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每次公子出门,太尉都要另外派府中心腹之人尾随其后,怕得就是那帮子帮闲在关键时刻不顶用,护卫不得宝贝儿子的安全。
刚刚之所以没有及时救援公子,是因为那大汉出手太快,府中高手离得又太远。正当大家眼看着公子就要吃亏,心中惶恐,没想到有个军官出人意料的救出了公子,这个时刻大家再不表现出应有的勇气和忠诚,那就等着回府挨太尉的家法吧。
公子好糊弄,太尉可不好糊弄。
眼看就要打起来,周围众看客本着死道友莫死贫道的大私无公精神,纷纷倒退数步避开这群凶神恶煞。唯留下两帮子人所占据的二三十丈方圆,那女子上去拉了大汉几下,但是大汉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场中,却并未理她,她只好作罢,也退会到人群之中。
司徒文看那汉子被四五个奴仆团团围住,却浑然不惧,只是一声冷笑,率先一个神龙摆尾,一脚将身后一个家伙踢了出去。
那柯常见他竟敢抢先发难,当即恼羞成怒,一个纵跃,拔出怀中短刃,欲将其当场刺杀,孰料那人虽长得高大,却分外轻巧,那汉子只是微微一闪,便躲过刀锋,一拳顺手就擂上了柯常下肋。
柯常闷哼一声,腾云驾雾而起,然后只听当啷一下,就连人带刃地落在公子的面前。
司徒文此时面色兴奋,并不害怕,还不停挥舞折扇假装风流,心中想到:“以前在黄石市里倒是看过几回小混混打架,还没见过什么练武之人的打斗,也不知那一世有没有习武之人。想不到现今为了个误会却能看场真人版的古代武侠剧,当真是不枉此行!”
其余司徒家的奴仆见那汉子眨眼间就撩翻众帮闲,心中也不惧怕,个个抢占位置,俄而组成个前后措置的军中阵势,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竟一起上了,于是一时间,场中拳打脚踢,看得人心惊胆战。
司徒文见这般情形,眼珠一转,计上心头,扯开了嗓子大喊:“拿住他,拿住这个贼子,本公子重赏!”却是诚心要让事情闹大些,打斗激烈些、精彩些。
反正眼前这么多人,足够那大汉忙活一阵子的,况且自己早就瞅见一个府中奴仆还没开打就溜得无影无踪,想来不是回府帮救兵,就是告到官府,请官方出面解决问题,嘿嘿,只要拖得一时三刻,那大汉想走也走不了了。
那汉子虽然矫勇,可他面对的是四五个经过战阵的奴仆,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险象环生,就是司徒文在一旁看着,便暗暗为他捏了一把汗。
当是时,那汉子刚刚躲过一个奴仆的重拳,却未看到背后有人,眼看着一脚就要踢到那汉子后脑,人群中的那位女子看得真切,当下哪里按捺得住,只是一声娇喝,闯过去一脚就将那奴仆绊倒。
“好!”那汉子见有人出手相助,心中大喜,口中大喊一声,又是一拳砸在一个奴仆嘴上,将其打得侧飞了出去。
有了这么个缓冲,那汉子顿时有如神助,形势瞬间逆转,仅是眨眼工夫,便又再次夯翻三个奴仆,众奴仆被他这般好打,没一个不是伤筋断骨,趴在地上哎哟连天,这些奴仆平时仗势欺人欺压惯了,不曾想这次却踢到了铁板,一个个只管躺地上叫得欢,却再也不敢爬起来讨打了。
司徒文见此情形,不禁摇头叹息:“果然是好汉子,以一敌百。”说完转头对着身边的军官说道:“你可打得赢他?”
那军官苦笑的摇摇头,摊开双手“那个女子不施展法术,下官还能应付应付,现在那两人联手,下官也只有落荒而跑的份儿。”
司徒文心中一惊,“噢,还有这回事,怎么还有法术呢?难道我在星河中领悟的东西真得有用?难道这是个炼气士的世界?”一时之间,他的念头纷纷扰扰,根本搞不清自己身处何处,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军官看着司徒文一声不吭,以为这位纨绔子弟被吓傻了,暗中咬咬牙,“今后的荣华富贵在此一举了。”大吼一声抽出腰间的直刀向大汉砍去,嘴中催促道:“公子快走!”
