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老爷子之后,我一直没有说话,罗珊跟在我身后:“喂,你平时话不是挺多的吗?现在怎么不说啦!”
我回头:“肚子饿了哪有力气说话啊,罗珊姐,看在我辛辛苦苦帮助你们破案,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这顿午饭你给我包了怎么样?”
罗珊愣了一下:“原来你闷声闷气这么久就是为了一顿饭啊?”
“哪有啊,实在是饿了,说话都没有力气了,怎么样啊,反正你们外出公干可以报销的嘛!”我嬉皮笑脸地说。
“好吧,看在你也尽心尽力,看在白警官这么赏识你,看在我们以后破案说不定还要你帮忙的份上,我请你吃这顿饭吧,不过我可跟你交待好了,这顿饭是我个人请你吃的,并不是公费报销,免得以后被你抓了什么辫子!”罗珊说了好几个要利用我的理由,这不是关键,关键是她已经答应为我的午餐买单。
看我得意忘形的样子,罗珊乐了:“我说郁派。你就不怕被你女朋友看到跟我一起吃饭吗?你可要知道,我在警校的时候可是有很多男生请我吃饭我都不去的哦!”罗珊的意思无非就是说我跟她这么一个大美女一起吃饭,许韵是要生气的。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自然有办法不让她知道的,当然,如果她知道了也不会介意的吧,我们是为了公事嘛!”
罗珊笑了一下:“那么,我们去吃什么好呢?”
“这样吧,就近原则,去那家怎么样?”我指着对面那家新开业的“柏拉图童话”西餐厅。
“你小子真是狮子大张口呀,我可告诉你,我也是刚刚毕业,在警队一个月的工资还抵不上两顿牛排呢!”罗珊否决了我的提议,最后指着西餐厅旁边的那家兰州面馆说:“走吧,我请你吃面!”
见我一脸苦笑,罗珊笑得花枝招展。
“按照老大爷所述,打电话的两个人都进了健身楼,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就在那天录口供的十几个女生当中,按照她所描述的外貌特征,这两个人极为相似。”吃完面回到警局,我跟白警官说出了我的发现。
“你是说孙非和蒋晓雯?”罗珊插上了话。
“对,老爷子先前描述的那个打电话的女生,该就是蒋晓雯,而后过去打电话的,该是孙非没错。据我所知,孙非跟蒋晓雯是同一个班的,而且蒋晓雯曾跟曾天交往过一段时间,大约在半个月前分手,据孙非讲,蒋晓雯跟曾天分手之后伤心欲绝,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从录口供时画下来的方位图来看,她们两个人都极有可能按动大功率器械的开关,导致健身楼的电路跳闸。”我补充道。
“你的意思是情杀?”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那么‘死亡通知单’上所指的‘冤死的灵魂’指是什么呢?”
“那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按理说即使蒋晓雯再伤心难过,也还活着,如果‘冤死的灵魂’是指她的话,那或许说不过去。”
“嗯,我也这样想,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终于是有些头绪了,我们基本上可以锁定孙非和蒋晓雯就是本案的嫌疑人,调查的工作就交了我们警方吧,郁派,谢谢你这次给我们的帮助,或许以后还有要你帮忙的地方!”白警官的话变得有些人情味了。
两天之后,我正跟许韵一起吃晚饭,罗珊给我打电话,说白警官找我有急事,叫我们马上赶到警局。
许韵看我饭还没有吃完,提腿就走,气愤地将碗筷一摔,把坐在旁边吃面的一对爷孙吓了一跳,小孩子唰地一下就哭了起来。
许韵拉着我回来,硬是要我跟人家爷孙道了歉才让我走,妈呀,明明是她犯的错,为什么要我道歉。
晚上八点半,白警官办公室。
“白警官,你们警察没有正常的上班时间吗?国庆黄金周,这么晚了还忙公事!”
“你来啦,是这样的,我们今天在调查曾天的时候有个重大的发现,所以马上就叫你过来分析一下!”白警官有些激动。
“我们发现……”
“铃铃铃……”白警官刚想开口,就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喂,什么?命案……好,我们马上过来!”罗珊拿起话筒,说着。
“怎么回事?”白警官的神色有些严肃。
“医科大那边有人报案,说在体育馆楼下,发现一具尸体,好像是刚刚从楼上摔下去的。”
“我们马上赶到现场!”白警官说完,动作利索地戴上警帽,奔出了办公室。
十五分钟之后我们赶到现场,体育馆楼下已经站满了人,围成一圈,我跟着白警官挤了进去。
人群的中央,躺在一具尸体,看死状可以确定是从楼上摔下来的,因为头部先着地,已经面目全非。
从身上的衣着及外貌特征来看,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这不是李建文吗?
