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文自然之道天齐仁圣大帝说的是什么意思,垂在袖中的手指有些反抗般的轻轻地握了握,可最后,他还是恭顺回答:“属下明白,大帝放心!”
“还有,獒犬前些日子大闹幽都,放走了无数厉鬼大闹人界,你虽不是元首,却是帮凶;你以为帮着他收拾烂摊子隐瞒下来,上面就查不出来吗?子文,你一直都是个很灵透的孩子,不要一叶障目,没帮得了他却害了他!”
见这几天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事被这样轻挑的提了起来,饶是蒋子文冷静如此,也是面色一慌:“大帝明察,獒犬虽然大闹幽都,可好在没有酿成无法收拾的过错,念在他心肠存善的份上请酌情宽恕;属下身为幽都掌管,反倒是没有做好应急措施,才该重罚惩戒!”
天齐仁圣大帝像是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一样,叹了口气,幽幽道:“你放心,我会像玉帝说明情况;大的惩戒应该没有,至于怎样的小罚,我们还是等候天上懿旨吧!”
听了天齐仁圣大帝这样说,心里虽然没有完全释怀,可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心;厉鬼私逃,本就是大错,好在他补救及时,獒犬又是犬神最钟爱的儿子,玉帝就算是要治罪,应该也会顾念着些。
对獒犬惩治的处罚很快就下来了,亦如蒋子文的猜测,小惩大诫!
断去了五百年的修行,这对于仙气总是暴走的獒犬来讲,并不是完全的坏事。
此时。
蔫耷耷的靠在床榻上的獒犬依然维持着人形,亮晶晶的金色眼珠和略有苍白的脸颊看上去带着几分心疼。
风萤萤听说了獒犬被夺走了五百年的修行当做大闹幽都的惩处,丢下手边的公事给四方查使办理,自己却是风风火火的赶回了家。
阿松和绿殊哭红了眼睛跪在床边,獒犬的额头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帕子降温,安静的卧房中,除了轻轻浅浅的抽泣声,还真是静得吓人。
见到本该巡街的风萤萤一脸着急的赶回来,獒犬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精神有些不济的说道:“怎么回来了?”
风萤萤绷着张脸没有说话,两步并作两步的来到床边,伸出手探了探他的体温,还热乎着;这才将高悬的心放下来。
“当初劝了你别胡闹,现在可好;五百年的修行呐,就这样说没就没了!”她自然是知道五百年的修行对于普通小妖来说绝对是可以要了命的,可是对于獒犬来讲,可大可小。
只是,她总归是心疼他,深知他十分想快点得道成仙,就这样丢失了五百年的修为,实在是可惜!
獒犬抽掉额头上的帕子扔在一边,手背搭在头顶上,散漫的说道:“五百年而已,只要我肯努力还是能补回来的;再说,我仙气暴走的厉害,被天上的那群没事找事的家伙夺走了部分仙力,也没感觉到不适,反倒是浑身舒服、四肢轻盈了不少!”
跪在地上的阿松听见这话,跪着趴上来,抱着獒犬的腿就摇啊摇:“殿下,您若是不高兴可以打骂阿松,千万别自己憋着还劝说着我们!”
绿殊跟着点头,眼睛哭成了红桃子:“殿下心里定是不服气的,但是顾念种种,才会忍了下来!”
“不服气纵然是有的!”獒犬倒是不隐瞒,继续说下去:“只是先犯错的是我,受点惩罚也是应该;想清楚了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风萤萤倒是被他的豁达劲儿感染,欣悦了不少,说到底她着急着赶回来,就是怕他性情孤傲忍受不了就这样剥夺了五百年的修为,跟天界的派遣的仙人犯了冲;眼下看他倒是比她还要冷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不少。
阿松见着主子算是没了大碍,再加上有风萤萤陪着,这才抹了眼泪扶着膝盖站起来,“殿下,阿松给你弄些吃的补补身子!”
绿殊听见阿松这话,也跟着站起来,道:“我也去帮忙!”
风萤萤看了一眼阿松和绿殊,嘴角溢着淡淡的笑;又见獒犬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摆了摆手,算是应和了让他们下去。
卧房的房门随着他俩的离开慢慢的合上!
清风随着打开的窗户吹进来,窗帘上挂着的浅色流苏微微颤动;獒犬躺在花团锦簇的锦被里,小脸上带着羸弱的美,一副有气出没气进的模样当真是揉碎了看者的心肠。
风萤萤摸了下袖口,眼里带着笑:“上次给你买了礼物,一直没挑好时间给你;看在你今天受难的份上,全当做抚慰品了!”
被风萤萤的话勾起兴致的他立刻别过头,欣喜的眨着眼看着她:“礼物?给我买的吗?”
她点了下头,就从袖中掏出那方红木梳;馥郁清淡的香气,一瞬间就充满了周围的空气。
獒犬瞪大了眼看着她手里的梳子,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可最后又被他咽下去,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失望。
风萤萤看着他那副完全没表情的表情,就知道这孩子不喜欢这种过于女气的东西;可是,这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再说,身份妖界至尊的他,会缺那些金银珠宝、珍贵奇玩吗?
她瞧着手里精心选来的红木梳,不管他愿不愿意,干脆掰开他的手,将其放入手心,道:“送给你礼物你就高高兴兴地收下,嘟什么嘴?再说,我给你这东西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天到晚喜欢舔毛,细毛卡进嗓子眼又憋着难受;以后有了这木梳子,直接用它来顺毛就好了!”
经由她这么一提醒,獒犬这才发现那梳子上居然有一只和他神似差不多的小白狗,本是兴致缺缺的眼睛,瞬时迸射出灼人的亮光,一下就将这不起眼的东西把玩的爱不释手:“看在你这么用心的份上,我就先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