她笑的很灿烂“你们骗人，然然的哥哥是天下最好看的男人，才不会是这个样子。”听到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的悄悄地流下眼泪。叶羽然用小手擦着自己的眼泪，自欺欺人的说“然然的哥哥要回来了，然然要回去给哥哥做饭。”她拒绝参加叶宇哲的葬礼，她知道她最爱的哥哥没有死，只是用另一种方法来守护她。
从那以后，整整一年，叶羽然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一整天。所有人用尽办法都无法让她开口说一句话。直到一年后，她动用一切关系找到了当年和她哥哥比赛飚车的人。当看到资料后，她的眼前用血写出了三个字：慕子辰。这个名字她铭记于心。为了复仇，她找准机会撞上他的车，进了他的家。却也动了情。
但恨意远远大于爱，慕子辰欠下的人命，是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
“不是我……”慕子辰终于开口解释，可是再多的解释也换不来一句她的原谅。
“慕子辰，我们结束了。你我之间，只有恨。”叶羽然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摧毁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们都动了情，却也知道，对方，爱不得。
“你，爱过我吗？”慕子辰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即使这个问题毫无意义。他也想知道答案。仅要她的一句真心话。
叶羽然看着他，看着他深邃的眼眸，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没有。”
慕子辰的心终于碎的无法拼凑了，他转过身背对着叶羽然，下了很大决心，淡淡的说了一句“莫浅汐，再见。”是的，莫浅汐，再见了。那个他深爱的莫浅汐已经不在了，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叶羽然。其实莫浅汐只不过是他幻想出的一个不存在的人物而已。慕子辰站在雨中，仰头对着天空大声喊“莫浅汐，再见，再见。”
莫浅汐，再见。这五个字让叶羽然疼的撕心裂肺。她捂住自己的胸口苦笑，原来心还可以这样疼。她也转过身背对着他，一个往左走，一个往右走。泪水和雨水模糊了他们的双眼，他们都走着属于自己的路，绝不回头。
叶羽然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哭过多少回。只是漫无目的地的往前走。她终于感到了疲乏，眼前模糊一片，昏倒在路边。只感觉一个人轻柔的抱起她，在她耳边说“然儿，我会带你回家。”哥哥，是你吗？然然好想你。
叶羽然抬眼看到紫色的天花板，紫色的墙壁。失望的闭上眼睛，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羽然，你看看你成什么样子？狼狈不堪。”叶青松站在她床边，冷声责备。
叶羽然淡淡的回应“怎么？丢你的人了？”语气里尽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