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说是那个苏家啊。”我装出一副恍然大悟，后知后觉的样子：“知道，苏家小姐是司徒墨言的娘子。”
他的问题，听似无意。“你可见过她？”
这个问题好棘手，要是说没有，他不见的会信。要说有，我怎么搪塞他，自己明明对苏凝一无所知？
我大而化之地笑道：“见过，但只是匆匆一瞥。”
“苏家小姐，据说蕙质兰心，但是相貌奇丑无比，是吗？”他在我耳边低语。
我摆摆手，无害地笑道：“这个，智者见智，仁者见仁。”我也没见过那个有名的苏凝啊，要我如何回答？
“不过，司徒墨言很疼爱她？”他冷笑一声：“他把她当成宝了不成？”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他的言语中，明明饱含着一丝特殊的情感，我却说不出来到底是什么。难道只是因为和司徒家敌对的缘故吗？
我有些听不下去，至少他说的，是我。我板起脸：“公子，司徒墨言疼爱他的娘子，相濡以沫，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他冷哼一声，满是不屑：“司徒墨言真是一个大好人啊，连司徒傲不要的女人，也毫无怨言地收为己用。”
我皱着眉，紧紧盯着他，这不是只有司徒家和苏家才会知道的秘密吗？眼前的他，又从何而知？他的身份，真的让人看不透。
我望向远方，说道：“司徒莫言确实是个不错的人。”毕竟，他知道我不是苏凝，也不曾为难过我。我这个人，人家对我的好，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他大笑道：“他看起来，干净的有如天上繁星，是不是？”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慢慢挤出几个字：“内心的肮脏，是永远也掩盖不了的。”
肮脏？他为何会这么形容妖精？他对妖精的态度，实在是太过偏激了吧。
“他不是的。”我坚决地回应。
“已经改变不了了，不堪回首的过往。”他缓缓抚着自己的剑，大步走向前。妖精的过去，难道他知道？还有，为何是不堪回首的过往？妖精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剑的背影，说不出话来。跟着一个和妖精有仇的男人，是不是不太明智？
“还不走？”他留下这一句，在前方等我。我真的要跟他走吗？他会不会做出对妖精不利的举动？
看我一动不动，他疾步走到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快走。”
“不要伤害司徒墨言。”我正色道。闻言，他没说什么，但是手上的力道，像是要震碎我的全身骨头。
“你不过是一个侍从，妄想我会听你的话？”说完这一句，他走向前，头也不回。
我还真的是不干脆呢，我暗自自嘲，跟了上去。不过，只要我在他的身边，应该可以避免这种情况，若遇上两人剑拔弩张的场面，我出手阻拦便是了。
“对司徒墨言，你还真是忠心耿耿。”他冷淡地说道。
“我对公子你也是一样。”我以微笑化解刚才的不快，讨好地说道。
他狠狠地提起我的衣襟，语气严厉：“记住，你的主子，是我，不是他！”
我赶紧轻柔地移开他的手，不是怕他误伤了我，而是怕他看到我的脖颈并没有男子的喉结，发现我的真实性别。
“我时时刻刻记着呢。”我拍拍他的手臂，安抚道：“我绝对会对滕公子你忠心的。”愈来愈觉得，自己一副奴才相，真是狗腿。不过这一招好像很容易获得比较好的效果，看来古人都吃这一套。
“进去。”他的声音好像平复些了，果然伺候人还真不易。我一抬眼，我们已经到了镇上的客栈。
“客栈，我来了！”我夸张地笑道，才发现两旁的路人纷纷侧目。我收起笑脸，摆出一副正经的脸，走了进去。
“小二，把热水送上来，记得啊。”我绽开一脸笑意，大方地交代一脸惊诧的小二。
随着他走进房间，我坐在椅子里，闭目养神。待会儿一定要好好泡个澡，洗去身上我不喜欢的味道，还有顺便洗去昨夜惊魂的记忆好了！
“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晚上你先睡。”喝完一杯茶，他便起身离开。
“知道了。”我看了他一眼，即刻再次闭上双眼，趴在桌上小憩。等小二把热水送上房间，我锁好门，褪下身上的衣服，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开心地哼着歌。
换上干净的衣服，小二把饭菜端上来，我想到他应该会很快就回来了，还是等他回来再一起吃。一个人孤零零的闯荡江湖，一个人的日子，一个人吃饭，身边也没有一个可以谈心的人，他虽然不说，其实过的一定很寂寞。既然我陪在他的身边，他的生活就应该变得不一样了。因为现在，我们是两个人了。两个人的感觉，总不会很空虚。
我微笑着，趴在桌上，等待他的回来。湿的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在我眼里越来越模糊。
“睡了？”
他回来了？我在瞬间清醒，揉揉眼睛，望着他。“没有，只是在等你，不小心睡着了。”
他的声音，不再像往常那么冷酷。“饭怎么不吃？”
“等你回来一起吃。”我微笑着，说道。
“等我？”他坐下来，我好像能够感受的到身边微妙的情绪。
我笑道：“饭菜凉了，没关系吗？要让小二去热一下吗？”
“没关系。”他解下剑，放在桌上。
“主子先吃。”我朝他笑着，把筷子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