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伊雪熙久久未能回神,凉以凡尴尬地放下手机,随后又把小丑熊拆出来:“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丢掉吧。”
“不要!”伊雪熙心急地按住凉以凡的手,难得触碰的肌肤让二人感到火热的尴尬。
“我……不介意……”伊雪熙收回纤手,害羞地低下头。
“对了,今天夜烽怎么旷课了?”
“不知道,他是个怪人,我们不要理他。”一提起夜烽,伊雪熙的脸上就出现了烦躁不安的神色。
凉以凡担忧地抿了抿唇,挤不出一点幸灾乐祸的兴奋,不禁再次打扰道:“他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那个人这么讨厌,怎么你还关心他呢?”伊雪熙惊讶地望向凉以凡,“以凡,你心地这么好不会得到好报的,他某天看你不爽可能会对你不利呢!”
“他说过他不想杀我。”凉以凡苦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想想就觉得他并不是那么坏。”
伊雪熙叹了一口气,再道:“好了,难得今天他旷课,我还希望他永远不要回来呢!我终于可以清静一下了!”
“那……不如我们今晚一起吃饭?”
突然而来的邀请让伊雪熙惊讶得有点措手不及,但她明白凉以凡的性格,要是自己犹豫的话,他一定会很失望,于是伊雪熙立刻挤出一个答案:“我可以去你家吃饭吗?”
凉以凡惊讶一愣,面对伊雪熙突然而来的温柔,有点难以招架。
“我……我是想父亲失踪了那么久,我好像很久没有跟长辈吃过饭了,所以……”
“可以!当然可以了!我早就把你当成家人了!”凉以凡灿烂一笑,仿佛不再害怕多说多错,帮伊雪熙提起包走出教室。
跟凉以凡认识三年,从初二他转校过来之后就认识了,可是伊雪熙还没有来过凉以凡的家。
踏入陌生的房子,看见一个和蔼可亲的妇人,伊雪熙竟然不知道如何跟她打招呼,只能尴尬地点点头。
见状,凉以凡替她澄清:“妈,她叫雪熙,是我从初二到现在的同学,她平时说话比较少,所以……”
“没关系,没关系,以凡还是第一次带女生回家,不,第一次带朋友回家呢!来,进来坐吧!哎呀,以凡没提前告诉我有朋友来,我打电话叫他爸爸多买点菜回来。”
“啊?不……不用,我吃得很少。”伊雪熙尴尬得结结巴巴的。
“没关系,第一次来我家吃饭肯定要好好招待你的。”凉以凡把伊雪熙的包放在沙发上,手不禁下意识地伏在伊雪熙的背部,带动她往楼梯方向走去,“我带你参观一下我家吧,什么都不做等吃饭会很闷的。”
看见这幅亲昵的画面,凉母兴奋地拿起手机,拨打丈夫的电话,她要第一时间告诉丈夫,孩子长大了,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朋友回来。
凉以凡的家有三层,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地段,房子也比较新,但它的设计很老套,就像三四十年前大屋设计的那样。二楼有两个房间,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却紧闭房门,透着神秘的气息。
当凉以凡走进自己的房间时,伊雪熙还是呆呆地站在另一扇门前,凝视着角落那个被遗忘了的房间。
“雪熙,怎么了?”凉以凡发现伊雪熙的怪异,回头问道。
“那个房间是放什么的?”本来伊雪熙并不是八卦的人,但这个屋子的设计实在让她想起了一些不该想起的事情,或许是她太想尽快找到夜烽的家人了,不然为什么来到凉以凡的家,她还在想着夜烽的事。
凉以凡的脸色变得有点苍白,他犹豫了很久,才虚弱地喃喃道:“没什么,那个是杂物房。”
“杂物房?”伊雪熙狐疑地看着凉以凡。
心虚的少年愣了愣,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以凡,为什么你要骗我?难道有什么苦衷吗?”伊雪熙看穿了凉以凡的不安。
凉以凡苦笑一下,说道:“那是留给我失散多年的哥哥的房间。”
“什么?你有哥哥?怎么我没听说过?”伊雪熙大惊失色,心脏像掉了下来似的,脑袋一片空白。
“其实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父母说过不要把我有哥哥的事情告诉外人,不过你不是外人。”凉以凡不禁偷偷伸出手,欲握住伊雪熙的纤手,却又胆怯地收回了。
伊雪熙甜美一笑,仿佛忘记了刚才的恐惧。
“你想看的话我带你去看吧,其实也没什么。”凉以凡下意识地牵起伊雪熙的纤手,带她走进那个已经被遗弃的房间里。
房间的摆设跟十年前喜欢的摆设差不多,这里只有一张适合小孩睡的单人床、一个书柜、一张书桌和一些玩具。伊雪熙对这个似曾相识的摆设并不敏感,因为她认为几乎每个普通人家小孩的房间都是这样摆设的。
凉以凡满怀感触,走到书桌前,拿起了一个高达玩具:“我跟哥哥是双胞胎,所以妈妈总会买一模一样的东西给我们。”
“双胞胎?”伊雪熙突然对这个词语感到惊讶,她把脑海里的人跟凉以凡对比了一下,发现二人长得一点也不相似,便松了一口气。
“嗯,我跟哥哥长得一模一样,不过我们的性格有天壤之别,他很勇敢坚强,我却经常需要他保护,大家一看眼神便分得出来我们谁是谁了。”凉以凡弯起苦涩不堪的微笑,沉重的目光停滞在玩具上,“哥哥失踪之后,我的样子就慢慢发生了变化,眼睛也从正常的黑色变成红色了,大家开始远离我,我们搬了又搬,在哪个学校都待不长。妈妈连班都不上,一直在给我找医生,又在一些奇怪的书本里剪了剪报,可是我的眼睛一直都没好……”
剪报?伊雪熙的心脏再次被震撼了,但凉以凡低着头的失落让少女又迅速回过神来,她温柔地安慰道:“但你初二和高中都没有转校,看来已经可以稳定下来了。”
“那是因为我遇见了你。”凉以凡轻轻地转过身来,温柔的脸颊首次露出渴望的神色,嘴巴也微微翕动了,“雪熙……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伊雪熙惊讶一愣,来不及回神,脸颊已经泛起了两片嫣红。
唯美如画的诱惑让有力的双手不禁游移到伊雪熙的细腰上,凉以凡小心翼翼地把渴望已久的少女拥入怀中。
虽然轻轻地包围了公主的身躯,但凉以凡的双手还是禁不住颤抖。伊雪熙弯起调皮的笑容,纤手自觉地游向凉以凡的背部,但那裸露的脖子突然让伊雪熙的脑袋失控了!她记得自己曾经也这样被拥在某个人的怀里,她曾经踮起脚尖去咬破他的肌肤,可是她已经记不起当时有没有像现在一样不自觉地想把双手伏在他的背部了。
在伊雪熙没有抗拒下,凉以凡把她抱得更紧了,脸颊也放肆地埋在她光洁无瑕的脖子上,感受着这些年一直渴望的气息。
伊雪熙吞了吞口水,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沙哑的声音:“以凡……如果要你在亲情与爱情之间作一个选择,你会选择哪一方?”
