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从着苏瑾言的怀里抬起头,黄宣倪昂面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颜,真心的开口。
苏瑾言却没有低头去搭理怀里的黄宣倪,宛若未闻的依旧看着前方,一双美眸渐渐的眯起,嘴角噙起的浅笑,若有似无。
看着表情不大对的苏瑾言,黄宣倪心里顿感奇怪,被苏瑾言抱在怀中的她不由得扭头朝自己的身后望去,只是瞬间,脸上血色骤退。
一身浅灰色风衣,风尘仆仆的赶来的宋忻晨,手中还拿着一束花,就这样愣愣的正站在离黄宣倪两三米开外的地方,一双一向温柔的眸子,此时正大大的瞪着,满是不可置信。
“宋、宋医生……”黄宣倪愣愣的张口喊出,立马反应过来的时候挣着身子就欲从苏瑾言的怀中挣脱出来,哪知苏瑾言拥着她的手臂,不但没有松开的趋势,反而更紧的收起,牢牢的不动声色的就将黄宣倪扣在自己的怀里。
凤眸促狭的微微眯起,苏瑾言望着站在不远处怔住的宋忻晨,嘴角噙起的笑却是愈发的深了起来,他缓缓开口道:“宋医生不是应该远在莫斯科么,怎么忽然就回来了?”
柔和的眸子始终看着那双此刻正揽在黄宣倪腰间的大手,宋忻晨高大的身子有顷刻间的僵硬,眼眸之中划过万般情绪,手指不经意的一松,手中的花啪的一下便落到了医院白净的瓷砖地面之上。
一边的宁妮妮被惊了一下,暗暗感叹了一下宋忻晨赶来的速度还真是犹如孙悟空翻筋斗,相当的速度啊。
“咳咳咳……”轻轻咳嗽了一下,宁妮妮开口就道:“那个,宣倪啊,你是特殊情况,护士长那边已经给你批假了。额……那个还有啊,上班时间到了,我、我就先走了,您们慢聊,呵呵呵,慢聊哈……”一边说着一边挪动着自己脚下的步子往一边慢慢的移动,确定她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三人的危险区之后,脚底一下就像是抹了油似的,刷的一下就撒腿跑了个无影无踪。
宁妮妮刚临阵脱逃,苏瑾言原本放在黄宣倪腰间的大手也放开了束缚,得到自由的黄宣倪一下就转身几步走到宋忻晨面前,正欲弯腰去将宋忻晨落在地上的花束捡起,岂料宋忻晨比她更快一步的捡起花束。
略微有些尴尬,黄宣倪悻悻然的又直起了身子,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宋忻晨,想笑,但是又笑不出。
“呵。”宋忻晨终于出声了,先是一声不只是自嘲还是讥讽的冷笑,缓缓挑起眸,那张俊雅依旧的脸庞上的笑已经恢复了春风吹拂般的浅笑,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黄宣倪,宋忻晨笑着柔声道:“这是送给伯母的话,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说罢,就将手中的花束递向黄宣倪。
“啊?哦,谢谢。”抬手接过宋忻晨接过来的花束,黄宣倪偷偷抬眼去看宋忻晨,不知为什么,刚才她的心里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只是,这会儿宋忻晨却没有望她,而是抬起头看向了仍然是站在原地的苏瑾言。
宋忻晨看似淡然的瞟了一眼站在那边的苏瑾言,续而脚下迈步,一边朝着重症监护室的那扇窗户边走去,一边却又在对着苏瑾言开口道:“伯母毕竟只有一个,我们这些做晚辈的自当尽孝心。”说到这里的时候一顿,宋忻晨负手站立于窗户边,看了一眼里面依旧闭眼沉睡着的黄妈妈,缓缓又道:“有什么事情,是比尽孝心还重要的呢?”
“百善孝为先,宋医生倒是学得很好。”迈着缓慢的步子慢慢渡到宋忻晨的身边,苏瑾言脸上带笑,可是那笑却并没有纳入眼中,他也站到了那扇窗户边,看着里面的黄妈妈,缓缓又道:“因而在孝面前,职业道德也是可以搁到一边的,对么?”
二人的对话可谓是话中有话,宋忻晨先前暗指与黄宣倪之关系,尔后苏瑾言又顺水推舟,却同时也来了一招釜底抽薪,暗指宋忻晨罔顾职业道德居然半途退席归国,这在学术界里,向来就是一种不尊重别人的表现。若是遇到了有心人,甚至还会被传成你夜郎自大目中无人,完全可以让国内外很多知名专家学者,对你敬而远之!
而最重要的是,此行宋忻晨是完全代表本国学术界学者身份前往莫斯科,也可以是说代表的国人,他的半途离席,影响可谓不小。
果然,这边的宋忻晨刚一闻言,眉毛一下就皱了起来,俊柔的面上表情一片复杂。
那边站着的黄宣倪有些懵,也许是因为发烧还没有完好的缘故吧,脑袋晕晕乎乎的,只要一想问题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的疼,有些头重脚轻的走到宋忻晨身边,黄宣倪睁着眼看向里面正安静的睡着的老妈,心里忽的一疼,眼眶四周又开始变得氤氲起来。
她怎么也无法想象,平时那么爱和她闹腾的老妈,此刻居然就这样安静的躺在里面,了无生息,她好心痛好心痛。
“关于伯母的病情,宁护士已经在电话里面给我讲了个大概,宣倪你也别担心,像伯母这种病,手术的成功率是非常高的。”看着旁边站着的一脸伤心的黄宣倪,宋忻晨忍不住开口宽慰,而原本皱起的眉头更紧的拧起了,就像是卷缩起的毛毛虫似的。
“嗯,老妈一定会好起来的。”重重的点点头,黄宣倪始终将视线射入监护室中,因而也就没有看见宋忻晨那及其繁杂的神色。
“宣倪,去放射科拿X光片,然后拿给我。”没说话的苏瑾言忽然开口,不过却是在嘱咐黄宣倪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