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洋望着他那落寞的背影,不禁感触万份。
季泽洋的步伐很快,几乎是常人速度的三倍,一眨眼就消失在了李泽洋的视线。也许他正要赶去一次重要的谈判,或者一个重要的会议,再或者是忙着见一个漂亮女人……总之这样的成功男人是有理由步履匆匆的。李泽洋站在咖啡店门口向四周望了一圈后发现有些东西不对,是季泽洋行走的路线不对,季泽洋刚才的步伐和他应该去取车的地下车库方向正好相反,李泽洋的心里莫名地浮上来某种不祥感,那种不祥感越来越强烈……
“咣当”一声巨响,李泽洋闻声而去。
跑到了近百米远的一座大厦前,他的眼睛被眼前的场景给震住了,季泽洋的头和身体已然身首异处,他的身体周围落满了青色的玻璃,满满的一大堆碎玻璃光怪陆离地散落着,折射着刺眼可怖的光芒,周围的人越聚越多……
熙熙攘攘间,有一群身着“美华玻璃”深蓝色工作服的工人从楼上狂奔下来,他们吃惊地面面相觑,然后陷入到沉默与心惊胆战之中……救护车的声音愈来愈近……
有人?有人要谋杀这两兄弟。那么,是谁能在这两场死亡间直接得利?
电话来得很及时,就像是有人迫不及待地要将谜底揭开一般,季方远的主治医生打来电话告诉李泽洋,季泽田的遗霜白茵茵竟然要这些医生在场,见证她和季仲达(季方远)签署一份监护人转换协议,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女人要主宰季方远的一切财产并履行所谓的义务。
季泽洋未婚,没有子嗣。一旦出现意外,所那么所有的财产都将由疗养院里的季仲达(季方远)继承,相应的白茵茵就将成为这一切权益的受益人。这一切似乎过于明显,反而有些失真,为什么戏码不做足一点,再缓一段时间,然后再对季仲达(季方远)动之于情略授恩惠,或者照应至终老,其实这样反而更顺理成章掩人耳目一些。
事前签署有事前签署的好处,至少可以撇清纯粹为了占有财产的目的。可是,若是这样那又将季仲达(季方远)法律上的儿子季泽洋置于何地,每一种解释似乎都有不太的近情理的地方,李泽洋将季泽洋的尸体送上救护车后赶往了疗养院。
那是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优雅娴静不张扬,她有着一双柔情似水的双眸,当她用那双眸子深澈地望着李泽洋的时候,李泽洋竟有几分晕眩,美女对任何男人都具杀伤力,并无关乎年龄。
“李先生您好,爸爸一生操劳晚年还落下如此病症,泽田生前虽然脾气古怪亲友疏离,可是对爸爸的关心从未懈怠,他生前经常在我耳边唠叨,如果自己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而意外离世的话,让我一定要照顾好爸爸。他还说弟弟忙于工作,不要把重担都压给他,让我尽量地都担待起来。泽田生前留下的财产足够我下半辈子的花销,所以我想用我的余生来完成亡夫未尽的孝道,以安我心。”白茵茵泛着泪光,楚楚动人。
解释得很到位,倘若怀疑倒成了他人的小人之心,不过李泽洋还是看出了破绽,那个破绽就是那名律师,他的英挺俊朗站在白茵茵旁边般配得令人咋舌。在这个间隙李泽洋又回忆起了季泽田的葬礼,还有那个带着墨镜见他扭头就走的人……
第十八章
他们是同一张脸,李泽洋确信不已。他的脸上虽然始终洋溢着专业平和的笑,可是眼神却终究做得不到位,像他这样的身份是没有理由表露太多复杂眼神的,可是他偏偏这么做了。他专注地望着白茵茵,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眼神里除了关切还有洞查一切的淡定。
“严律师,你……”李泽洋刚刚开口,便被从背后突然扑过来的季方远扑倒在地。李泽洋感觉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什么凉凉的铁器划了一下,不——他感觉那铁器已经渗进了他的骨头,疼痛麻木地爬行在他的身上,他渐渐失去了知觉察……