凉以凡惊讶一愣,不禁松开了怀抱,呆呆地望向伊雪熙。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是很难的问题,但我很好奇。”伊雪熙紧紧凝视着凉以凡,她不容许自己逃避,尽管她知道自己的怀疑没有根据。
百感交集的凉以凡紧紧凝视着伊雪熙,那双荡漾的瞳孔偷偷暴露了一丝渴望,仿佛因为这一丝温柔,凉以凡便冲动脱口:“我或许会自私地选择爱情。”
伊雪熙扬起甜美却苦涩的微笑,百感交集,连自己也难以分辨自己的真实心情。
这一晚,这一顿饭,伊雪熙吃得很不自在,尽管嘴角一直是上扬的。凉父凉母都带着欣慰的笑容偷望伊雪熙,最后又带着无比甜美的笑容送她离开。
走在路上,平日话题不断的他们,今天却变得沉默了。凉以凡最初不明白自己除了兴奋之外还有什么,直到伊雪熙问了那个问题之后。
“如果让你见到失散的哥哥,你会认得他吗?”
“会!一定会!别说相隔十年,就算一辈子也认得!”
伊雪熙最近怪怪的,她好像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凉以凡平日不会过问,但这一次,他的好奇心变得无法自控了。
当凉以凡把伊雪熙送到家里后,发现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
“雪熙,我送你进去吧。”凉以凡对这种情况有点担忧。
“没关系,我想应该是夜烽回来了。”伊雪熙尴尬地回应,却不敢正视凉以凡,生怕看见那失落的表情。
凉以凡点了点头,识趣地转身离去,尽管脑海里布满了令他焦虑不安的画面。
伊雪熙关上大门,默默走到夜烽的房间。
夜烽的门是关上的,伊雪熙推门而进,长廊上的灯光照射到房间里,伊雪熙隐约看见那个躺在床上,却用被子盖住了脸颊的身躯。
伊雪熙冷冷地说道:“夜烽,如果我找到你的家人,你要遵守约定,跟我解除婚约。”
夜烽不哼一声,整个房间变得倍加死寂。伊雪熙紧紧抿住双唇,没有等夜烽回答便转身迈出脚步。
“你死了这条心吧!”夜烽在被窝里发出无比冷漠的声音,“就算找到他们,我也不会跟他们重聚!”
仔细一听,后面的话却牵动了伊雪熙的心脏,因为她从那讽刺的声音里找到了一丝伤感,虽然她不确定。
“为什么?因为你爱上我了?”伊雪熙鄙夷不屑地说。
寂寞的气息停留在这个空间里,伊雪熙隐约听见夜烽吸气的声音:“总之我不会跟他们相认的。”
“就算我真的找到他们?”
“对!”
伊雪熙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管你答不答应,总之我会继续这样做!”
听见伊雪熙的话,夜烽突然掀开被子,一手把少女拉倒在床上,然后紧紧扣住那瘦削的腰间,让她没有撑起身体的力气。
伊雪熙的位置刚好正对着夜烽的脸颊,四目交接,那一瞬间她找不到游离的力气。
夜烽勾起坏坏的嘴角,邪恶的魅力弥漫了整个空间,紧紧包围了伊雪熙,令她浑身酥麻,欲反抗却连挣脱的神经也枯毁了。
当夜烽坏极了的眼神游移到那两片总在微微颤抖的桃唇上时,伊雪熙才豁然回神,微微切齿地警告道:“你敢再靠近一点,我就杀了你!”
夜烽讽刺一笑,露出雪白的贝齿,有一种与阳光气息完全不同的唯美。
这幅异常美丽的风景让伊雪熙感到浑身不安,甚至有点失措,她努力绷紧冷静的神经,怒喝一声:“不许笑!”
伊雪熙的命令响起,夜烽反而笑得更灿烂了,却掩饰不了那存在着坏坏思想的气息。夜烽又贴近了两厘米左右,停了下来。
“这样才像你。”夜烽的薄唇没有贴在伊雪熙的桃唇上,却在紧张得快要屏蔽的呼吸面前吐出清新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