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我们刚刚入院的时候,它们就开始陪着我们了,我们当时一齐想到的需要带上的就是它们。现在想想,其实我们从孤儿院带来的并不是那四条矮凳而是我们四人各自的悲剧人生,或者——瞑瞑中我们的人生早就被安排好了。”她说着将脸埋到臂弯里低低地饮泣。
梅帆在恍惚间竟忘记了恐惧,内心被满满的莫名酸楚给填满。
这时,好像有人掀起了什么,将身子钻进来,梅帆才发现原来和这个空间一墙之隔的就是刚刚所处的门厅。
进来的是绣骨章,绣骨章移动得很缓慢,他的脑袋压得低低的,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们来打副牌吧!”绣骨章在两个笼子间坐了下来,他抬起脸来望了一眼笼子里的人,伸手从怀里摸出来一个通体黑得发亮的盒子。
梅帆直勾勾地盯着绣骨章手里的盒子,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绣骨章手里的盒子很小最多只能放下半副牌的样子,梅帆还看到这个盒子的盒盖上镶着赤红色的两枚牙齿,牙齿应该是动物身上的,有些像老鼠牙齿。绣骨章轻轻地打开盒子,迟疑了一下颤抖着手伸到盒子里……
他皱了皱眉头,还是将盒子里的东西掏了出来,居然是三张“牌”。
那不是普通的扑克牌,而是三张骨牌,三张黄沉沉的年代久远的骨牌。梅帆觉得那骨牌就是用人骨做的,骶骨——肯定是骶骨。
绣骨章将这三张骨牌并排排开后说道:“这三张骨牌分别是K、Q、A。有一种几十年前非常流行的玩法,就是抽大小一把定输赢。这种玩法还有个重要的规矩就是,三名玩家可以分别附加一个条件进去,不管谁赢了其他两人就要承受这些附加条件的惩罚。如果你们愿意玩——也许还能改变你们的命运。”
“我同意。我先来加条件——抽到A的人可以随意处置另两人的生死。”鬼骨女不动声色地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梅帆的嘴唇动了动,却吐不出半个字来,她觉得所有的结果肯定都对她不利,不过现在退出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我现在暂时想不出条件?”梅帆低低地说。
“没关系,时间不是问题。你也可以在输赢成定局的时候发表。”绣骨章无所谓地耸耸肩道。
“老东西,那你的附加条件呢?”鬼骨女盯了绣骨章一眼问。
“我想……”绣骨章嘴刚张开就被梅帆打断了。
“我想到了,我的条件是——由我先选牌翻牌。”梅帆紧紧抓着铁笼的铁条,她觉得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主动权,在这个四面楚歌的环境中,这也是她改变自己的命运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既然三分之二的谜题都揭晓了,那么我的就留到最后吧,要知道赌牌赌的就是心跳。”绣骨章冷静地理了理自己额前的刘海,然后将它们全部往后翻,流露出孤注一掷的眼神,仿佛现在他也被关在笼子里,和她们平起平坐。
梅帆大气也不敢出,她定定地盯着那三张并排在一起的骨牌,感觉它们就像是三把利斧随时都会要了她的命,她这一生都没有参与过赌博,因为她痛恨赌博,她的父亲曾经赌掉了整个家族苦心经营起来的企业,他为此剁掉了一只手,就在那个血流如注的下午,整个城市倾覆了……
“快选吧,别磨磨蹭蹭的了。”鬼骨女不耐烦地嚷了一句。
梅帆的手抖了抖,她努力地朝前挪了挪身子,她想要鬼骨女面前的那张牌,预感告诉她那张牌很可能会改变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