白警官给了我一副手套,然后我们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当我摸向死者右口袋的时候,白警官和罗珊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像是期待着又像是害怕着发现某种东西,果然,我从他的袋子里发现一张A4纸,同样的几行字,“呼啸的寒风唱着悲壮的哀曲,黑暗的墓洞已经向你做优美的瞄准,那个冤死的灵魂将和死神一起降临,就让你鲜红的血液满地绽放,来赎清你昔日犯下的罪孽!黑夜怪爵敬上。”
我们同时感到一阵凉意掠过头顶。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发现。不一会儿,法医过来对尸体进行了鉴定。
“能不能从死者的受伤情况判断楼层的位置?”白青山警官朝其中的一个中年法医问道。
“因为死者是头部先着地的,所以鉴定起来有些困难,只能做大概的推断。”
医科大的体育馆有些奇特,有十三层之多,第一二层是篮球馆,上面的楼层分别是小型体育运动的场馆。因为各个楼层都是封闭的,不可能摔下来,所以我们径直爬到了顶楼。
白警官站在楼顶上朝下看了一眼:“按照尸体所在的方位,死者应该是从这个水池上摔下去的!”
我说:“白警官,这不是很奇怪吗?凶手要杀李建文,为什么要爬到水池上面去呢,从这旁边下手就好了啊?”
“嗯,我也觉得奇怪。”
“哦,对了,你刚才在办公室的时候想告诉我什么?”我问白警官。
“是这样的,按照我对‘死亡通知单’的分析,我觉得曾天被仇杀的可能性相当大,所以我试着从跟曾天结怨的人当中入手,寻找这个‘黑夜怪爵’的真面目,经过了仔细的排查,我发现虽然跟曾天结怨的人甚多,但是导致了人命的就只有三年前的那个事件。三年前,赵长鸣、曾天、李建文三个人刚刚考上医科大,他们臭味相投,当时他们院里有个叫张欣欣的院花,长得相当漂亮,不知为什么,后来就跳楼自杀了,在学校引起一时的轰动,有人说她是被赵长鸣、曾天跟李建文三人奸污之后自杀的,但是我调阅过那个案子的卷宗,因为没有证据,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案子跟三年前的命案有关?”
“对,我有这样的怀疑,我调查过张欣欣的资料,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什么亲人,但是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在她们十五岁的时候,两个人就离开了孤儿院,事隔多年,孤儿院里的管理人员已经不怎么记得了,恰巧在两年前,孤儿院起了一场大火,把孤儿院的资料都烧毁了,所以我们对张欣欣和她的那个姐妹调查出现了中断。”
“这么说张欣欣那个姐妹就是黑夜怪爵吗?”罗珊说。
“按照‘死亡通知单’所叙的内容,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白警官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对,迄今为止这是最具有说服力的判断,只是我觉得这件案子跟先前的那件案子总有些不同的地方?”我在赞同白警官推断的同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白警官拖着下巴,略有所思的样子。
“难道不是连环杀人案吗?”罗珊的问题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连环杀人,这也是比较合理的解释,只是我老觉得有些关键的地方我们没有把握住!”我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
“郁派,你觉得李建文有没有可能是自杀的?”
“自杀?怎么会?”罗珊张大了嘴巴。
“嗯,如果我们先前的判断是对的,‘黑夜怪爵’在杀人之前,是先给对方发送所谓的‘死亡通知单’,我们可以这样假设,李建文在看到曾天收到‘通知单’之后被杀,就有些害怕,想起三年前造下的罪孽,害怕自己就是下一个目标,果然,‘死亡通知单’如期到达,在极度紧张之下,李建文畏罪自杀了!”
我说完上面的话,自己却在想:李建文,他会自杀吗?
我忽然想起点什么:“你刚才说导致张欣欣死亡的是赵长鸣、曾天跟李建文三个人吗?”
“对啊!”
“白警官,虽然暂时还不能确定案件的真相,但是从连环杀人也不是没有可能,如若真是这样的话,赵长鸣极有可能是凶手的第三个目标,以防万一,我觉得应该马上把赵长鸣保护起来。”
“小罗,马上派两个细心的警察盯着赵长鸣!”白警官朝罗珊发出了命令,罗珊立马给其他警察打了电话。
站在顶楼,抬眼望了一眼很远的方向,整个城市亮着彩色的霓虹灯,我扭过头:“白警官,能把两份‘死亡通知书’都给我看看吗?”
对李建文死亡原因的调查从第二天开始。
在调查中发现,案发之时,孙非跟蒋晓雯在教室里上课,全班同学都可以作证。
在对李建文死前的行踪进行调查时,从李建文的同学吴先水口中得知,案发当天下午李建文显得特别高兴。吴先水跟李建文原本没有多少交情,但是李建文硬是要请他喝酒,喝醉了的时候李建文便开始胡言乱语,说什么他就要发财了。吴先水说他听到李建文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到很奇怪,因为他原先就知道李建文爸爸的公司在两个月前破了产,家里已经一清二白。吴先水说,他跟李建文分手的时候大约是在下午五点,当时李建文说要回家洗个澡,然后去找什么人。
“找人?”
“对啊,他是这样说的!”
“你有没有听清他说去找谁?”
“虽然他喝醉了,说得迷迷糊糊,但依稀记得他说好像去找赵长鸣。”
“赵长鸣?”
赵长鸣被白青山警官通传到警局。
“你的两个好朋友相继被杀,你应该知道吧!”
“嗯!这个我知道。”赵长鸣应了一声,并不显得惊讶。
“10月4日晚上,你在什么地方?”白警官直接切入正题。
“从七点半到深夜,我一直呆在台球室里打台球。”赵长鸣不紧不慢地说。
“打台球?在什么地方?什么人可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