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绝色仙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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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像他这样四处飘泊的男子,走过了大江南北,见过许许多多的女人,但却在这雕梁画栋,富丽堂皇的深宅大院里,一道纤柔的身影竟让他难得地失了神。

阿更忘不了。

他永远忘不了。

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侯爷夫人的时候。

----最先看到的是背影。

那背影在走动的时候

----就像男人心中的一个梦。

然后,她转过身来。

阳光自草丛过滤下来,映得她的脸流动著一些光影,好像年少时某一个难以忘的情节;微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如黑缎似的乌亮长发上簪着翠玉金步摇;她穿著一袭精致的月白色衣裳,袖口和衣襟处用金线绣着几朵小紫花,一身丝绸华服的她显得贵气逼人;像和阗美玉似的羊脂玉肤,嵌着两颗盈亮璀璨的眸子,美得像天下的仙女。

高贵和亲和怎么可以融会往一起,但那又是分分明明的一张容华似水的脸

他看着她,忍不住心醉神迷起来。后来回想起来,阿更才懂得那叫“美”,那是“美”!那就是文人笔下描述的“美”!

他虽然不是聪明高贵的人,但却真正地从她身上读到了美这个词!

这时她好像发现了他的窥视,眼睫轻颤,抬起头来看着呆立的他,一双如秋水般清澄的眼眸映着他高大的身影。

然后威严高贵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原来她还有一副好听的声音,让他的心弦又是一震。

他愣住了,生平第一次,他似被定了身,只能像个傻子般看着她。

“你叫什么名字?”

“喂,我家夫人问你话呢!”旁边的丫鬟好笑地提醒。

他仍是震惊的,从胸膛里清晰地传来他的心跳声,怦怦地跳着,眼里只看得到她。

“喂~~”那个丫鬟终于忍不住推了推他。

“碍…有……有什么事?”他只能吶吶地问,手脚有些无措。

那丫鬟又是一阵忍俊不住的窃笑。“我们夫人问你叫什么名字?”

“梁更,叫我阿更就可以了。”

“哦,是那个皮毛商人阿更?”

“是的,夫人!”

“听说我身上的这件白狐大衣就是你从北方运来的”她轻声问道。

“是的。”在这么美丽的她面前,他很难不紧张,只好尽量简短地回答。

“是的,夫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才觉得她也有一个平常女子的好奇心,是个凡人,不是天上的仙女!

“包头在哪里?”

“禀告夫人,包头位于河套平原一带,从那里再往北走就是蒙古草原了。”

他终于鼓起了勇气,是一瞬也不瞬地盯着,舍不得眨眼,就怕少看她一眼几次,他都忍不住想挪开视线,只因他的目光太炽热,写满了他毫不掩饰的惊艳,他害怕她反感他的无理。

“蒙古草原吗,难怪,我只知道西北大城市里有归化、兰州、萨拉其,未曾听过有包头。”她轻柔的嗓音缓缓地说着。

他全部的感知能力都集中在此时此刻,望着她轻轻掀动的红润唇瓣,他只觉得目眩神迷。“夫人,那是皇朝和蒙古的边界!中原很少有人去过那里!“

“你经常去那个地方作生意吗?”

“是呀,夫人,!”

她轻应了一声,半掩的眼睫掩住了她的心思。

“那你可知道,当地可有什么珍贵的药材?”

“这个小的不是很懂,不过下次回来的时候会给夫人您带一些药材回来!”

“好,行了,你下去吧!”她轻声说道。

踩着腾云驾雾似的虚浮脚步,他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离开的,等他回过神时,却发现当朝的护国侯爷已经回府了。

那位权势滔天的侯爷轻轻地拥着美丽的她,向他们的房间走去!

唉!他不禁叹息一声,仍是遥不可及啊!她是天上的明月,而他,则是她脚下的尘土呵……也许当她脚下的尘土都显得多余!

他以为从此可以把她深深地藏在心中,不被提起,就不会那么忧伤,但他为了没有再看她或饱览她而痛悔,他见了她简直似是害了一场病,从此之后,他的病再就没有好过了!