司徒文被这声惊天动地的吼叫惊醒,忙不迭的向人群密集的方向跑去。大汉看见那个纨绔弟子要跑,一边闷声闷气的叫道:“燕尔快拦住他!”,一边挥动拳头恶狠狠的砸向迎面扑过来的军官。
名叫燕尔的女子狠狠瞪着司徒文,两只眼睛闪过美丽的五彩炫光。一道法术猛逼过来,仿佛有人用手指在司徒文额头弹了一下。
不过司徒文的神魂却是在无穷无尽的天河中磨练,历经无尽时间空间冲刷、无量星光滋润、又与灭世之劫搏杀,神魂之强大这世上未必有人能够胜他,远不是那个少女能比的。
只是司徒文夺舍之后并没有刻意修炼、更没有有意识的动用自己的神魂,故而当危机降临的时候,司徒文也仅仅是下意识的发动了在天河中学会的一个小法术,名称就是星光定神镜。
这个法术虽然没甚么特色,也没甚么攻击力,但胜在简单实用,既可以把敌方的法术攻击弹回,也可以在炼气士修炼的时候镇定神魂,防止外魔袭扰,走火入魔,最后还有一项保命的功用就是在渡天地劫数的时候始终保持炼气士灵台的一点灵光。
法术比拼的结果当然是燕尔惨败,她被司徒文浩大的法力反震,痛苦抱头委顿在地。正在打斗的大汉和军官发觉不对,各自停手,互相对持。
但是看到尘埃落定的结果,两人都有些不相信,神情各异的看着那个少女和转身返回的司徒文。
司徒文刚刚觉得自己好像发动了一个法术,随后就听到女子声声的惨呼,仿佛是被人痛打了一顿,急忙停下脚步回头打探。
这时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不住翻滚的女子,心中不知是喜是怒,也不知是好是坏,总之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混杂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过他倒是懂得要坚定否决这一切事实,包括自己会法术的秘密更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否则会引起爹爹的怀疑,更会引起朝廷,以及世间各个大小势力的瞩目,今后怕是真得寸步难移。
司徒文眼角一瞥,发现那个大汉带着怀疑、愤恨、恼怒的眼色看过来,像似要发飙的摸样,急忙拱手行了一礼赔笑道:“哦,这位壮士,这位姑娘真得与在下无关,在下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不如我们问问旁人如何?”
说完,赶紧跑到军官的背后,生怕那个大汉想不开,直接以生死相搏,或者施展什么天魔解体大法之类的自残而又恐怖的秘法突然发难。
正在这时,大街上看戏的人群突然起了一些骚动,而且骚动的动作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司徒文定睛一看,“哎呀,可算是等来了,看我刚刚跑出的一身大汗,再晚来几步还不知有怎样的结局呢!”
不独这个纨绔子弟呼出一口气,就连军官和那个抱起燕尔的大汉同样松了一口气。那个大汉本来只是陪着师妹到大相国寺看看热闹,并不愿意惹事,但是柯常太过横蛮不讲道理,还有那个浪荡太保名声太狼藉,若是轻轻放过,恐怕两家纠缠不清,耽误了师妹的修行。
若是打得太重,又怕太尉不依,给师门、师父带来麻烦。所以那大汉原本打算拿那些个为虎作伥的帮闲和奴仆出气,把那个纨绔子弟吓跑便罢。
谁想到有个武艺精强的军官横插一手,硬生生打断了大汉的谋划,如此也没甚么,亮明身份就是了,自己师父、师叔都不是怕事的人,何况自己背后还有实力源深莫测的师门支撑,谅朝廷太尉也没得胆子敢撕破脸。
然而师妹被神秘人物所伤倒是件大事,得赶紧送回师门好生治疗,以防落下什么后遗症,毁了道基。还要追查神秘人物是何方神圣,与本门可有什么关联?怎么以前在长安没有听说过类似的高人,居然不动声色的伤了师妹?
有了这样的想法,大汉现在巴不得由官府出面打理,这样此事很快会传入太尉的耳中,以他的为人,既然儿子没有吃亏,而且自己的师门在朝廷上地位超然,也不好得罪,事后想必会约束家人,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对大家都有好处。
此时,随着大街上整齐的步伐声渐渐逼近,地上装死的诸位帮闲纷纷恢复了活力,各个神气活现的站了起来,大义凛然的围在司徒文的身边,只是刚刚被打怕了,也不敢大声喧哗惹怒那个大汉。
这些个丑态让司徒文好一阵恶心,想将这些游手好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赶走的念头越加强烈,心中暗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告诉管家,统统打发走,再不允许他们出现在他的眼前。倒是那些真心实意,出了大力的家中奴仆要好生安慰、笼络,这才是他今后可以依靠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