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尔默。墨尔默的土地肥沃,它养育着墨族人民的子子孙孙。在这片热土上,墨族的男儿热情豪放,他们骁勇善战,敢拼敢夺,亦敢爱敢恨。
墨族,一个充满着神奇色彩的民族。墨族子嗣,他带领着他们勇敢无畏地扩野疆土,意气风发地驰骋于各部落的领地。他们强取豪夺,爱女人,爱子女,爱部将,亦喜爱自由地驰骋于这片灼热的沃土上……
墨尔默人,他们是鹰,不屈服狂风暴雨的鹰;他们是猎豹,勇于追逐捕杀的猎人;他们是山岩上的羚羊,警戒地保护着自己的家园,绝不把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他们亦是那黑暗丛林中的苍狼,哪怕孤独,也不将自己的脆弱轻易地暴露……
墨城,这是一座古老的城堡,它是墨尔默的象征,亦是墨氏家族的骄傲。在这里,墨氏家族延传着他们优异的商业头脑。他们除了勇猛,有谋略,有胆识,亦有着坚强反叛的精神,那种叛逆令人惊骇震慑。
大禹王朝,它的建筑辉煌庞大,它的山河波澜壮丽。而墨尔默,它的建筑虽古旧,却充满着生命的气息。它没有辽阔的土地,可那片土地上的子民们,却用他们的热情将它燃烧,炙热而滚烫。
墨衍,墨氏家族的后裔。他是骄傲的,他值得墨尔默骄傲。他带领他们抢夺,利用他的谋略打败了大禹五十万大军……而那时,他只有十五万人的薄弱军队……
墨城,墨家堡。
空气中渲染着一片怪异的寂静。闻大人不卑不亢地站在大堂内,直视他眼前的年轻男子。他有些惊慑,本以为如此凶猛强悍的墨衍理应也一副粗犷模样才对,但他显然错了。
墨衍,斯文俊秀,竟有着一张书生般的容颜。那头青丝被优雅地束在脑后,散懒松懈。他不动声色地盯着闻大人,抿着唇,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里写满了狡黠。良久,他突然笑了,一脸温暖柔和,宛若百合绽放般优雅。他饶有趣味道,“闻大人何以为墨尔默会与大禹和亲?”声音沉醉迷人,充满着诡谲的魅惑。
闻大人定了定神,平静道,“堡主乃聪明之人,若继续与大禹交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又岂会不知?”
墨衍垂下眼睑,懒懒地抬起头,悠然道,“据闻大禹公主就只有淮阳一人,那宫慈又怎舍得让她远嫁?”眼底藏匿着残酷的狡猾。
闻大人淡淡道,“如此一来,更能显示出大禹的诚意,堡主以为呢?”
墨衍挑了挑眉,戏谑道,“如此说来,若我再拒绝,岂不有负大禹诚意?”他突然低下头,唇角荡开了一抹淡淡的笑靥。暗道,好一个宫慈,好一招美人计,好一个缓兵之策。既有美人投怀,又岂有推拒之理?
良久,他突然懒懒地抬了抬手,漫不经心道,“闻大人,你回去告诉宫慈,她的礼物墨衍收下了,她要的和解我答应她。”顿了顿又狡猾道,“她的宝贝公主……我会好好地疼她的。”竟一脸阴柔妩媚。
闻大人低下头,不动声色道,“那何时送公主到堡里?”
墨衍歪着头,慢条斯理道,“就这个月罢,五月十二。”
闻大人垂下眼睑,暗自掐算,还有十日,恭敬道,“那下官这就回大禹禀报太后张罗婚事……”
墨衍懒懒地点了点头,淡淡道,“燕七,送闻大人。”
待闻大人离去后,一旁的公子苏微微蹙眉道,“堡主可否三思?”此人乃墨衍之心腹,精通阵术。
墨衍饶有趣味地把玩着手指,淡淡道,“为何三思?”一脸玩世不恭。
公子苏分析道,“大禹受重创,我们理应乘胜追击才是,可为何……”
墨衍盯着他,微微扬起唇角,狡诈道,“若墨尔默继续与大禹交战,双方定然损耗军力。倘若葛尔伐与北辽乘此机会联合攻打墨尔默……你以为如何?”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眼底隐藏着睿智。
公子苏微微蹙眉,讷讷道,“堡主难道真打算与大禹和亲,以示和平?”
墨衍歪着头,懒懒道,“大禹既想玩缓兵计,我又何不与它周旋?”
公子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墨衍一脸奸邪道,“淮阳?亦不过是一颗棋子而已。”顿了顿又突然道,“你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
公子苏搔了搔头,腼腆道,“就快了。”
公禹一百八十六年,五月十二。天空中漂浮着几缕白云,艳阳高照。一片喜庆的鲜红在宫中的每个角落里飘荡,可为何那片鲜红,却挡不住喜庆背后的悲伤?
淮阳宫。
我身着大红的金銮喜服,默默地坐在梳妆台旁,那一身惊艳的鲜红刺伤了宫慈的眼,她静静地站在我的身后,突然低下头,把脸贴在我的脸上。她痴痴地望着铜镜中的人儿,轻声道,“淮阳,母后会接你回来。”
我垂下眼睑,那张稚嫩的脸庞上渲染着楚楚可怜般的委屈,我抓住她的手,傻傻道,“母后,你莫要把我忘了。”
宫慈慌乱地点头,不让眼泪流出,她突然笑了,温柔道,“母后替你绾发,可好?”
我点头,露出一抹脆弱的笑靥,那丝苍白令她心酸落泪,她咬了咬唇,默默地拿起木梳替我绾发。
就在母亲替我绾发的那一刻,我看到她默默地流泪了。我的心口猛地收缩,我告诉自己,淮阳,你该长大了,该懂事了。我突然道,“母后,若淮阳走后,母后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母后生气,一定要找先生来解闷,他很会说笑话的。”
宫慈怔怔地望着我,落泪了。她的泪,滴到我的脸上,那样滚烫,那样疼惜不舍。她一把抱住我,泣声道,“傻孩儿……”
我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天真道,“母后,你为何不笑?先生说你笑起来很美的……”
宫慈浑身一颤,她垂下眼睑,微微叹息道,“吾的孩儿,你长大了。”她默默地给我绾发,替我上妆,轻声呢喃道,“淮阳,你看,你就是母后。”
我怔怔地望着铜镜中的那两张脸庞。我们年轻,娇艳,仿若同一张面孔。我的母后,她雍容华贵,有着女人特有的妩媚妖艳,她可以冷冽,亦可以温柔。而我,稚气纯净得犹如一张白纸,不染尘世。可多年后,我竟成为了她,将她身上的所有品格都完整地继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