之后,他就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设法再“见”了她一次。

只不过是“见一见”,因为他知道他根本没有机会再见到她,她也不会注意到他。

再见她的那个晚上,他梦见自己死了,她为仒伤心,所以他觉得自己兀地值得,因而十分开心;第二天醒来,他还延续著这种开心,甚至期盼自己早点死去,也许会换来它她关心直到最后,他省觉她可能根本不知道世丈有个他在深地爱着她的时候,他越发悲哀!

他抛弃了成为一个商业霸主的梦想,他结束了他过去的一切,然后开始了另一个切:他所作所为,一切都是为了可以接近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亖只要接近她。只要看到她就好!

他进府成了一名普通的仆人。

他常常望见在荷塘对面的倩影发呆。

常常对自己说:“夫人,人海茫茫却教我遇上你,既然遇看你了,我这一生便再也不可以没有你。这些话,他当然只能对自己说,他寂寞得甚至要写信著书懂送回给自己,为的还是这几行字。这几行字彷佛足以作为他一生的卖身契。他原本已在北方打下基础,在货用行当中已经小有名气,甚至生意已经初见规模,但自从见了她之后他放弃了一切,他卖身为仆;为了她,他不惜一切地搜索所有美丽得白狐皮裘,为了她;他倾尽家底地搜索珍贵的药材,只希望哪一天,她想起自己时,他就把这一切都献上去,讨得她得几丝笑意。对她,来说他只是世上不相干的几个庸俗男人种的一个。但对他来说,他的生活就是梦中她露出的笑颜。

那只是他自己的美梦,与她无涉,但她从来没有把目光再次留在自己身上过,也许她早已经忘了还见过他这样一个男人。

也许,他唯一值得安慰的是,他常常在她出现的场合出现,她的一举一动,只有他最是关心。他以此为满足。他看见她开心他也很开心,他觉得她恨寂寞他也很寂寞,她很快乐他也很快乐。这半年以来,他一直以虚假的温馨埋没真的泪影。因而,当府中流言四起时,他比谁都愤怒,他绝对不会相信她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子,他甚至有个冲动想将说她坏话的下人都杀掉!

他不忍再听关于她的许多流言,他决定到北方去,离开她,结果却在离开的三天后见到了她,如果不是他想洗把脸,他也许不会到河边去!也许就永远不能救了她。想到这里,他心中就是一阵后怕。如果她死了,他从此也就再也没有梦了!

看着躺在床上还没有清醒过来的她,他在心中说:“夫人、夫人,你怎么还不醒?你可不能死呀!”在他颤抖着手将她从泥沙中抱起的那一刻里,他心痛神乱之际已下了决心,要是她死了,他立即就死,正如他跟她一同呼吸这儿的空气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一样,他要死得够快,才或能在阴阳天界追随得上她,不让她一人独自飘泊流。

他却忘记了,如果她活了,他该怎样?

直到他想到这个问题时,他突然呆住了!

他想跟她在一起,只要每天看到她就好!

但他马上抚看胸口,艰辛地道:“我怎么会趁她之危呢……”

是啊,我怎么会趁她之危呢?

只要她醒来,不喜欢看到他,他也会离开,只要她醒来!

夫人呀夫人,你还好吗?你可知道我在耐心等待---

耐心等待你醒来---心中正在受尽极端的煎熬。

柳绝色走在长长的黑黑的道路上,我究竟在沉、还是在浮?

到底我是喜是忧?

怎么我四肢如此不听使唤,如此无力?

我是谁呢?

我在那里?

究竟是下了一场雨,还是我的泪,让我觉得凉、觉得冷、觉得无限凄其、如许无依?

突然,前面出现了光亮,一个男子正在看着她。

他是谁呢?

他的剑眉,他的星目,他的玉树,他的临风。

她觉得她好像认识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呢?

哦,他是她亲爱的夫君,是她相伴一生的良人!

他正温柔地向她走来,

他对她的感觉就像一把伞,外头正漫天漫它的下看雨,没有了它的庇护,在这场人生无涯的纷雨里,她得要弄湿了,受寒了…

可是,为何此时她的心和身体却如此冰冷呢?

好像淋了十天的大雨---冰凉冰凉的!

他的脸突然变了,就在她要投入他的怀中时,他却一脸嫌恶,突然转身,拂袖而去!

她站在原地叹息,你怎么酒走了呢,我还没爱够你呢。你怎么就要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