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有些忙,萤萤,你先回家去,好吗?”他的声音依旧清浅好听,亦如往昔一般温柔;可是,她听起来却觉得心里空咾唠的。
她站在原地不动,眼神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娇嫩的嘴唇,越抿越紧。
终还是他不忍心,叹了口气的同时放下毫笔,站起身绕过书桌;走到她面前,在忍了又忍后,还是伸出手,一把将她如获珍宝般的抱紧在怀中。
“萤萤啊,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好?”
“子文……”她声音纳纳的喊他:“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怎会不喜欢她?他疼爱她、怜惜她都来不及,又怎会不喜欢她呢?他是在怕自己太在乎她,会把她推进无法挣脱的深渊之中啊!
他安抚般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察觉到她小小的肩头轻轻地在他怀中颤抖着,又是心疼,又是自责:“乖,不要多想;我只是太忙没时间陪你,怎么会不喜欢我的心肝呢?”
第一次,他用如此暧昧的话来形容她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眼角本是腾起来的泪花,在感动中又被她强硬着逼回去。
“我以为你这几天一直躲开我,是厌弃我了呢!”她搂紧他的腰,恨不得将自己嵌进他的身体里;熟悉的香甜,满满的充满了她的鼻息,让她终于放下心来。
蒋子文嘴角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脑海中,她抱着獒犬的身影再一次折磨着他的神经;这几天,她不好过,而他何曾过得好?
从来不知道,原来嫉妒是这么可怕的一件事。
他同样搂紧怀中的她,将下巴搁在她的头顶,“萤萤,你有没有考虑过要不要从碎花居里搬出来?”
柔和的声音,轻缓的在她头顶上响起。
本是亲亲和和的声音,却惊起了她满心的涟漪和疑惑。
蒋子文看着在他怀中抬起头的小女人,宠溺的捏着她的下巴,干燥的大拇指,揉捏着她细嫩的肌肤:“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巡察使,也应该有自己的府邸;虽然碎花居不错,但终究是别人的宅子,住长久了会不会带来麻烦?”
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连自己都想笑出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居然学会了用谎言来掩饰自己的心虚;明明是他眼睛里揉不进她和獒犬之间产生的情愫,明明是他想要独占她;可是,他却用如此拙劣的方式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内心的想法;想到这里,他嘴角的暗讽,越来越清楚。
风萤萤仔细想了一下蒋子文的话,慢慢松开他腰背的手臂有些不知所错的往身后背着,嗡嗡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能……不搬吗?”
蒋子文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传来了撕裂的声音,明明是痛的快要无法呼吸,可是,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笑,从容淡然的说:“没关系,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必当真!”
“真的?”听他这么说,风萤萤顿时松了口气,满眼惊喜的抬头望着他。
蒋子文看着她眼睛里细碎的星光,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轻点了下头:“是真的,只要你喜欢,住在哪里都可以!”
“子文!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风萤萤完全憧憬在自己的幸福之中;背在身后的手臂再一次像无尾熊一样搂上了他的脖颈;细嫩的嘴唇,轻啄了下他抿的有些发白的唇角,温顺乖巧的蹭着他的脖颈,欢喜的咯咯笑出声。
看着那满靥笑容的她,感受到她柔软香甜的身体紧密的贴合着自己;可是头一次,他的内心没有欢悦,而是满满的恼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情绪,可是,那种快要将他的心脏撕破的嫉妒,折磨的他快要连脸上最后的一丝笑容也吝啬绽放。
在风萤萤离开秦广殿的时候,心里或多或少还是注意到蒋子文的些许气躁情绪。
只是,她实在是有些想不清楚他究竟是为了何事才会露出跟自己本身气质一点也不符合的浮躁情绪;在她的印象中,不管他或怒或忍,都是以笑示人;那张俊逸好看的脸上,永远都挂着如三月春风般爽朗的温柔,哪怕是双目清冷,他都会给人随和亲切的感觉。
这种气虚浮躁的诡异情绪,还是第一次在他身上发现。
直到几天之后,当一个人突然出现在幽都的时候,风萤萤才真正有了点危机意识。
朗朗晴日,湛蓝的天穹像是水洗了一样干净。
根据绿殊的描述,只有位列尊神的仙尊驾临酆都城,这成日阴森的幽都才会露出片刻凡间才会有的蓝天白云。
只是,当她知道来人是谁的时候,本来想去围观大神人物的她停住了脚步,混沌的思绪,铺天盖地而来。
“听说了吗?天帝之女琼花公主亲自来酆都城了!”一只趴在地上的吊死鬼吐着猩红的舌头,跟着身边的剥皮鬼八卦。
剥皮鬼是只三只手,刚从旁边的包子铺里偷了两个肉包,现在正捂在心口乐呵着:“管他是谁来这鬼城,对咱们来说,每天能吃饱饭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
“你懂什么?听闻那琼花公主风华绝代,可是上界仙尊中相貌最出挑精致的;我还听说……咱们的第一王爷,曾经还和那位公主有段露水感情呢!”说到这里,吊死鬼就捂着嘴角嗤嗤嗤的笑出声来,刺耳的笑声,顿时让听见的风萤萤火冒三丈。
“牛头!”
带着巡街鬼差的巡逻的牛头听见风萤萤的呼唤,忙提着两刃叉小跑上来:“尊者,您有何事吩咐!”