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
灯——始终都没有亮起,有人沉不住气打开了打火机……
混乱、吵杂、尖叫——展厅蓦地卷入到了一场腥风血雨当中。
雷文汉死了,主办席上的雷文汉戏剧化地歪着脑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得直逼着他视线对面那一排铅笔头钻戒的位置。
他是被一根钢针刺穿头颅身亡,那是一根十多厘米长的钢针,一端锋利无比……
在场的总共只有七位展会参加者,所以理所当然地都被“请”到了警局的审训室。
按照和死者雷文汉相识的先后,这七个人被警方分成了四组。
第一组是桑洛和蔚之谦,雷文汉的中学同学,同窗二载。
第二组是张晋和朱原,雷文汉的狱友,其中张晋这个月才刚刚出狱,朱原和蔚之谦一前一后出狱,时间相隔一个月。
第三组是边华和郑之之,雷文汉当舞台化妆师时的同事,与雷文汉共事七年。
第四组就是蓝伊儿,本市商报的记者。
参与审训的警官姓叶,约四十来岁,面若冠玉,体态标准,是一名难得一见的帅哥型警官,叶警官审训的第一名嫌疑人便是桑洛。
生平第一次进审训室,再加上同学雷文汉突然惨死于自己眼前,桑洛的心头难免涌上来一阵阵的凉意。
“聊聊你和雷文汉的关系。”叶警官见桑络紧张得脸色有些苍,便放松了口吻说道。
“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高二下半学期的时候他就入狱了,所以严格来说我们只做了两年还不到同学。”桑洛尽量说得简洁。
“我想知道他当时入狱的具体原因,准确地说是犯罪动机和过程。”叶警官身体前倾逼视着桑洛,看得出这一点在他眼里应该是极其重要性的。
“当时的我们,按照现在的话来形容应该被称作留守少年,我们出身在西部农村,父母却千里迢迢被分配到了新疆边境去工作。同样生活背景的我、蔚之谦、雷文汉在学校的美术兴趣组因为共同的爱好而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由于酷爱画画,当时的我们还创造了一种用彩铅和普通铅笔一同作画的新式方法。
可是,因为那个时代彩铅本来就稀少,又加之我们身处农村,自然很难获得。
得不到足够的彩铅,我们经常愁眉不展,直到有一天雷文汉变魔术似地从背后拿出来一大把的彩铅给我们,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告诉我们他加入了一个特殊的组织,叫大法成会。当然,这并不是普通民众传经授道的一般宗教组织,这是一个反和平侵害国家益的非法组织,可是当时我们太小了,根本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眼前只有那个叫“都一”的非法组织头目手中那一大把一大把的花花绿绿的彩铅。
那是一段行尸走肉的日子,我们在课后除了画画,还要参加大法成会的各种非法活动,后来随着时势的变化和学校的正面教育,我们渐渐清醒了过来,暗地里打算和这个破坏国家安定团结的大法成会彻底划清界线。
暑假的一天傍晚,我们委派雷文汉去谈判,表明我们离开的决心。
大概三个小时后,雷文汉回来了。我们发现当时的雷文汉较平时有些不同,他一声不吭沉默了许久而且一直都不回答我们的任何问题,其间他还心神不宁地不断查看门外的情况。后来,我们发现他的口袋好像有些异常,一摸才发现是一大把的彩铅。”
“喝点水吧。”叶警官起身为桑洛倒了一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