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老脸一红,道:“当日听你那史家舅舅说,皇上皇后说了,若是太子遭了不幸,除了太子妃要殉葬,就是太子妃的娘家都要获罪。更何况你父亲说了,如果这太子薨了,再立新太子,那原来太子妃的娘家岂不是要被人记恨,所以当时也就没有了那份心思。”
元妃道:“那祖母现在的意思是……”贾母道:“娘娘明鉴,林丫头虽然无情,可毕竟是贾家的外孙女,刚刚我也听这宫里的人说了,林丫头现在得了恶疾,在这宫中也是寸步难行,有朝一日太子得了侧妃,林丫头岂不是要受苦,若是第一侧妃是我们家的女儿,对林丫头也有个照顾不是,所以……”
元妃正要说话,就见宫娥进来道:“娘娘,邢淑人王淑人求见。”元妃道:“快请了进来。”宫娥下去,一会的功夫,邢夫人王夫人也就走了进来。邢夫人王夫人跪下道:“臣妾参见娘娘千岁。”元妃虚扶道:“母亲,伯母快些起来吧,都是一家骨肉,哪里有这些礼数。”
邢夫人王夫人站起来,邢夫人笑道:“这是娘娘的宽厚。”王夫人也笑道:“是呀,到底是我们国公府的女孩,那些小门小户的哪里抵得上,今日里那林丫头可是傲得很,竟然大摇大摆的受了我的礼。大太太不必说,本就是不计较的,我可是不行,我们王府向来都是礼仪传家,哪里就有那么不知深浅的小蹄子,哼,不过就是一个病秧子,哪里就端起那个架子呢。”
元妃急忙道:“母亲快不要这样说,这也是大礼所在,母亲不要忘了,这里是皇宫内院,说话切不可信口开河的。”贾母一边也道:“可不是,你不要给娘娘惹祸才是。”王夫人道:“老太太是不知道,我们给她行礼的时候,他就那么大模大样的坐着,真是气人,这还是我的涵养好,不然当时我就要问问她,怎么住在我们府里十年,白吃白喝我们府里的,到现在竟然忘了这养育之恩,这可是哪家的道理,哼。”
看王夫人这样子,贾母深叹一口气,看看宝钗,含笑道:“宝丫头,你看这件事情如何说?”宝钗规规矩矩的道:“老太太,宝钗是上不得台盘的人,这些个大事宝钗自然是不能说什么的,只是想着林妹妹实在可怜,若是有个姐妹说话也会很高兴的。”
王夫人道:“哼,她对我们都没有情谊,我们何必去管她的生死,我看呀我们还是不要想那个了。只要娘娘早日有了身孕,怀了龙胎,什么事情都轻易的解决了。”王夫人这话,让元妃
暗叹一口气。贾母道:“可不是,这倒是真话,娘娘入宫这么长时间,怎么也没有个喜信呢?”元妃道:“祖母和母亲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帝后情深,雨露很难均分,这凤藻宫,一个月也难得来一趟,唉。”
一听这话,王夫人先就变了脸,恨恨的道:“这皇后今年也有四十岁了,竟然还这样的不知检点,每日里霸着皇上,竟然有了身孕,真是不知羞耻,怪不得能看上那个狐媚子,哼,都是一路货色。”“住口。”一听王夫人的话,贾母呵斥一声,道:“呸,住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将阖府上下都送入天牢吗?今日里好容易进了宫,你竟这样的说话,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
王夫人现在也不怕贾母,道:“老太太倒不要这样大口啐我,再不济我也是三品淑人,老太太不过是个平民百姓罢了,怎能这样不知道规矩,不管怎么说,朝廷上的礼仪都要大于家法
的。”听王夫人的话,贾母一时之间气愤难言,颤抖的手指着王夫人道:“你,你,你这个……”
王夫人道:“我怎么了?老太太可不要忘了,我可是娘娘的母亲,如果算起来,我还算是皇亲国戚呢,孙女儿和祖母再近,也不能比母亲亲吧,我劝老太太,还是不要大动肝火的好,咱们家中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老太太,虽说孝字为先,可是毕竟的,你也不是老爷的亲生母亲不是?”
王夫人的话一出口。吓呆了所有的人,就是元妃也大吃一惊,惊惧的道:“母亲,这是什么话?”王夫人微微一笑道:“娘娘不知道,其实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老太太和你父亲竟是没有什么血缘的,老太太这一辈子只生了一个贾敏,哦,就是那个狐媚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更何况老太太还是国公夫人,荣国公可是要世袭的,所以没奈何,老太爷就在同宗中找了大老爷和你父亲来,那个时候大老爷也不过三岁,你父亲也才有一岁,恰巧是同宗,又是父母双亡的,也就被老太爷接了来,当做了老太太的亲生。老太太,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呀?”
这个时候的贾母已经呆愣在那里了,颤声道:“你,你这又是哪里知道的这些混账话,在孩子面前你胡说什么?”王夫人笑道:“老太太,有些话我看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至于这些事情是哪一个告诉我的,告诉你也无妨,就是……”想了一会,王夫人笑道:“就是你那个至亲的侄儿媳妇呀。”
贾母一愣,道:“这怎么可能?她哪里有知道这些事情的?”王夫人一笑,道:“这些娘家人怎能不知道呢?不过知道不知道的也无所谓,老太太,只要您好好地颐养天年就是了,府里的事情在不用你来管了呢。我们这些做小辈的总不能饿到老太太才是,大太太你说呢?”
邢夫人一笑道:“这件事情二太太何必说出来呢,不管怎么说,老爷和二老爷都是老太太抚养大的,而且如果不是老太太,我们也不会有这样好的生活,说不定早就饿死了呢,知道这些也是没有关系的,我和我们老爷可是感谢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呢。就是琏儿凤丫头对老太太也是感激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