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缺少的东西,是什么?”我朝他微笑。“我可以帮你重拾。”他没有的,是快乐。他总是带给我一种感觉,他真的不快乐。终日的打打杀杀,已经剥夺了他最原始的快乐了吧。
“没有。”他急急回道,超前走去,好像是在回避什么。
“你不愿承认,那就算了。”我赶紧追了上去,说道。
他丢下一句话:“今晚我们就在前方休息,附近没有客栈。”
“在野外?”我惊喜地问道。眼前立刻出现了一幅唯美的画面:软软的草地上,躺着主仆两人,听着悦耳的虫鸣声,望着璀璨星空,互诉心事。
一路上,我满怀憧憬,却在到达目的地之后,当场石化。我揉揉自己僵硬的脸颊,不自然地笑着,问道:“这里?公子,你不会开玩笑吧。”一走进这片土地,我总是觉得阴风阵阵,阴森森的感觉。
“你也可以睡树上。”他冷冷地丢下这一句话,继续往前走。
树上?当我是金钱豹还是考拉?我望着眼前的这棵历经沧桑的树,一句诗句浮上心头:枯藤老树昏鸦。我若是爬上这棵树,估计也可以暂时扮演一下句中的昏鸦了。还是算了吧,这棵树看起来已经很长寿了,连枝叶都不长,怕是就快寿终正寝,自然死亡了,我还是不要再给它雪上加霜了吧。
只是越往里面前进,我就越是觉得毛骨悚然。我突地被什么绊倒了,我望着身下的小小的土丘,总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里杂草丛生,遍地是大大小小的土丘。天色渐暗,我捡起地上的一片铜钱状的白纸,细细观察着。这个,不会是……纸钱吧!我马上丢下手中的白纸,猛地拉住他,神色慌张:“公子,这里好像阴森森的……”
“坟地都是这样。”他不紧不慢地抛下这一句话。坟地?他带我来坟地?
我哭丧着脸:“公子,这里不是人睡的地方,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占了他们的地盘,这可是大不敬呐。”我抱着双臂,左顾右盼,总觉得一股寒意爬上我的背脊。这种坟地,怕是有很多孤魂野鬼吧。
“你害怕?”他嘲笑道。
“不是害怕,这是对先人的尊敬。”我极力掩饰着:“这里阴气太重,说不定睡了一夜,会生病。”
“你可以去附近山里睡,那里没有阴气。”
我喜出望外:“真的?”
他懒洋洋地丢下一句话:“不过豺狼虎豹倒是不少。”
他是存心的!我真是咽不下这一口恶气。他倚靠着树,不再说话。我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紧紧抱着小小的包袱,警觉地向四处张望。突地,我望见不远处的升起一团蓝色的火焰,妖异十分。我暗暗告诉自己,这是磷火,不必大惊小怪。身旁风声呼啸而过,带来一层重重的寒意。我不敢闭上双眼,一点风吹草动,都让我满心防备。
这里的风声,听起来实在是恐怖,像是鬼哭狼嚎。我捅捅他的手臂,小声地说道:“公子,你睡着了吗?”
他语气很是不耐:“又有何事?”
我无力地笑道:“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睡不着。”总是觉得鬼影不断,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你。”
“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顿了顿,淡淡笑道:“为何听说我是司徒家的人,你就非要救我不可?”
他语气很不善,像是有深仇大恨般:“司徒,是我平生最厌恶的两个字。”难得他肯和我说这种事,只是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我也不会再深究下去了。看来,果然是宿敌呢。
“其实司徒家的人也不坏。”我随口说道。
“司徒家的人那么逼迫你,还能让你为他们说好话,看来真是不简单。”他压低头上的斗笠,翻了一个身。
“其实……”我想要说出实情,但是却说不出口。
他淡淡地说道:“你已经不再是司徒家的下人了,没必要还护着他们。”
“公子,你……”我有些结巴,戳戳他的手臂。
“不要再烦我!”他很不耐烦。
我失声尖叫:“不是,公子,有……有鬼啊……”我猛烈地摇晃着他的胳膊,望着离自己愈来愈近的那个鬼影。一袭白色长衫,随风飘荡,还有,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脸!看不清脸的脸,才是恐怖的最高境界!无形之中,已经创造了恐怖片的最佳效果!
他戴好斗笠,坐正了,没有更多的动静。不会连他都吓傻了吧,惨了惨了,看来是他剑上了结了不少人,准是冤魂索命来了!
看见鬼来了,我倒是想逃,只是两脚发软,怕是爬也爬不动了。再说,就算跑的再快,也跑不过鬼啊。我是用跑的,鬼是用飘的啊!我躲在他的身后,不敢看鬼的脸。我好想练成一身的缩骨功,可以直接钻到地底下。
“鬼蜮拜见主子。”那个鬼竟然朝他跪下,还叫他主子?
我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脸颊,自己准是眼花了,要不就是神经衰弱。鬼叫他主子的话,那么他也是鬼吗?不会啦,他明明有人的温度!难道是经常住在坟地,滕公子的强势把鬼都收服了?我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脸颊,自己准是眼花了,要不就是神经衰弱。鬼叫他主子的话,那么他也是鬼吗?不会啦,他明明有人的温度!难道是经常住在坟地,滕公子的强势把鬼都收服了?
“有什么事?”他淡淡问道。
“这位是?方便吗?主子?”鬼抬起脸,我识相地闭上眼睛,要是看见鬼的脸,估计几天睡不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