他死了,被突如其来的季方远手里的水果刀割断了脖颈,不知道季方远是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刀下去竟然割下了李泽洋半个头颅。李泽洋死前双隐隐浮现那幅最后的恐怖沙画,额头刻着洋字的男人,头颅撇在一边没有身子……
(尾声)
就在所有人都将目光瞄向白茵茵和那名严姓律师的时候,有一个相貌端丽中年女人悄悄走进了警局,她说她是来自首的。
她叫简晓蔷,是温情疗养院的心理医生。她在二十五岁的时候整过容,整容前她就在季泽田家所在的一家社区卫生站担任心理辅助师,那是一份很清闲的工作。也是在那一年她认识了季泽田,季泽田在那时已然名声在外,简晓蔷经常假借上门医疗服务而接近季泽田,因为她爱上了季泽田。
可惜,季泽田是一个贪慕美色的男人,对于简晓蔷这样一个相貌平平,身材扁平的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后来,他们哥俩因为实在讨厌这个女人,两人设一计污陷简晓蔷上门了解社区居民健康状况的时候,把他们家母亲留下的一只金手镯给偷了,还将检举诛伐此事件的信寄到了简晓蔷工作单位的主要领导手里。
那一年,简晓蔷丢了工作,唯一的父亲也因为生气脑溢血去世了。
第二年,简晓蔷通过朋友的帮助去了韩国深造,那一年她二十五岁,她在那里接受了整容,她知道她要回来,她需要换一张脸。
回国后她就聘于温情港疗养院,后来还成为了院长舒国民的情人,所以她在温情疗养院一直都是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在她寻寻觅觅地为复仇寻找门路的时候,季仲达正好被一家医院辞退“走投无路”地来应聘护工,就这样季仲达被留了下来。
安排去照顾季方远,其实是季仲达自己的意思,就像李泽洋预料的一样,其实季仲达来此也是另有所求。他其实是专程来折磨季方远的,为了那个他爱了二十来年却心里没他的女人。于是,前面的事情全部被拉开,季仲达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季方远。这一切简晓蔷早就一目了然,其实季方远的老年痴呆症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简晓蔷特配给他的精神类药物,她当时只是想知道季仲达到底想干什么。
明了一切之后,她就开始催眠季方远,让他一次次地顺利逃出疗养院去季仲达住的地方装神弄鬼,所以有好几次季仲达都差点一命呜呼,也包括遇到李泽洋的那次。当然最后季仲达还是没能逃出简晓蔷的手掌,如计归西见了如来。
那些恐怖沙画都是季方远受简晓蔷催眠后画的,开始是为恐吓季仲达。季仲达死后,她才真正把矛头指了季家二兄弟,季泽田有心脏病,很好对付。对付季泽洋他还是动了一翻脑子,他派私家侦探对季泽洋作了一番了解后,打出了一个电话,他知道接了这个电话他一定会赴约,而且绝不会假手于公司的下属,具体内容是丧葬公司为他母亲觅到了一处风水宝地的阴宅。
富邦大厦13楼在三个月前就被她租了下来,其实她租它的真实目的,只是为了某一天在装修的时候掉一大块玻璃下来,可怜安装玻璃的三名外地民工被她催眠后成了无辜的帮凶。
杀李泽田纯属意外,这完全是后续加上去的剧情。不过原因很简单,每一个知晓太多细节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当中走向末路,这是常识。只是那些人总是不顾身边存在的未知危险,喜欢和好奇心一同博弈这场危险的人生。
引子:
铅笔分两类——黑色的、彩色的。
钻戒分两类——佩带的、展览的。
当铅笔遇到钻戒……
当钻戒环抱铅笔……
这场铅笔头钻戒的盛会,你将会是第几个主角?
这是一张请谏的封面词。
它在一个冷到极至的冬天从一个叫寓川的城市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